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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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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黄单洗了个澡,头发也吹干了,他准备躺到床上,在睡意来临前打量一番陌生的卧室,床头柜上的摩特罗拉就冷不丁地发出嗡嗡震动。

聂文远在卫生间拖地,因为黄单洗澡时走神,把地面弄的一片狼藉。

黄单想自己清理的,聂文远严肃着脸叫他出去,还叫他走慢一点,别滑倒,态度很是强硬,他就没有再说什么。

回过神来,黄单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他没有自作主张的按下接听键,而是冲卫生间的方向喊,“舅舅,你的手机响了。”

卫生间里传出聂文远的声音,和那次一样,说让黄单接,他不介意将自己的世界分享出去,这是一种完全的信任,也是一个认作自己人的信号。

黄单接通电话,那头就有声音响在耳边,“主任,医院来过通知,刘全武死了。”

他愣了愣,“怎么死的?”

医院里外都有聂文远的人,尤其是病房周围,有人想杀人灭口,也必须要拟定一个详细的计划才有机会全身而退。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一变,声音里透着警惕跟谨慎,“你是谁?”

黄单说,“我是陈于。”

呼吸声又恢复如常,回答刚才的问题,“是药物过敏,没有抢救过来。”

黄单问道,“查到什么了吗?”

他这个问题有些越界,但他知道,对方一定会回答。

电话那头的人说,“药瓶里的药被掉包了,护士说那药是一天吃一次,昨天刘全武没事,说明药是今天才被人动了手脚。”

黄单不说话,认真听着。

“根据调查,今天去过病房的,除了查房的医生,偶尔去检查的护士,还有小陈先生。”

黄单问,“在刘全武出事前,我小姨跟表姐有没有去看过他?”

电话里的声音跟前一刻一样,非常确定,“没有。”

黄单又问,“那我哥我姐呢?还有我妈,他们谁都没有在医院出现过?”

那人说,“都没有。”

也就是说,除了刘全武的父亲,医院里的人以外,刘全武的,就只有黄单一个人。

黄单说,“我会跟舅舅解释。”

他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我小姨白天有离开过病房吗?”

那头的人说,“有,不过聂女士每天都会出去,拿药喊护士,上外面买吃的,全是这些事。”

黄单问道,“我表姐有没有发病?”

“没有,上午小陈先生走后,她还在跳舞,下午也是,医生说她的状态很好。”

结束通话,黄单默了,这是谋杀。

医院里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想要查找出可疑人物,很难。

刘全武的死,是意料之外的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就凭他账户的二十万,可以让周薇薇发疯这两个信息,就说明他肯定难逃一死。

只是黄单一时想不通,刘全武的病情严重,纯碎就是吊着一口气,能不能撑完这个年都不好说,对方可以不用管的,为什么还要冒险让他断了那口气?

要么是怕夜长梦多,要么就是报复,因为恨意跟仇怨,连一口气都不想给他。

黄单的脑子里存着有关刘全武的所有信息,现在人死了,他也不好清除,乱糟糟的堆放着。

聂文远从卫生间出来,毛衣袖子卷到小臂,手里还拿着拖把,他把小外甥留在地板上的湿鞋印都拖擦干净。

黄单望着男人高大宽厚的背影,“全武叔叔出事了。”

聂文远拖地的动作停下来,他把拖把放在一边,面色从容的开口,“手机给舅舅。”

黄单看男人那么平静,处事不惊不乱,波澜不起,他的心也安定下来,爬到床尾把手机递给男人,“现在医院肯定一团乱,舅舅,我们回去吧。”

聂文远看一眼窗外。

黄单寻着男人的视线看去,外面被暴风雪侵占,开车太不安全了,雪不停是回不去的,他靠回床头,所谓的事赶事,就是现在的状况。

聂文远站在窗户那里接打电话,他的嗓音始终都很沉稳,听着让人觉得他很冷漠,理智凌驾一切。

黄单去桌上拿了茶叶罐打开,从里面抓了把碧螺春丢杯子里,打开瓶塞子倒进去大半杯热水,随即就有一大股热气扑上来,把他的眉眼打湿,他深呼吸,捧着杯子坐在皮沙发上想事情。

现在黄单把来这个世界开始到现在的所有线索都抖出来了,开始一系列的假设。

假设王明跟陈小柔是情人关系,他们情到浓时,在彼此身上刻下了相爱的印记,那么为了陈小柔在文工团里的发展,他们的关系必须要保密,不能被人发觉。

毕竟陈小柔的性子摆在那里,她是一只骄傲的白天鹅,走的是纯洁无暇的人生,志向就是要跳上全国最大的舞台,甚至跳到国外去,儿女情长绝不可能成为束缚她的梦想。

假设周薇薇没疯,或者说她之前是疯着的,现在好了,那是不是说,她在秘密的为自己策划复仇?

