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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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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员给江淮把牛肉,牛筋,牛肚各夹一些,将塑料碗放到电子称上,“37可以吗?”

江淮说,“可以。”

在外面买东西,多数时候就是这样,你说要多少钱的,不论是有意,还是无疑,老板都只会给你多弄,不会少弄,有的人是个较真的人,多一点都不行,就要那么些。

也有的人觉得多就多了吧,无所谓。

譬如江淮。

做买卖的,喜欢他那样的客人,能多卖出去一些。

店员把盐焗鸡称好价格,拿到砧板上去,戴上一次性手套给他切成片。

另一个店员问江淮要不要放辣后,就麻利的给他调拌夫妻肺片,蒜末,香菜,花生,辣油等调料一样不少。

江淮站到一边等,排在他后面的人走上来,点自己要买的东西。

另一边,黄单隔着玻璃看虎皮鸡爪,牛肉,他望了眼队伍,打消买几个鸡爪的念头,绕到江淮那边。

江淮手插着兜,眉眼懒散的看着车辆,视野里出现一个身影,他偏过头,视而不见。

黄单说,“你的手机正常开机了。”

江淮不搭理。

黄单说,“我在网上搜了维修站的地址,下午把手机拿过去,问问换一个屏幕大概需要多少多长时间。”

“要是两天就能换好,那你……”

店员喊了声,江淮过去,伸手提走他的两个袋子。

黄单话没说完,他抿抿嘴,

江淮没回小区,而是走的另一条路。

黄单刚从那条路上过来,小铺子里的绿豆沙卖完了,老板说明天上午才有,他只好买了两根绿色心情。

脚踩到烂菜叶子,黄单在台阶边蹭掉,继续跟上男人。

这路上很脏,空气浑浊。

路的右边是小区的外墙,左边是一排铺位,有超市,小卖铺,五金店,卖干货的,越往后,就全是一些卖菜的摊位。

原主是自己烧饭的,所以对这条路上的记忆片段有很多。

黄单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每天清晨,许多没有摊位的菜贩子们都聚集在路边,有的是提着蛇皮袋,骑着三轮车的,也有的是开的货车。

瓜果蔬菜,家禽鱼肉,卖什么的都有,还都比摊位上的要实惠一点点。

原主日子过的细,会早起出来买了菜放冰箱里,晚上回来烧,少一毛钱,都觉得自己沾了便宜。

不过,城管的车一出现,那些摊贩就动作熟练的把菜一收,快速溜走。

黄单的思绪回笼。

他看到男人走进小超市,买了十来罐蓝带啤酒。

江淮往回走,越过青年身旁时,他冷笑一声,“你这么喜欢跟踪人?”

黄单说没有跟踪,“手机的事,我还没说清楚。”

江淮脚步不停,“那手机就算是换了新屏幕,能正常使用,也减少了寿命,对我来说就是水货,我是不会再要的,你想怎么处理都行,我只要三千块钱。”

他斜眼,“还有什么要说的?”

黄单说,“没有了。”

突有清脆的“叮铃铃”声音响起,黄单寻声看向男人的裤子口袋,怎么不是震动?

江淮一点反应都没有。

黄单提醒道,“你兜里的手机响了。”

江淮的面部顿时一黑,他以为是路人的手机,还在想,不知道是哪个傻逼,把铃声设置成电话响声,响了还不去接。

黄单看过去,男人的脸色很难看,像是才反应过来,估计是无意间按了什么东西,把他原来设置的来电铃声改了。

也有可能是手机又出问题了。

江淮腾出手去拿诺基亚,他到一边接了个电话,就把手里的几个袋子递过去,“帮我拿着。”

黄单伸手接住,“怎么?”

江淮绷着下颚说,“我有事离开一下,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他说的很快,结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这个点的阳光很强,晒的人头皮都发烫,一点风都没有,又热又闷,这条小路上只有寥寥几人,和路口那条大路上繁忙的行人跟车辆形成强烈的反差。

江淮皱着眉头站在原地,向路的那头望去,视线范围内都没有发现那小子的身影。

早回去了。

想来也是,大夏天的,谁会把不熟悉的人说的话当回事,真的在太阳底下待着,又不傻。

江淮正要走,就听到身后传来喊声,他转过身子,见到青年从小卖铺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他的几个袋子。

黄单走到男人面前,“你不是说只是离开一下,很快就回来吗?怎么过了这么久?”

