40:展仇眉
“嗤嗤嗤~”裂帛之声,接二连三。美妇身上的衣服,赫然被司马断一条接一条地撕下。那丰腴成熟,犹如水蜜桃般诱人的胴体,已经有越来越多部分,因此暴露在大厅里所有人的眼前。
大厅里几乎所有人,都双眼发亮,死盯着美妇的身体不放。那种模样,简直就像一群贪婪的鬣狗。
心底的绝望到达极点。那美妇竭尽所能,用最后一分力气,哭喊着发出了咒骂。
“畜生,你们这群畜生!你们会有报应的,你们一定不得好死!”
司马断狞笑道:“什么报应?放屁!这世道没有神又没有佛,哪来的报应。嫂子,老子劝妳,还是乖乖认……”
“呯~”
一声剧震,猛然打断了司马断。大厅里所有人,都同时吃了一惊。下意识循声张望,赫然发现,大厅的正门已经被应声撞开。
一道陌生人影站在门前,身形笔挺如枪,目光锐利如剑。凡被他目光扫过的人,一个个全都下意识地,感觉浑身不自在。
有条大汉忍耐不住,率先跳起。破口叫骂道:“什么人?竟敢来我们铁马牧场撒野?活得不耐烦了吗?”
程立淡淡道:“联营镖局的镖银,就是你们劫走的吧?交出来。”
这句话甫出口,大厅里登时人人为之变色。司马断不假思索,举手在面前的酒案上大力一拍,喝道:“到口的肥肉,还想让老子吐出来?呸,做你的白日大梦!兄弟们,杀!”
话声才落,立刻就有七、八条大汉同时跳起,刀剑并举,向程立狂奔冲杀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明晃晃的刀光照亮了程立面庞。甚至土匪的狰狞面容,还有他们嘴巴里那熏死人的酒臭,也都清清楚楚,被程立所感知。
够凶!够狠!够准!可惜还不够快。
电光石火之际,程立拔枪。
刺耳尖啸爆发。两条大汉的刀子还悬在半空,没来得及砍下。眼前已经一黑,紧接着,意识中的整个世界,彻底破碎!
双枪爆头,程立连半分要就此住手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迈开脚步,径直向大厅彼端的三张交椅逼近。
脚步一踏,枪声一响。这一刻,程立不再像孤狼,反倒像一名农夫,正在田里收割已经成熟的麦子。
这里没有麦子,只有人。但在枪声之下,那一张张充斥了愤怒、震愕、惊惶、恐惧、还有绝望与崩溃的脸,却当真如麦子般纷纷倒下。
势如破竹,似入无人之境。程立脚步不停,一口气逼近至距离三张交椅,只有七步左右的地方。
大厅两侧,早已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每条尸体眉心处,都被子弹开出一个黑黝黝孔洞。已经僵硬的肌肉,则把他们生命最后一刻的恐惧,完全凝固。
胆敢上前拦路的,统统都倒下了。剩余没死的,则带着满腔难以置信远远避开,一个个后背紧贴着墙壁,恨不得让自己变成一张纸。
现在,程立面前再没有了任何障碍。
他站定脚步,抬起头来,向高高在上的司马断看了一眼。
司马断虬髯戟张,整个人乍看之下,活像一头陷入暴怒的凶狮。
目光相对,登时火花四射。他们立刻知道,对方正属于那种和自己完全相反的人。他们可以容忍其他任何人,任何事。但唯独让对方活下去这件事,绝对不可容忍。
所以程立第一时间,便举起了金光闪闪的勃朗宁911,冲着司马断扣动了扳机。
“咔~”
轻声响过,却并没有子弹出膛。不知不觉之间,弹匣赫然已经打空。
司马断双眼一亮,随之厉声咆哮着,一手抄起那丰腴美妇,纵身腾空,向程立扑去。人在半空,左手往外一推,把那美妇推出去当作盾牌。右手却同时拔刀!挥刀!
弯刀!巨大的奇形弯刀,挥动时刀光快如银虹掣电,却又形如圆月。
圆月似的刀光,急斩傅程立颈项。速度之快,角度之刁,下手之毒,尽属罕见罕闻。江湖中能够闪避得过这一刀的人,绝对不会多。可以招架得住的更少。
程立不是江湖中人。
惊雷一霎,程立突然加速向前冲刺,左手枪提起,用枪管格住了弯刀向上一扬。右手枪同时向前递出。
“噗~”
大厅之中,没有人能够形容得出来,这究竟是什么声音。他们只是看见了。三道人影相互重合,一动不动。
程立把那丰腴美妇抱在怀内,彼此的身体之间,几乎找不到缝隙。但与此同时,右手银枪也已经绕过去,顶在司马断的腰间。
左手金枪的子弹,确实已经打光。但右手银枪的弹匣里,却还有最后一颗子弹。由始至终,一切全在计算之内。并没有任何情况,脱离程立的控制。
所以现在,这最后一颗子弹,便从司马断腰间打进去,再翻滚着从左侧肺部射出来。
很奇怪地,司马断并没有感觉到痛苦,只觉得胃部突然收缩,似将呕吐。
紧接着,他便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忽然消失了,再也没办法支持下去。于是,他便带着满腔难以置信,连人带刀,软软倒下。
直至死,他也不肯相信,自己居然会死得这么轻易。
但他已确实倒卧在血泊中。他的生命已结束,再也不能给任何人带去灾难和不幸了。
“锵~”
尖锐的拔剑声响起。花漫天长剑一挥,剑花如落花飞舞,赫然人剑合一,闪电般向程立杀过来。剑法之奇幻变化,简直令人为之眼花缭乱,更分不清其中虚实。
但程立根本用不着去分辨。他提起右足,轻轻在地上一顿。
“地藏劫”——重力场!
霎时间,花漫天这整个人,仿佛变成了被困在琥珀当中的昆虫。重力场牢牢锁住他的身体,让他甚至连呼吸都感觉无比费劲。剑法上的一切变化,当然也再施展不出。
程立搂着那美妇走过来。手指轻轻一拨。银枪立刻便旋转了一百八十度。五指收拢抓住枪管,乍看之下,就似拿了个锤子。
没有丝毫犹豫或怜悯,程立高高举起银枪,对准了花漫天的脑袋,狠狠一下敲下去。
“喀嚓~”
骨头碎裂声响起,花漫天赫然被这简单粗暴得不堪入目的一击,狠狠砸破了脑袋。鲜血飞溅,脑浆横流,恰如万点桃花开。
几点鲜血不偏不倚,恰好溅在那美妇的面颊上,嘴角边。
她下意识伸手抹了一把,然后便咬牙切齿地,把这几点鲜血舔进了嘴巴。因为仇恨而紧锁的柳眉,俨然因为一种名为“痛快”的感觉,徐徐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