也有可能是聂秀琴无意间从周薇薇那里听到了什么,知晓了真相,复仇计划跟她有关。

顺着上面的假设往下走,刘全武的死是复仇的第一步,那他在周薇薇被qj,应该来说是j的整件事里扮演的就不是旁观者的身份,否则没有那么大的仇恨。

不是旁观者,那会是什么?让她遇害的中间人?又或许是……参与者?

就算以上三个假设都成立,那陈飞陈小柔兄妹俩又是怎么被牵扯进来的?黄单很清楚的记得,他在周薇薇面前提起时,对方的反应有多大。

更何况文艺汇演那天,周薇薇冲上舞台把陈小柔的脸给抓破了,明显就是知道陈小柔最看重什么,一击致命。

还有就是,即便周薇薇或者她妈在复仇,为什么不利用聂文远的身份地位?由他出面解决会很容易。

除非是牵扯到了大人物,不仅仅是单纯的一场强|||暴|||性||行为,在那背后还跟名利权势挂钩,她们不想把聂文远拽进来,那太危险。

假设到此为止,黄单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人和事,他心不在焉的把杯子往嘴边送。

一口滚热的水进嘴里,黄单的思绪霎那间回笼,他被烫的“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痛苦地吐掉那口热水,一张脸涨红,舌头伸在外面,额头直冒冷汗。

聂文远单方面掐掉通话,扔了手机就一个阔步走过来,伸手拿开小外甥手里摇晃的水杯,转过头捏住他的下巴,“张嘴,让舅舅看看。”

黄单后仰着头,他把嘴巴张大,舌头通红,上面的小红点全鼓了起来,里面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聂文远摸掉小外甥眼角的泪水,拿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擦几下,他叹气,“舅舅只是打两个电话,你就把自己烫伤了。”

黄单的口腔里又疼又麻,满脸都是眼泪,他的舌头不听使唤,说不出话来。

“坐沙发上别动,等舅舅回来。”

聂文远端着那杯开水去雪地里,用积雪把杯身埋了大半,他站在原地,等杯子里的水温降下去就拿回来,加进去蜂蜜搅拌均匀,端给眼泪汪汪的小外甥,“喝一口到嘴里含一会儿。”

黄单照做,他鼓着腮帮子,眼睛里湿漉漉的,脸上挂着泪痕。

聂文远的背脊本来是挺直的,不知不觉就弯了下去,越来越弯,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快要亲到小外甥。

黄单跟没事人似的继续含蜂蜜水,他的额头一软,转瞬就消失了,耳边是男人的声音,“这两天吃东西注意点,别乱吃。”

聂文远拿帕子给小外甥擦脸,“小于是舅舅见过的最娇气的孩子。”

黄单眨了眨眼睛,一滴泪水滑过脸颊。

聂文远把那滴泪抹掉,将小外甥额前的发丝拨开,拇指的指腹蹭一下他眉心的朱砂痣,“舅舅其实喜欢能吃苦的孩子,不过,小于这样挺好的,可以继续保持下去。”

黄单的嘴里有蜂蜜水,说不了话,他把水咽下去,想说自己能吃苦,就是怕疼,这两句话虽然很矛盾,可在他这里是成立的。

大半杯蜂蜜水见底,黄单的舌尖上还是起了泡,不多,就一个,换成别人不算事儿,到他头上就没那么轻松,舌尖碰一下牙齿都能疼的吸气。

聂文远打了个电话,叫人明早送烫伤膏跟维生素b过来,他把床被铺一下,“上来睡觉。”