江淮错愕,“所以你没回去?”

黄单点点头,“嗯。”

其实是他忘了时间。

小卖铺里有电风扇,还有电视,黄单坐在小竹椅上,跟老大爷一人一根绿色心情,俩人边吃边看电视,偶尔闲聊几句,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中午了。

黄单准备回小区的,他跟老大爷打了招呼,一出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男人。

短暂的静默过后,江淮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青年,“我跟你非亲非故,你有必要这么听话?”

黄单撒了个慌,只能自己圆下去,“我们是室友。”

“室友?”

江淮嗤笑,“行了,室友,把袋子给我吧。”

伸过来的那只右手宽大,虎口位置有一道口子,皮||肉里面是血液混着水泥样的东西,黄单盯着看,他陷入沉思,这附近有施工地吗?

手里的袋子被拽走,黄单回神,男人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江淮的步子迈的大,很快就把黄单甩在后面。

黄单爬上楼梯,大门是开着的,他擦掉额头的汗,饿的胃疼。

出租屋里弥漫着油烟味,夹杂着韭菜炒鸡蛋的香味,全是从第一个房间飘出来的。

黄单透过大开的房门,看见房里的摆设,那睡觉的床是跟阿玉贴着放的,中间就隔一堵墙,难怪阿玉能听的清楚。

烧饭都在一个长木板上,摆满了瓶瓶罐罐,锅碗瓢盆,墙壁上挂着一排冬天的厚衣服,吸着油烟味,整个房间的东西特别多,显得很挤。

王海在电磁炉边忙活,陈青青也在旁边站着,他俩午饭还没吃。

黄单闻着香味儿,更饿了。

今天不晓得怎么回事,吃饭的都挺晚。

主卧也有油烟味,李爱国在炒菜,张姐还没回来。

黄单听到李爱国接电话,应该是哪个女租客打的,他说着什么“小妹,我知道了,你看这样行不,下午我过去看看电视机能不能修好,如果修不好,就给你换一台,应该的,你放心啊。”

李爱国的态度和语气都很好。

黄单回房间给自己倒杯水,咕噜咕噜喝下去,半死不活。

他从袋子里拿了个苹果,上卫生间洗去。

江淮在捣鼓电饭锅,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冷不丁有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吓一跳,青着脸骂了声“操!”

把起子丢掉,江淮拧着眉峰,“你站门口干什么?”

黄单说,“我那儿有电饭锅。”

他啃一口苹果,声音模糊,“可以给你用。”

一个多小时后,黄单手拿自己的碗筷,坐在江淮对面。

桌上有盐焗鸡,夫妻肺片,啤酒,冒着热气的白米饭,还有一盘绿油油的青菜。

黄单一口一口的扒饭吃。

江淮后仰头靠着椅背,两条腿架在床头上面,他喝着啤酒抽着烟,没吃饭菜,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有些出神。

黄单伸筷子,夹了两块薄薄的牛肉到碗里,白米饭沾到一层辣油,看着就很有食欲。

他低头往嘴里扒,随口问道,“你这房子一个月多少钱啊?”

江淮说,“一千。”

黄单咽下嘴里的食物,比他那间的房租贵三百,用眼睛都能看出来有哪些差别。

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

二手家具也分新旧程度。

黄单的席梦思床很旧,床头都是脏黑的,中间还陷下去好几块,特别不平,晚上睡觉都咯的慌。

再看看江淮的黄褐色双人木头大床,很宽,能在床上打几个滚,躺上去一定很舒服,而且床这么矮,掉下来也不会摔着。

目前为止,黄单没看过赵福祥的房间,还有张姐的主卧。

不过,赵福祥住的那间,跟阿玉是客厅隔的,两个房间的布局一模一样,黄单对主卧的好奇心更大一些。

砰——

江淮随意将手里喝空的易拉罐丢地上,又拿了一罐拽开,他喝口啤酒,把玩着拉环。

下一刻,拉环也给江淮给丢了出去。

黄单不喜欢吃鸡,他没碰盐焗鸡,只吃着夫妻肺片,“跟你说个事。”

江淮侧身,把烟灰缸拿过来,夹走嘴边的烟,将一撮烟灰嗑进烟灰缸里,这小子怎么这么烦?饭都堵不住他的嘴巴?

