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曾如初伸过手，傅言真会意。
傅言真觉得手心痒痒，但还是强行忍住了：“我们都看到了，你还说没吃呢？”
“小公主试了，”他笑了笑，“大公主来不来？”
是她亲生的。
老师那一刻真觉得这娃就是天使啊。
屋子大、房间多的好处之一就是……
傅唯卿往后可别成了什么校霸哎……
他们的车在俱乐部跟前停下。
老师们根据既往经验，很快想到了个法子——开启奖励机制，没两天就在班上宣布第一个来的小朋友会被奖励小饼干。
还有小朋友迎合：“我才不爱吃饼干。”
可千万别是把人家谢一一碗里的那几块肉肉给捞了出来。
————
傅唯卿懵懵懂懂，但也在努力思考妈妈的话。
这里面有很多她爸爸年轻时候的东西。
那时候，他就在这里练箭。
傅唯卿看向她：“为什么不好意思？”
见她一直蹙着眉头，傅言真把她往怀里扯了扯：“你怎么了？”
这一个巴掌拍不响，一个人……
都不怎么敢看人，连呼吸都是拿捏着分寸。
弦绷紧之时，箭射出。
这心理素质，比她妈可强太多了。
所有梦想都实现了，简直人生大赢家。
眼看话题越说越像是在扯淡，曾如初只好出来纠偏。
坐在傅唯卿旁边的小男孩跟她关系还挺好的,叫谢一一。
【我也想知道，你女儿为什么吃别人东西。】
——
两人对视，勉为其难地回她一个“酷”字。
傅唯卿跟他们睡一屋，但不在一张床上。
“为了引起你注意么。”
“……”
挺沉呢。
她把挑食的危害跟傅唯卿说了，又道：“你们是好朋友的话，要帮助他改掉这些小缺点呀。”
曾如初被他勾出点念头，但看到一旁……
“那谢一一会儿哭的。”傅唯卿连连摇头，“我都答应他不跟老师说了，不能说话不算话呀。”
“……”
听到这话，傅唯卿晃荡的两条小腿立刻不再晃荡，她身子往前凑了些，一脸地警惕：“爸爸……”
最后,又提醒：
曾如初看着这间屋子。
傅唯卿上了幼儿园开设的兴趣班，所以一般到了放学的点，她还能在幼儿园里再待一会儿。
一时觉得，这孩子的教育问题可真的太难了。
全文应该在中秋节前后完结，到时候给大伙抽个奖，谢谢支持！这阵子很忙，可能没法一一回复大家，但评论都会看！！！抱抱！
从人家碗里弄了一块胡萝卜出来,就这么放进了自己的碗里。
她眼睁睁地，看到傅言真竟又发来一个问号。
谢一一因为不喜欢吃蔬菜，又不想剩下来被老师说道，所以经常会故意装着没拿好勺子，把他讨厌的蔬菜弄到桌上、地上……弄脏了，他就不用再吃了。
傅言真接了句话：“那下次老师问你，你得跟老师说实话。”
可以随时找个方便“作战”的地方。
不知道梦里又梦到什么好吃的，小脸上还挂着点笑。
曾如初语气似乎比他心情更冲：【你看了没？】
曾如初偏过头，轻轻碰了碰傅言真的唇。
他给她设置了特别提醒。
可能真的是太挑食了吧。
曾如初秒回。
傅言真嘶了声，抿出点不对味，回：【这就看了。】
但现在，他很满意了。
兴趣班结束，也刚好是大人下班的点。
但更多的小朋友是嘴上说说，早上起不来还是起不来，傅唯卿却是真的天天争做第一个来。
“我什么时候欺负人了？”傅言真挑了下眉。
不知多少分钟过去……
傅唯卿“勉为其难”地答应。
不然真会把她当馋鬼的。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酷”字，那天回来一路上都在说“太酷了”、“他们好酷啊”……
【据我们了解,傅唯卿小朋友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但是我们问她为什么要吃别的小朋友的饭菜，她也不说话。】
可傅唯卿扒拉着人家的东西,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念念有词，好像还在跟谢一一说话？
……
他很多年没碰过这些东西。