黄单踢掉拖鞋爬进去,一直挪到最里面,留了很大一块位置。

聂文远占据了那块位置,他没有关掉床头灯,而是靠在床头,从眼镜盒里拿出一副金丝边眼镜戴上,就着那点灯光看报纸,嘴边还叼了根烟。

黄单用脚把那头的被子往里面招了招,头蹭着柔软的枕头,昏昏入睡。

聂文远把报纸翻过来继续看,视线落在那上面,一只手伸到被子上,给小外甥压压被角。

黄单突然一个激灵,他把枕头往上放,半撑起身子说,“舅舅,你的人告诉你了吧,今天只有我一个外人去过全武叔叔的病房。”

聂文远的眼皮没抬,“嗯。”

黄单觉得冷,就缩回了被窝里,“我需要怎么做,才能为自己洗清嫌疑?”

聂文远说,“把被子盖好,闭上眼睛睡觉。”

黄单,“……”

聂文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舅舅没有怀疑过你。”

黄单说,“那舅舅有怀疑的对象吗?可以说给我听的,我帮你分析。”

聂文远哦了声,“小于还会分析?”

黄单将他一军,“不如舅舅试我一试?”

聂文远将报纸合上,摘了眼镜放回盒子里面,他侧过身,看见小外甥的眼睛里有光,是个机灵的小家伙,也内敛,成熟,这都是以前不存在的。

见男人没动静,黄单挪近点,把手脚都放上去,语气里有着笑意,“怎么样?要不要试一下?嗯?”

聂文远不语。

黄单得寸进尺,手把男人的腰抱住,“舅舅。”

聂文远突然关了床头灯,黑暗袭来,遮挡了他面上的表情,嗓音一如平常的平稳,“睡觉。”

知道男人不会配合,黄单还是有点小遗憾,他维持着亲昵依赖的姿势说,“舅舅晚安。”

聂文远,“嗯。”

没过一会儿,黄单打了个哈欠说,“舅舅,我的嘴巴烫伤了,禁烟酒。”

这话说的很突兀,他也没管男人听没听懂,有没有反应,自己说完就侧身面朝着墙壁睡了过去。

房里的烟味没有弥漫多久,聂文远用手指捻灭了烟下床,他不是要干什么大事,只是上卫生间刷牙,刷完一遍哈口气确定有没有烟味,发现还有一点,就皱着眉头又刷了一遍。

算上抽烟前的那次,聂主任今晚前后刷了三遍牙,躺回床上的时候,嘴里全是薄荷味儿。

这还没完,天亮时聂主任睡醒了,他想做一件事,在做之前就又去刷了第四遍,似乎是怕感染,口腔需要先消毒。

黄单早上起来,发现嘴里有淡淡的薄荷味,他去卫生间挤牙膏,随意伸出舌头对着镜子看,发现舌尖上的泡好像小了好多。

“陆先生,口水不是很毒的东西吗?”

系统,“以毒攻毒。”

黄单挤牙膏的动作一顿,他微睁眼,“有道理。”

不小心把牙膏挤出来一大坨,黄单拿着牙刷扭头喊,“舅舅。”

聂文远推门进来,外套没穿,身上只穿了件毛衣,是过生日那天聂秀琴拿过来的那件,颜色深重,耐脏,显瘦,衬的他更加严肃。

本来就是个没情趣的人,闷闷的,这颜色的毛衣一穿,平白无故的多了几分凌厉,看起来很严苛,古板,固执,这也就算了,里面配的还是白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结合起来,很土。

亏得人长的出色,五官衬得上精致,身姿挺拔,气质端正,硬是把土气转换成了男人味。

聂文远看小外甥牙刷上那一大坨快掉下来的牙膏,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把毛衣袖子一卷,拿了杯子里的另一个蓝色牙刷,蹭了一半牙膏在上面。

黄单正要刷牙,忽然就说了一句,“舅舅,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早上起来的时候,感觉嘴里有味儿。”

他指指牙膏,“跟这个味儿一样,难道我昨晚梦游刷牙了?”

