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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很干净。她从整齐也空的冰箱里拿出一包碱水面,切了姜蒜成粒,倒了一小勺鸡精、酱油、麻油。她看了看辣椒油,想想又放回去了。

透明茶几摆了叁瓶酒,两瓶空了,如列军的士兵。

她的食指放在碗底,大拇指放在碗沿,谨慎地端着放在桌上的防热垫。她看着躺在沙发上望着阳台的他。

“吃饭了。”

他歪歪斜斜起身,“谢谢。”

他吃饭的动作很斯文,缓慢地拖着时间。咀嚼的声音也是静的,淡色的氛围让她恍惚看见一个温柔如粥的少年。在雨天行车遇到水坑会故意放缓速度的人,在路上拾起垃圾轻轻放进垃圾桶的人。

一通猛烈的敲门声打破阒静。她吓一跳地看去并起身,迈出一步被他阻止。

“别管。”他说。

门外的人疯狂而激动,拳头咚咚大力地敲着,过了会便用上脚狠狠踹着,话里粗鄙不堪。

“你他妈让明月那个骚老娘们出来!听到没!妈的!趁老子不在偷汉子!”

门外的人似是喝了酒,神志不清到有些癫狂。他踹着门,还有瓶子砸破的声伴着长长的酒嗝。

她恐惧地握紧椅子,看了眼平静的明白,一阵阵疑惑好奇冒出。

“听到没?!狗杂种开门!妈的死野种,下贱女人生的下贱货!老子白养你十多年,你竟然敢用刀捅我!我艹你妈的狗玩意!狼心狗肺!就跟你妈一样有张好脸就拽了是吧,不认你爸是吧!你不认我,你以为那狗东西会让你叫他爸?你以后就跟她一样靠脸卖逼。不对,你妈卖逼,你卖屁眼,狗杂种!总有一天要被人捅得稀巴烂…”

椅子一阵刺耳的拉扯声压低了门外的话,她看着明白握着盛有面条的瓷碗,手指陷进汤里。面色冷漠地五步打开门,碗冲着门外的脸看准了用力扔去。支离破碎的瓷破声先响起。

他这个字很短,“滚。”

明白关了门又坐到沙发上,拿出柜里的开瓶器撬开第叁瓶,对嘴直接饮下,喉结因为吞咽不停翻滚,他仰着头,下颌角锋利。

门外的人还在骂骂咧咧,脏话是她出生以来就未曾听过的,她无措地封闭耳朵,排空思绪,却难以抑制好奇的一个个问题。

门外的人真的是他爸爸吗?为什么过年了家里只有他一个?明月阿姨呢?他捅了他爸爸?为什么?还有什么屁眼的…还有他喝酒…

她摇摇头,暗示自己不要参与这些无关事。于是她起身站在明白不远处,干笑着说:“那个,我该回家了哈。我妈肯定在催我了。”

酒已少了一大半,她不敢看豪饮的明白,见他没回应也不作停留了,转过身就要离开。

只是瞬间圈住她手腕的肌肤温度凉得像河水,手腕上的手掌和五指温柔得冷漠。

她转回身仰视因醉意晕沉的他,不自在地动了动手,他没放开,似是还在梦中般耷拉着眼皮,脸颊泛起酒意的红。

“天好黑。”他说。

枝道点点头,“对…天黑了,我…我要回家了。”她又动了动现在在发热的手。

明白放开她的手,缓缓走向阳台,“枝道。”他唤她,没有停下脚步。

他说,不要忘了合约。

枝道瞪大了眼,看着他的背影没入阳台的黑暗分不清人影。

混蛋混蛋混蛋!她在心里大叫。

阳台没有光,黑色填满空间。客厅的灯很暗,她坐在他身旁,地上。她看不清他的脸,偶尔风送来洗衣香,她眺望楼栋的光,猜想他们应该是在看着春晚、嗑着瓜子热闹着。

她现在和一个可怜的醉鬼混蛋坐在一起,陪他过年。她知道他留下她大概的缘由,却还是尴尬。她仰着头正着脸不愿看他,任沉默发酵,任烦人的气味窜进鼻腔。

明白却在看她。酒精有神气的魔力,能催化某些东西去放肆。于是他盯着她的侧脸,从发丝看到下巴。鼓鼓的肉颊,狡黠的眼睛,情绪如此直白的人。

为什么答应补习?许是她的韧性感染他憬悟出,原来难过由她表现能使他情绪上扬。

与她相处是件很舒服的事。他想,在她身上,或许受伤是种奢侈。

他看着她眼睛,嘴唇轻动,他问她,“人会因为一句话杀人吗?”