曾如初想了许多，吸了口气，也拿捏好语气，这才跟傅唯卿慢慢沟通，“小朋友不吃蔬菜，会影响身体健康……”
其实也没办法生出娃。
不要说那么一大块胡萝卜片，傅唯卿碗里不可能剩下一颗饭米粒。
“因为谢一一不喜欢吃蔬菜。”傅唯卿解释，“但是扔掉又很浪费啊，妈妈你不是说浪费不好的吗？”
没发在家长群里，是私聊的。
到幼儿园的时候，才知道傅唯卿的班主任老师已经下班了，带她的兴趣班老师还不知道她的底细。
她噼里啪啦地鼓起了掌，“爸爸！你太棒啦！”
脖子扭来扭去也不嫌酸的慌。
视频里的娃,的的确确是她怀胎十月甚至喊了声“救命”生出来的。
“嗯？”
“我没吃别的小朋友的饭。”傅唯卿坐直身子。
傅言真挑了下眉，“呦呵”了声，“那可把她能耐的。”
傅言真目光偏向一旁，和曾如初的视线相连。
一个人去后面的休息室里寻宝。
有好事的时候，是他女儿。。。
现在他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傅言真：“…………”
曾如初揉了揉眼睛,忍不住重新看了一遍视频。
落在靶子上，只是个八环。
视频里看着胖乎乎，也挺可爱。
这兴趣班是傅唯卿自己做的选择。她本来自己要求学舞蹈，某天看动画里的公主翩翩起舞，觉得自己也想那样，于是说要去学舞蹈。后来呢，有天在舞蹈班压腿压得不舒服的时候，她偷偷溜到隔壁，看到中班的几个“大朋友”搁一边学跆拳道，对此又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长大了就能玩这个。”傅言真说。
牙有点痒痒。
就在这时，傅唯卿把手举得很高：“老师，我喜欢饼干！我最喜欢饼干了！我明天一定会第一个来！”
就这样握着她的手，将那根弦向后拉。
傅唯卿搞气氛效果是有一手的，说话时那双眼里都放着光。
曾如初坐在一边看着他。
头疼。
她轻车熟路地找到自己以前常坐的位置。
这也不吃那不吃的。
曾如初看懵了。
她不知道的是，别说她了，她妈妈都拉不动。
所以现在让她两门都在学。
傅言真嘴角抽了抽，“……那还挺会吃。”
一圈下来，曾如初就没见到什么社会小青年模样的打扮，也没见有谁带女朋友过来。
屏幕里，小女儿吃得很开心。
曾如初忍不住猜测，他上幼儿园时候是什么德行。
不禁失笑。
俩人先就这好吃鬼像谁的问题扯了会儿淡，最后才扯到正题上——
曾如初：“……”
傅言真：“……”
“那我哪记得。”傅言真笑。
傅言真扯了下唇，“回去爸爸给你买个小孩玩的。”
你女儿。
傅言真：“……”
傅言真懒得再跟她扯皮：“你为什么吃别的小朋友的饭？”
但若想想，这样也不太好。
最多是黏在脸上。
老师：“……”
傅言真：“对不起，给老婆赔罪。”
学期过了大半,某个下午，幼儿园老师给曾如初发了一个视频。
门前的香樟树倒还是从前的那棵，但里面的环境发生很大变化。
确实，是尬住了。
第一次来的傅唯卿更是很好奇。
想到她在视频里那“丑陋”行径，他喊了声她名字：“傅唯卿。”
没一会儿，傅言真拿了张弓把摆弄起来。
不是别人家的。
满眼都是自己22岁的影子
傅唯卿吃了人家的萝卜和青菜，倒是开心得很，走路的时候都在蹦跶，还要给他们表演今天新学的踢腿动作，要是有块板搁她眼前举着，她肯定是一脚踹上去了。
“你为什么要做，”傅言真顿了顿，“这么让爸爸妈妈尴尬的事情呢？”
她看到些没见过的东西，都会扭过脸问傅言真：“爸爸，这是什么呀？”
曾如初抓住这话里的关键——
曾如初后面把老师发来的视频，转发给傅唯卿她爹看。
曾如初面红耳赤，也心领神会,保证回家后一定会和傅唯卿好好聊一聊。
傅言真“哼”了声，“老实交代，为什么吃别的小朋友的饭？”
“怎么啦？爸爸？”
有坏事的时候，就是她女儿了？？？
“你那会就老欺负我啊，你还把我作业本藏起来了，”曾如初开始翻旧账，伸手指戳他胸口，“你干的这是人事吗？”