聂文远低头刷牙,他的眼帘半垂着,睫毛黑黑长长的,还浓密,遮住了眼底的东西,“你睡前刷过牙,所以嘴里会有残留。”

黄单心说,那保留的还真够久的,哈口气散出来的薄荷味儿都那么清晰,一点不浑浊,要不是天亮的时候亲过,那才怪,他看一眼镜子里的男人,面不改色,淡定自若,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舅甥俩并肩站在水池前刷牙,把牙膏沫子吐的水池里都是。

黄单刷好了就抬着两只手,等男人刷完了洗脸。

聂文远把脸盆放在水池上,他拧开水龙头放水,又拽了毛巾丢盆里,等水放的差不多了,水温也合适,就让小外甥先洗。

黄单一愣,过去捞起盆里的热毛巾盖在脸上,他舒服的搓了搓,洗把脸就退到一边。

聂文远喊住小外甥,“别动。”

黄单乖乖的不动,男人的脸在他瞳孔里放大,他睁着眼睛,料想对方不会在自己清醒的时候亲下去。

原因有三,一是年代的问题,这时候同性恋在国外都非常要命,国内就更别说了,gay吧跟电影是打着灯笼都见不到的,二是舅甥的关系,哪怕不是亲的,也这么叫了很多年,不说亲戚朋友,就是t城人,流言蜚语要是掀起来了,一个不慎就能毁掉两个人,一个大家庭。

至于三,舅舅是觉得小外甥太小了,懵懵懂懂的年纪,自认为对方嘴里说的“喜欢”跟“爱”都不是他理解的那种,他担心会把人吓到,留下什么心理阴影,甚至偷偷逃跑,现在只能慢慢来,一点点的靠近,试探。

这条路太难走,大家长做事很有规划,势必要先开路,遇到小石头就踢,踢不动了就搬,他走一步铺一步,全铺好了才让小朋友踩上来。

黄单这么想着,果不然,柔软微凉的触感没有,只是有一根手指碰到他的眼角,弄下来一根眼睫毛。

聂文远刚弯腰洗脸,就听到马桶那里响起水声。

黄单上完厕所去洗手,慢悠悠的扫一眼还弯着腰背,把脸埋在盆里的男人,“舅舅,脸再洗下去,皮就要掉了。”

聂文远抬起头,水珠成线般顺着刚毅的面庞滚落,他把毛巾一挤,给小外甥擦擦手,“早餐在锅里。”

黄单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聂文远在卫生间里待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他到客厅的时候,餐桌上的小外甥正在端着粥喝,眉心轻拧着,有烦恼。

黄单的声音模糊,“舅舅,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做完事情,就没有给你装粥,怕凉了。”

聂文远去厨房拿碗装粥,他在小外甥旁边坐下来,就听到小外甥问他,“舅舅,这是你自己的房子吗?”

他喝口粥,“对。”

黄单把碗筷放下来,拿纸巾擦擦嘴,“金屋藏娇?”

聂文远的眼皮一抬,“小于这么想?”

黄单说,“周围全是山林,没有其他房屋,也不见别人,整栋大房子里只有我跟舅舅,我想到的就是那个成语,不对吗?”

聂文远的神色平淡,“小于,这个成语你用的不对。”

黄单说,“哦,这样啊,看来我还要跟着舅舅多学习,多看书,争取多点文化,做个文化人,不要乱用成语。”

聂文远的下颚线条都绷紧了,眉头也皱了起来。

黄单没起身离开,就坐在椅子上看着男人,看他抿着薄唇,眉间出现深刻的阴影,身上的气息出现异常,给人一种肃穆孤单的感觉。

咳了一声,黄单出声打破沉寂的氛围,“我在卧室发现了□□,舅舅可以教我吗?”

聂文远说可以,“还疼?”

黄单说不怎么疼了,“我喝粥吃菜的时候都很小心。”

聂文远说,“舅舅看一下。”

黄单微张嘴把舌头伸出来,他看着男人一本正经的凑近,身上有香皂味,洗脸洗头洗澡都用,一共三块,没有什么洗头膏沐浴露,倒是很省。

聂文远看了有好几分钟,“药膏上午会送来,晚上之前就能好。”

黄单闭上嘴巴,嗓子都干了,他看男人收拾碗筷,思绪一时间没管住,跑远了。

聂文远发觉小外甥在走神,脸上挂着温柔,他的瞳孔一缩,拿着碗的手紧了紧,眉头死死皱在一起,“小于,告诉舅舅,你在想什么?”