黄单吃掉碗里的香菜,“我最近怀疑有人在偷窥。”

江淮叼着烟笑,“不就是你吗?”

黄单,“……”

他认真的说,“不是我。”

江淮口鼻喷烟,“偷窥的,我只看到一个,就是你。”

黄单放下碗筷,蹙着眉心说,“真不是我,是另有其人。”

“所以呢?”

江淮将易拉罐扣在桌面上,他冷眼一扫,目光锋锐,极具穿透力,“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内容?嗯?”

黄单说,“我跟其他人都不怎么熟。”

江淮吸口烟,“我跟你更不熟。”

黄单说,“我们之间不止有金钱的关系,还一起吃过饭了。”

江淮把烟摁灭,提起吃饭就心烦气躁,他拿了这小子的电饭锅煮饭,对方杵在边上,鬼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就觉得挺可怜的。

同情心这东西,江淮不应该有。

见男人沉默,黄单继续说,“你没发现吗?”

江淮说,“发现了。”

“我就不该让你过来吃饭。”他端起盐焗鸡说,“鸡不用吃了。”

黄单问道,“变味儿了?”

江淮说,“咸。”

黄单的嘴角一抽,知道男人是在说他喷唾沫星子了,他说,“这是盐焗鸡,应该是咸的。”

江淮,“……”

黄单说,“那家的棒棒鸡挺好吃的。”

江淮握紧易拉罐,“你再说一个字,我就……”

黄单打断男人,“知道,你就让我哭着喊爸爸。”

他叹口气,“可我还是要说,除了你,我也没别的合适的人可以说了。”

江淮喝两口啤酒,拿起筷子夹花生米,他那只右手好像受伤了,夹几次,都没夹出来。

黄单一夹一个准,瞬息间就给他夹了十多个花生米。

江淮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

黄单没去管男人身上的低气压,他把眼镜往上推推,“这出租屋里有一双眼睛。”

江淮睨他一眼,“两双吧。”

言下之意是,偷窥者戴着眼睛,有四只眼睛。

黄单无语,“那天的事,我说是误会了,你还不信?”

江淮说,“不信。”

黄单,“……”

他回想一下,在超市那次,的确像是在偷窥,后来有两次,也有点像。

江淮挑剔的打量,“就算你说的真有那回事,那个人要偷窥的,也应该是美女,比如阿玉,比如陈青青,而不是你这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看的家伙。”

黄单忽略掉男人的嘲讽,“都有的,我怀疑,那双眼睛在偷窥着我们所有人。”

江淮把易拉罐捏扁,“搬走。”

黄单一愣。

江淮撩了一下眼皮,“既然怀疑,那就搬走,还在这里干什么?”

黄单不能搬,要是从这里搬走了,还怎么查出偷窥者,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

他的沉默,在旁人看来,就是自相矛盾。

怀疑有人在偷窥,却不肯搬走,这不是在搞笑吗?

“小子,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江淮冷着脸下逐客令,不容拒绝道,“你可以走了。”

黄单端着自己的碗筷离开,又敲门进来,把两张创口贴放到电视柜上,“谢谢你请我吃的午饭。”

他从江淮的房里出来,和用完洗手间的阿玉打了个照面。

阿玉问黄单怎么在江淮那儿。

黄单如实说了。

阿玉闻言,露出惊讶的情绪,转瞬即逝,她开门,邀请黄单进来,“今天的日子不错,我一个同事和三个老顾客都是今天生日,江淮也是。”

黄单的眉头动动,阿玉连江淮的生日都知道?

阿玉猜到黄单此时的疑惑,“我在楼道里捡到过他的皮夹,当时为了查看丢失者的信息,就打开皮夹看了里面的证件。”

黄单说,“看一次就记住了?”