曾如初站在一旁，看着他身子微弓，低着颈专心摆弄的模样，怔怔地失了会儿神。
小班刚开学那会儿，其实很不好管理。小朋友哪懂什么纪律规则，都是从头学起，过了小半月，每天还有个别小朋友回回得睡到日上三竿才来。
傅言真唇角一弯。
“你上幼儿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曾如初仰起头，打量他脸上神情。
【孩子的教育，需要学校和家长一起努力。】
曾如初想到自己第一次来的情景，可是束手束脚的。
看了这么几遍，曾如初还发现了更多细节。
话音一落，他手都摸了上来。
傅唯卿先是自己琢磨，没琢磨明白，问了句：“什么是尴尬？”
搁在以前，两次这个成绩，是会让他再加练俩小时的。
又尾音上扬的“嗯”了声。
傅言真开完会后一肚子火来着，一拿起手机。但在众多消息里，他一眼就看到曾如初发来的。
傅言真在他这辈子最爱的两个人面前，再次拿起了箭。
曾如初只好来做个名词解释：“就是让人挺不好意思的。”
傅唯卿以为这是什么夸人的话，“我也喜欢这么吃的，我是不是也很会吃？”
四目相对，视线相接得倒是轻描淡写。但这弹指一挥间，一时想不起，多少流年已经匆匆逝去。
给了他最温柔、最温暖、最让他难以忘怀的陪伴。
他一直，也只是用自己的钱去支撑这俱乐部的运行。
当时光的列车缓缓驶过酋长球场
房门虽然紧闭，但还是有蛛丝马迹飘荡出来。
表演完后，她还扭过脸来问：“我酷不酷啊？”
曾如初还在这里。
话题后面还是歪了，大家关心那是什么饼干，什么形状，什么颜色，什么味道……
傅言真听她絮叨半天：“那……那位姓谢的小朋友，他到底吃什么呢？”
手里的那张弓，“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曾如初点开视频,一下就看到她家傅唯卿。
但今天，忽然就这么心血来潮。
傅唯卿试了一身汗，讨了个没趣，给自己找个台阶跑了。
32岁的亨利就坐在那里
但幸好，兜兜转转，屋里这孩子，还是跟她曾如初生的。
下一秒,傅唯卿又从这小男孩碗里弄了根小青菜出来，这回直接塞到自己嘴里。
作者有话要说：注：这一部分，化用天下足球的《谁与争锋》那一期的文案：
傅唯卿试了几下，怎么拉不动那根弦。
傅言真：“……”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査夏拉啦啦啦、浅色yeah10瓶；凉凉5瓶；378891001瓶；
“你就耍嘴皮子。”
谢一一吃饭时不太专心,也东张西望的，像是根本没注意到傅唯卿的动作。
鞠躬！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29799003、378891001个；
傅言真先“早退”来接曾如初，然后来人一起来幼儿园接傅唯卿。
晚上。
但接连好几次被傅唯卿注意到，她一脸肉痛地看着他一会儿掉一个，还连掉好几天，她实在忍不住，跟谢一一说他这样很浪费的。
傅言真扣紧她，加深这个吻。
走过去，将她拉了起来。
她沉默许久，才应道：“那好吧。”
却发现，傅唯卿长的是真像他。
“爸爸！”傅唯卿这个捧场王打破了寂静。
曾如初吸了口气：“那你，为什么要吃人家的菜？”
这责任，真不好推卸。
门口的香樟树好像都比从前更粗壮了些，但这里一点没变。
时隔多年。
他凑她耳边，说了两个字。
傅言真回过头，看到她小女儿，脸上笑意更浓，“试一下？”
后面关于傅唯卿在学校的表现，她又和老师聊了一会儿。
傅唯卿：“那他会把东西扔掉的。”
“我就要玩这个。”傅唯卿骨子里的傲气劲儿是随他的。
傅唯卿忙不迭地跑过来。
——
就这么让他们舒坦地接了人。
很快也有小朋友附和她：“我也喜欢吃饼干。”
“睡吧睡吧。”曾如初准备翻个身。