黄单立刻回神,“我在想舅舅。”

聂文远转身去厨房。

黄单摸摸鼻子,不信吗?也是,的确没什么可信度,他不快不慢的走进去,帮着男人打下手。

聂文远不用洗涤精,他用淘米水,菜盘子丢进去刷一刷,依附在上面的菜汤就全没了,干干净净的。

黄单洗了两双筷子,其他的都是男人洗的,他站在旁边问道,“舅舅,我妈有没有给你打电话问我的情况?”

这话问的多余,黄单是没话找话,他总觉得男人在胡思乱想,能被自己的假想敌逼疯。

聂文远说没有,他注意着小外甥的脸色,不见伤心难过。

黄单对着男人笑了一下,“我去卧室等你。”

那笑容很干净,却很自然的带着一抹诱||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美妙的邀请,待会儿会有一场酣畅淋漓,火热如夏的晨间运动,其实就是玩□□。

聂文远半响才继续擦台面,他丢了抹布撑住台子两侧,薄唇抿的紧紧的,几分钟后就洗了手上楼,把人跟□□一起带下来。

大雪封门,聂文远拿给小外甥一双胶靴,俩人吱吱呀呀的踩着积雪进山。

黄单看到了兔子留下的脚印,他有些惊讶,这不亚于当初进山抓蛇,大自然的神奇他在现实世界没有关注过,生活的太单一了。

聂文远没打兔子,打了只山鸡,拎着一条腿下山。

黄单学会了使用□□,可他的枪法不准,还频频出错,原因不在于他,是教他的人注意力不集中,老往别的地方想。

下山的路难走,聂文远把小外甥背起来,“你需要锻炼。”

黄单一手拿着□□,一手拎着山鸡,“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聂文远把小外甥往上托托,宽大的手掌稳稳托住他的屁股,“这次就算了,下次吧。”

黄单垂着头,冰凉的脸蹭在男人的脖颈里面,察觉他的身子僵了僵,转瞬即逝,“舅舅,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

聂文远的脚步不停,步伐轻松,“这里不好?”

黄单望望满视野的皑皑白雪跟灌木,“适合躲避仇家。”

聂文远的眉头微动,掌心的柔软让他心猿意马,没忍住的抓了一下。

黄单装作没感觉。

上午有个中年男人过来,送了药跟吃的,他见着黄单,露出很微妙的表情,有惊讶,难以置信,好奇,最后是小心翼翼。

黄单将中年男人的表情变化收进眼底,他没有在意,手拿着笔在纸上画画,头都没抬一下。

聂文远收拾了冰箱里的东西走过来,只是一眼,他就知道画上的人是他自己,“舅舅从来都不知道小于还会画画。”

黄单说,“我也不知道,今天刚发现的。”

聂文远的眼眸微眯,那里面有什么掠过,又沉下去,“看来小于是个天才。”

黄单把那张画拿起来,“舅舅,送你。”

聂文远收进抽屉里,跟那个寓意吉祥的玉镯放在了一起。

雪又飘飘扬扬的从天而降,给花草树木盖上一层又一层的白被子,也不问问它们需不需要,很是自作多情。

黄单在这里住了下来,每天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到的人是聂文远,闭上眼前的前一刻看到的人也是他。

一天夜里,黄单突然睁开眼睛。

被抓包的聂主任照旧很淡定,也很平静,“怎么醒了?”

黄单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他想说你之前亲我的时候应该很轻柔,所以我是没察觉,只能靠嘴里的味儿来确定亲没亲,但是你刚才亲我那么粗鲁,不但伸舌头,还咬上了,我醒不是很正常的吗?

聂文远把灯打开,“不舒服?”

黄单看到男人眼里的担忧和紧张,他揶揄的念头顿时就没有了,随意找了个借口,“想喝水。”

聂文远没起来。

黄单几不可查的往男人身上一扫,被子下面的景象可想而知,大半夜的干嘛虐待自己?他揉揉眉心,犹豫着是把被子掀开,或者是把手伸进去,给男人来个出其不意,还是顺着话头去倒水喝。

这么一会儿功夫,聂文远已经掀开被子下床了。

黄单呆愣住了,他感到惊诧,没想到男人的自制力会这么强。

聂文远倒了水过来,“拿去。”