干净的声音,罪恶的话语。枝道心尖一颤,被“杀人”两字骇住,迟缓地转过头说:“我没听清。”

他冲她一笑,白齿露出。“我会杀了自己。”

他喝醉了他喝醉了他一定是喝醉了,醉得二麻二麻的,虽然笑起来的确勾人魂。枝道默念着,拧着衣角,又说:“那你需要水晶棺和鲜花不?”

明白深深看着她,脸缓缓凑近她的,像是另一个人般,“我听见你的心跳声了。”

他低垂了眼,笑着。“你的心跳的好厉害。”

她冷静自己的大脑,说:“我是因为怕你杀了我。”

“为什么?”

“你以前就割我耳朵。”她摸了摸左耳的耳垂。

少年轻轻笑了一声,“还记着呢?”

“这没法忘记。”她不爽地回他。

他的脸很近,鼻子快靠近她的脖颈,她僵滞着身子任可耻的情绪渲染。她该动的,旖旎却按住她的双脚,她承受悸动的战栗感,用恐惧表达兴奋。

他说,你身上好香。

她心尖颤抖。

明白说:“桃子味。”

另一个模样的明白。神圣学堂里的好学生被解封般露出勾引的爪牙,黑色的雾似在拉扯衣服要使她赤裸、使她害羞得激动,又激动得压抑。

枝道想,是因为酒精。酒精释放他的天性。他其实并不冷漠孤僻,他引人入蛊他不安分他要勾得她心乱才罢休。

“茉老师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吗?”他勾得她胡乱问话。

他说:“不是。”

“可是你们…”她睁大了眼。

“不想说。”他的语气里含着娇意。

她终于认真看他。看他大眼迷离,脸颊绯红,泛着可爱的姿态表情,五官的组合撩拨着她的趣意。

她笑着歪头:“叫姐姐。”

少年歪着头,不胜酒力的神经迟钝着他的思考,他问,“为什么要叫?”

“因为你比我小。”她又想了想,问他,“你平时就喝这么多?”

他难以控制地酒后吐真言,“没。第二次喝。”

“叫姐姐。”她又说。

“为什么?”他又问。

“我是你远房表姐。你看你喝那么多肯定记不住了。你叫声姐姐,我给你倒杯水醒醒酒。”

明白晃着头看她,总看不清,晕头转向的。他想,好像自己是有个表姐,然后,难受,肚子和头难受,喝太多酒难受。他需要水,不管如何,他只想要水。

于是他睁大了眼,似有哀求的味唤她,清脆的少年声像空谷跫音。

“姐姐。”他认真纯净地看着她。

枝道的心脏真要爆掉了。她没想到明白居然信了,心想要是清醒的他那还不得杀了自己。不过…她捂着嘴偷笑,真的好爽啊。

“水。”他难受得踉跄起身,身子歪歪倒倒,她紧张地虚空张开手臂想扶他,却碍于肌肤碰触不愿真实地挨上。

于是明白一个不稳,膝盖一弯,携着重量摔在她身上。枝道下意识从坐姿瘫倒在地,惊愕地看着他伏在其上的正脸。

他的小臂撑在她的耳侧,身体与她隔空。低垂着眸与她对视。

他说:“姐姐,为什么我一喝酒脸就好热。”

呼吸在她脸上,她的脸也热。酒味杂着少年隐而不见的味息,像一座没有缝隙的房子。她看见他发育的喉结动作有致,她不敢看他纯洁又欲望的眼睛。她想,若她是个坏人,她很有可能会蹂躏他,让他哭泣。

身上因酒意显得单板的少年是纯真的,却引发别人的欲。可他的纯质又蠢蠢欲动着某种暗流,似乎下一秒他就会疯狂的亲吻她、毁掉她。可他没有,她能感受到男生的身体也是软的。他看着她,又像是没看她。

枝道窒息的握紧双手,不想回他。

夜色浓郁,黑暗在眼里。风吹过她的羽绒领。远处突然响起一阵烟火声,轰一声在天空里炸开、再炸开。她似乎能听见电视里播着蔡明的小品,听见小孩讨要红包的笑声,听见李英说她怎么还没回来。

这里,却静如死亡。

“你帮其他人也补习过吗?”她与他对视。

“只有你一个。”他诚实地回答。

她抬起右手,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发尾,放缓了声音。

“你喜欢长发,还是短发?”

“长发。”他迅速反应。

她偏头望向黑夜,一轮残月挂空。月亮好昏好花,混沌的、迷糊的,像人的心。

她低下头闭上眼睛。有人要勾引她堕落。

这是沙漠,一件罪孽深重、令人发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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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大师兄巅峰玩家重生之神级败家子桃华小神兽的万千宠爱这白眼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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