阿玉拆开一包三只松鼠的蟹黄味瓜子仁,倒给黄单一些,“我的记忆力很好。”

她的眼中浮现回忆之色,“上学的时候,我只要把一篇课文读上两三遍,就能完整的背诵下来,不会忘记。”

黄单吃着瓜子仁,阿玉才20岁,就已经占染了社会的气息,像一个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老江湖,她的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独属于这个年纪的青涩和稚气了,对未来的憧憬,生活的热情通通都没有。

她有的,只是浓妆艳抹,大红色高跟鞋,在客人间周旋的技巧,还有永远都消散不去的疲惫。

阿玉说,“我读完初中就没再读下去。”

黄单侧头问,“为什么?”

阿玉耸耸肩,“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不喜欢读书。”

黄单说,“你的记忆力很好,成绩应该不错。”

阿玉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个跟自己不相干的人,“年级第一。”

黄单,“……”

阿玉说,“我家里希望我考第一,我就考了。”

黄单敛去神色,这是一次,阿玉跟他提起家人,一边听,一边搜集线索。

“后来我不想顺他们的意了。”

阿玉淡淡的说,“我的人生,应该过着我想要追求的生活。”

她又给黄单倒瓜子仁,“所以在我确定自己讨厌读书以后,就不再去学校了。”

黄单没胃口吃,说不要了,他看着眼前的女人,“你现在做的……”

“怎么?”阿玉的语气冷下去,“我也是在出卖劳动力,别用同情的眼神看我,我没觉得自己可怜。”

黄单想了想说,“你家里需要钱?”

阿玉哭笑不得,“林乙,你该不会以为我这一行是被迫的,我家里有一个病重的亲人,需要一大笔的医药费,欠了很多钱,还要养弟弟妹妹,所以才不得不出来卖?”

她摇摇头,“生活不是电视剧,哪儿来那么多的故事啊。”

黄单没说话。

阿玉转身去倒水,“我只是懒。”

她仰头喝水,拿手背抹掉嘴边的水迹,“这些年我做过很多工作,发现这一行最轻松,躺着就能把钱挣了,而且挣的还比很多劳心劳苦的人要多。”

轻松?

黄单的视线在女人身上扫动,她的皮肤很白,两条腿的膝盖却有很厚的硬皮,是长久跪在地上导致的,不光如此,她手臂上有几块才添的淤青,很醒目,脖子里也有,都是客人留下的。

阿玉看出黄单的心思,露出不以为意的表情说,“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总要付出点代价。”

她开起玩笑,“我这只是皮外伤,你经常连续熬夜加班,比我这行业严重多了,多注意身体才是。”

黄单,“……”

人人都有秘密,他有,阿玉也有。

阿玉说,“江淮今天生日,你跟他一块儿吃饭,等于是陪他过生日了。”

黄单愣怔住了。

阿玉说,“那次我在江淮的皮夹里看到过一张黑白照片,里面是一对年轻男女和一个小男孩,应该是他和自己的家人。”

她不快不慢的说,“家人如果在身边,放的不会是黑白的,泛黄到看不太清面容的照片,而且他的夹层还有一张孤儿院的照片,也是黑白的,那个小男孩和很多小孩站在一起,照片背后是弯弯扭扭的字迹,写着爸爸妈妈,我想你们。”

阿玉拽出腕部的黑色头绳,利落地把长发扎起来,“江淮是个孤儿。”

“他保留着照片,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的父母都过世了,还有一种,他跟父母走失了。”

黄单捏捏手指,这女人很聪明。

阿玉说,“所以我想,江淮今天生日,应该很希望有一个人能陪他一起吃饭,充当他的父母。”

黄单明白了。

难怪那个男人把他叫过去。

难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黄单坐公交,再转地铁,带着江淮的手机去了市里,按照他从网上记下来的地址找维修站。