黄单把杯子接住,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嘴里的烟味被冲淡了,随着他的唾液一起咽下去,他躺平,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如果黄单在这时候睁开眼睛,他就能看到神奇的一幕,自制力很强的人正在以可怕的速度追身|欲||海。

聂文远放下杯子去了卫生间。

黄单没再问过刘全武的事,问了也不会有多大的收获。

刘全武出事后没到一周,陈飞就出事了,他下班回去的路上,自行车刹车失灵,鼻梁骨折,一只眼球挫伤,缝了将近二十针。

要不是陈飞骑车的技术很好,他从桥头下来时发现刹车失灵,在短暂的恐慌之后就做出正确的举动,双手拼力抓住车头过桥,否则他会直接从斜坡上摔下去,不死也残。

大儿子刚上班就出事,聂友香一夜之间就老了好几岁,她坐在病床旁边说,“小飞,你快吓死妈了。”

陈飞的脸肿着,挫伤的眼睛闭的很紧,这一摔,身上的傲骨都折了一截。

聂友香纳闷,“自行车去去年才买的,一直没什么问题,早上出门前妈还给你检查过,刹车怎么会失灵呢?”

她的脸色一变,“是你单位的人干的吧?他们是不是嫉妒你年轻,学历高,一毕业就有那么好的工作,所以才在背后给你使绊子?穿小鞋?”

“你说你也是,妈天天都问你在单位怎么样,你就说还行,要是你把实话告诉妈,那妈肯定上你的单位走一趟,哪里还有这档子事!”

陈飞心说好个屁,他不耐烦,“妈,能不能别说了?”

聂友香看看鼻梁上缠着纱布的大儿子,“行吧,你好好休息。”

陈飞问,“舅舅知道吗?”

聂友香早打了,聂文远人在外地,没给多大的反应,看样子也不会赶回来,她撒谎了,说还没打电话。

陈飞的心里跟明镜似的,熟悉社会上的那一套,“给舅舅打个电话,他有事忙不回来没关系,只要他打个招呼,医院就会冲他的面子,在对着我的时候能更上心,病房的条件也会好很多。”

聂友香很赞同大儿子的这番话,不然她也不会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可惜人性子就那样,原则强,说一不二,大道理一箩筐,她听着耳朵起茧子,“好,妈出去就打。”

陈飞想了想,“妈,小柔回来了吗?”

他刚说完,陈小柔就推门进来了,“我听到哥说我的名字,你们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你打小就懂事,能有什么坏话可说?”

聂友香拉开椅子站起来,“小柔,你陪着你哥,妈回家拿点东西再过来。”

病房里安静下来,陈小柔把皮手套摘下来,露出一双细长的手,她把耳边的碎发往后拨,耳垂上的珍珠耳环泛着柔和的光泽,一看就不便宜。

陈飞看的眼角就抽,“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戴这种耳环?”

陈小柔笑了笑说,“早就有了,我的耳环多着呢,戴不过来。”

陈飞多看了两眼,话题转到自行车刹车失灵的事上面,“不是你哥我命大,现在就是你说话,我被白布盖着。”

陈小柔垂了垂眼,“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陈飞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陈小柔的视线从他脸上挪到窗外,又挪回他的脸上,“是你想多了。”

陈飞说,“可是……”

陈小柔打断他,“哥你别忘了,舅舅的人一直在医院监视着,没人能在他那里耍手段。”

陈飞说,“刘全武死了,你觉得这里面有没有蹊跷的地方?小柔,我觉得有,实话跟你说吧,我这些天总是心神不宁,感觉要出事,结果就出事了。”

陈小柔站起来,“他的死是他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哥,你……你什么意思?”

她吸一口气,眼睛瞪的很大,“该不会他……”

陈飞说,“只是猜测。”

陈小柔坐回椅子上,手神经质的放在一块儿捏了捏,“人已经死了,就不要管了,哥,你只是脸着地,鼻梁骨折,不是摔了脑子,别胡思乱想。”

陈飞叹息,脸上多出一种东西,近似懊悔,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黄单是在两天后才知道陈飞出了事,他问着站在锅边炒菜的男人,“舅舅,不回去吗?”