笑够了，才把放下的手机又拿了起来，给曾如初发去消息：【你女儿干嘛吃别人东西？】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这姓谢的小子长得倒也挺好。
像是刻意保留着昨日的模样。
装修更贴向青春活泼，色彩比较明艳。
没等到家，在车上，傅言真就按捺不住。
这里能拉动的，只有她爸爸。
还是能挥舞翅膀的那种小天使！
后来他们约定好，谢一一答应不再故意丢东西。他不喜欢吃蔬菜可以把蔬菜给傅唯卿，但她得保证不可以告诉老师。谢一一不想挨老师的批评。
他的手心贴着她手背。
接过东西时，才发现被爸爸轻松抓在手里的东西，好像……
目光还和以前一样，不自觉地朝傅言直奔过去。
反正她高中那会儿，除了沈逾、裴照这几个走得近的，其他人都还很看他脸色。
话听着有点损味，但笑意却浓。
傅言真带着她挨个屋子看，一间间的晃荡过去，最后来到自己以前专属训练室。
她很安静，从来都不主动打扰他，也不会觉得他一直练箭冷落她什么的。
想起来谢一一经常生病。
傅唯卿坐在饭桌前,手里拿着把小铁勺,东张张西看看,然后……将她的小铁勺伸向旁边小男孩的碗里。
“饼干可真难吃呢。”又有小朋友应和。
屏幕外，俩大人倒是尬住了。
他们的孩子，也真是他们的。
深情的目光望过去
“…………”
曾如初哼了声：“你是不是喜欢欺负小朋友？”
她跟傅唯卿解释，让她下次不要这么做了。
既能穿漂亮裙子学小公主翩翩起舞，又能穿“太酷了”的衣服练“哼哼哈嘿”。
“孩子还在呢。”
训练室内，傅言真站在曾如初身后。
这一刻，时光这辆列车好似在这里稍作休憩。
“我只是吃他的菜了，”傅唯卿抠着字眼，一点锅灰都不想蹭到，“但没吃他的饭啊。”
……
老师的用词已经很是委婉。
“你不是睡不着吗？”傅言真见她想躲，“找点事情做呗。”
曾如初给他发来一个视频。
老师心里还是很喜欢她的，对她的成长也不自觉地，多了一份关注。
傅唯卿早早睡去，她爸爸妈妈却开始了卧谈会。
扯了半天嘴皮，俩人最后决定还是一起去吧。
奖状、奖牌、奖杯……还有获奖的照片。
在这自然流露的深情目光里，满满当当地，都是他们十七、八岁的样子。【注】
曾如初往旁边躲了躲，傅言真一把将她抱起。
他失了会神，转过身看去。
好在家大业大，还能再折腾个好几十年。
看完视频后，他靠在椅子上扶着额头笑了好一会儿。
接连看了三遍,这熟悉的脸证明她确实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够她看一会儿的。
其实在其他方面，傅唯卿表现得都很好。
“他吃肉肉啊。”傅唯卿想了想，补充道，“他还喜欢吃肉汤拌饭呢。”
这里改成了青少年射箭俱乐部。
其实根本谈不上什么挣钱，纯属是他的兴趣爱好。
“她还能让那小子不挑食？”傅言真说。
“……”
今晚谁去接这活宝回来。
“那我躺着儿不动，随老婆处置。”
能不能把东西踹裂开不知道，但从动作到神态，这气势倒是足得很。
她在这家里还算混得不错，跟豆壳、豆花和小白白一样，都混到了一张小床，现在舒舒服服地在她的小床里躺着。
转而去了一边客房。
隔天是周末，傅言真要去以前的俱乐部看看。
明摆着，这谁去谁尴尬啊。
但，只射出了一个八环。
曾如初：“……”
傅言真想到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忍不住发笑，“那我不是……”
但班上立马就有小男孩接过话：“我家里有很多饼干。”
走过去，也一如既往地安静坐下。
老师估摸着时间,觉得她看得差不多,很快发来一行文字：
“老师说，”曾如初说，“班上的小朋友很多都听她的。”
小姑娘家家的，人物形象也不能太差。
傅言真捏了捏眉心，当即敲了个【？】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