黄单走后,出租屋里很闹腾。

陈青青在房里跳广场舞,音响里放着《月亮之上》。

她上半身穿着一件y型的白背心,有点透,可以看见蓝色内衣,连边沿的蕾丝边都隐隐若现,下半身是条灰色的运动短裤,露着两条有点粗的腿。

陈青青的汗毛发达,胳膊腿上的毛茂密且细长,紧紧趴在皮肤上面,都能拿梳子梳了。

王海给她买过脱毛的用品,陈青青没用过,还说他是在嫌弃自己。

俩人吵了一架,王海再也没提过这档子事。

陈青青边唱边跳,大汗淋漓。

昨晚熬夜改设计图的王海刚睡着,就被那歌声给吵醒了,他在床上翻个身,打着商量的说,“青青,你能把电脑的声音开小点吗?”

陈青青左转,右转,抬左腿,再抬右腿,“开小点我就听不清楚了,那还怎么跳啊?”

王海从左边翻到右边,从右边翻到左边,他坐起来抓抓头发,“你这样大声,我睡不着。”

陈青青喘着气说,“那就别睡了,你白天睡了,晚上是睡不着的。”

王海打哈欠,“好吧,不睡了。”

他出去洗把脸回来,人精神些,就往陈青青那儿靠。

陈青青的身材不算火爆,但也不是干巴巴的那种,她因为运动,胸口上下起伏,白背心湿了,线条有几分诱||人。

王海模她的胳膊,“老婆,晚上给我亲吧。”

陈青青立刻拒绝,“不要。”

王海把她的腰搂住,委屈的说,“你都很久没给我亲了。”

陈青青推开王海,跟着视频里的领舞者继续跳,“上次不是才给你亲过吗?”

“上次?半年前的事了。”

王海把她汗湿的发丝弄到肩后,“那时候我还是提前跟你预约了一个多月,你才答应的。”

“干嘛要亲啊?”陈青青的脸上是难掩的恶心,“脏死了好吗?!”

她停下来,一声一声喘气,“现在有哪个女的愿意给男的亲啊,也就是我愿意给你亲,还不知足啊你。”

王海哎了声说,“那就不亲了吧。”

“看你那样儿,搞的好像亲一下就能成仙了一样。”陈青青拿手扇扇风,“下次吧,什么时候我有时间了再说。”

王海说好,他去亲陈青青。

陈青青往后躲,“嘴里一股子韭菜味,难闻死了。”

王海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在她脸上亲两口,“老婆,现在做吧?”

陈青青说不做,“没看我刚才在跳舞吗?我累的半死,哪儿还有什么精力啊。”

她撑着电脑桌,将视频关掉,去换一个开,“再说了,你每次就几分钟,我脱衣服穿衣服都嫌麻烦。”

“这大热天的,身上粘||腻||腻|的,你就别折腾了。”

王海垂下眼皮,“我出去一趟。”

陈青青觉得视频不满意,又去找别的,头也不回的问,“去哪儿啊?”

王海说是去买点东西。

陈青青想起来了什么,“你把床单洗了再走。”

王海坐在床头,拿了球鞋穿,“回来再洗。”

陈青青说不行,必须现在洗,“那上面有好几块油渍,你不洗了,还要放到什么时候?”

王海松松鞋带,“那你洗一下。”

陈青青把鼠标往桌上一砸,碰倒了水杯,她也不管,发着脾气嚷嚷,“姓王的,你有没有一点良心啊?我为了你都小产了,让你洗个床单,你都不愿意!”

王海立刻就拿抹布去擦桌上的水,一些设计图和打印的资料都湿了,他拿起来,一张张的放在地上。

下一秒,王海把那些设计图和资料全部抓手里,撕碎了丢出去,他大力踹一下床脚,模样狰狞,“闹是吧,陈青青,你继续闹。”

陈青青吓到了。

一阵死寂之后,是陈青青委屈的哭声,她哭着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王海站在床边,“对,你不是故意的,每次都这样。”

陈青青尖着声音,“姓王的,你什么意思?阴阳怪气的干什么?”

王海闷不吭声。

人在气头上,脑子都是乱的,冒出来什么就说什么,根本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

陈青青无数次的说起在美容院上班时结识的一个老板,说她自己有的是选择,“要不是那老板年纪大了,我又怎么会跟你再一起?”