聂文远拿着锅铲把木须肉翻炒几下,“就在这里待着。”

黄单说,“我想回去看看我哥。”

聂文远没回头,“小于,你不是医生。”

黄单说,“全武叔叔走了,我哥又摔伤了,舅舅,年底的事一出接一出。”还没完,这几个字他没说出口。

聂文远把火关小,将木须肉装进盘子里,“土豆丝你来。”

一点预兆都没有,黄单揉额头,抿着嘴去换岗。

结果就是难吃的土豆丝全被聂文远吃了,好吃的木须肉进了黄单的肚子。

烹饪要有三分天赋,三分兴趣,剩下的四分是努力,黄单哪一样都不行,最后一样只能勉强算凑合。

聂友香几次给聂文远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给院长打个招呼,一次都没提小儿子的事,直到终于认清对方跟自己聊不下去,才把小儿子给搬出来。

“文远啊,小于好些天都没回家了,我去过酒吧,那里的人说没见过他,你知道他的情况吗?”

聂文远看一眼坐在桌前写毛笔字的小外甥,“不知道。”

聂友香觉得这话题有的聊,就往下说,“你让你的人查一查啊,他年纪小,是非好坏不分,我担心他在外面跟人鬼混,再出个什么事,要是他又去蹲牢改,我就得去地底下陪你姐夫了。”

聂文远说,“我会查的。”

聂友香把话题往大儿子身上拉,“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于不回来,小飞在医院躺着,他俩就没一个省心的。”

小外甥伸了个懒腰,托着下巴欣赏自己的毛笔字,沉静而又优雅,聂文远看的入神,也没听电话里的人在说什么。

聂友香喂喂了好几声,青着脸把话筒挂了。

当天下午,家里的座机打到聂文远的手机上,吴奶奶苍老的声音里全是关切,“文远啊,我去看过小飞了,他住的病房环境很差,里面还住着别人,不是咳嗽,就是干这干那,吵的很,那能好好休息吗?”

聂文远靠着椅背,“吴妈,你如果觉得无聊,就去乡下住一段时间,那里的街坊四邻都在,能陪你唠唠家常。”

吴奶奶立刻就唉声叹气,“我老了,遭人嫌。”

聂文远瞥见小外甥换上胶靴去门外,他起身,大步跟过去。

黄单说,“我去看看雪景。”

聂文远在挂掉电话前,那声音已经传进手机里面,好在吴奶奶听力不怎么好,要是听见了,肯定会挂了电话就往聂友香那儿打。

二十一那天,聂文远接了通电话出门。

黄单站在屋檐下面,头顶挂着一排冰凌子,他的嘴里冒着白气,“舅舅,早点回来。”

聂文远走到车门那里又转身回去,抬手摸摸小外甥的头发,“外面冷,回去吧。”

傍晚的时候,黄单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他一不留神,就把手边的水杯给撞到了地上,当场四分五裂。

另一边,聂文远出了意外,那几个保镖都是一副刀悬在脖子上,等着领死的灰白表情。

聂文远让边上的一个保镖通知下去,让所有的人都出动,尽快查找王明的行踪,还叫人盯紧陈小柔。

他随后就打了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打给小外甥的,说他临时有事要处理,什么时候回去还不知道,要看事情的完成情况。

那头的黄单在清扫碎片,他把手机夹在耳朵跟肩膀中间,“舅舅,你在哪?”

聂文远说在路上,“你在那里住着,等舅舅回来。”

黄单说,“十天,你不回来,我就走下山。”

聂文远单手捂住腹部,“小于,你听话,别让舅舅担心。”

黄单说,“舅舅,我做不好饭,你不在,我也睡不好。”

聂文远听的心脏抽疼,那股疼痛一下子就把他腹部的伤给盖住了,他低低的说,“十天,舅舅一定回去。”

挂断后,聂文远又打了一个电话,“给我把人照看好,他在,你们的命就在。”

从始到终,聂文远的声音里都听不出丝毫的虚弱,语速不快不慢,气息都很沉稳,和往常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打电话的人腹部被刺了一刀,口子很深,此时血流不止,鲜血把衣裤染红,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掉,他的脚边已经出现了一滩血迹。

打完电话,聂文远就失血过多,直挺挺的往前栽倒,被手下扶着,手忙脚乱的送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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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至尊玄幻:我的功法修炼能快进今日宜偏爱结发为妻开局我有九个神树武魂笔趣阁幕后真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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