她歇斯底里,“姓王的,做人要有良心,我跟了你,有过过一天好日子吗?为了你,我连工作都没了,还拿出自己以前的存款给你买衣服,你还想怎么着?”

王海的眼睛通红。

“别在我面前哭。”陈青青用手指着门,哭的接不上来气,“滚。”

王海开门出去。

黄单从市里回来,发现王海家的皇太后竟然破天荒的在拖地,今天的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王海不在?”

陈青青听到背后的声音,她把拖把放一边,扭头说,“出去了。”

“哦。”

黄单发现陈青青的眼睛有点红,哭过了,俩人肯定吵过架,王海也一定是被赶了出去。

他走的不是时候,不然还能掌握一点信息,甚至可以和上海谈谈心。

陈青青抹开额前的发丝,“林乙,听王海说你也是y市的,我们是老乡啊。”

黄单说,“嗯。”

陈青青朝隔壁努努嘴,“我这两天在她那屋听到你的声音了,你们不会是走到一起了吧?”

黄单摇头说,“我跟她只是朋友。”

陈青青一脸吃惊,“朋友?”

她小声说,“你知道那种白天不出门,晚上七八点打扮的花枝招展出去,到深更半夜才回来的女人,都是干什么的吗?”

黄单说,“干什么的?”

陈青青的声音放的很小,“小姐。”

黄单没说话。

陈青青以为他是不信,“那女人露在外面的几个部位都有伤,一看就是干那种事的时候留下的,林乙,我是看在大家都是老乡飞份上,才提醒你的。”

“做那一行的很脏,一天要陪十几二十个客人,身上不知道有多少病呢,你担心着点。”

黄单忍不住想,要是陈青青哪天知道王海找小姐,这出租屋的屋顶会不会被她给掀下来?搞不好还会闹出人命。

这会儿俩人吵架了,陈青青还有心思跟他说别人的八卦。

看来是吃准了王海会乖乖回来。

天快黑的时候,王海回来了,手里提着买的菜,还有一点水果。

黄单的门开着,他也没扒着门缝偷窥,就坐在椅子上喝水,明目张胆的看。

王海敲门进去了。

片刻后,黄单看到王海拿着电饭锅的内胆出来淘米,他像平常一样,忙着烧饭做菜,陈青青跟他有说有笑,俩人看不出来有什么不愉快。

七点左右,赵福祥带回来一个女生,看起来比阿玉小,估计也就刚成年不久。

那女生黏||着赵福祥,纤细的手搂着他肥胖的腰,另一只手还在他的啤酒肚上模了模。

到门口时,女生的鞋带松了,赵福祥蹲下来给她系上。

黄单觉得,这个女生似乎跟之前的几个女的不太一样,赵福祥好像是来真的了,想跟人正儿八经的谈恋爱。

七点半,阿玉去上班了。

快八点时,李爱国和张姐回来,夫妻俩一个去遛小黑狗,一个去准备晚饭。

江淮那屋一直没动静,黄单去敲门,里面没回应。

赵福祥开门,“别敲了,住这屋的人在轻纺市场附近。”

黄单愣了愣,江淮去那儿干什么?给自己买生日蛋糕,也不用去那儿啊,小区对面就有蛋糕店。

赵福祥咳嗽两声,“小兄弟,你有那东西吗?”

黄单问,“哪个?”

赵福祥说,“套||子。”

黄单说,“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你小子白长这么大了。”

赵福祥听了多大的笑话似的,他哈哈大笑,“有没有女朋友,跟有没有|套||子|是两码事。”

黄单发现赵福祥有很浓的口气。

那女生,还有之前的几个女的,能跟对方待在一起,都很不容易。

黄单不禁想到了阿玉。

他回屋,从盒子里拿出蓝色的眼镜布,仔细的把镜片擦了擦,重新架在鼻梁上,带着一点零钱出门。

轻纺市场在小区左边,直走过两个红绿灯就到了。

黄单到那儿,手里多了一块菠萝,他边吃边把视线放在四周,来回的扫视。

赵福祥说江淮在附近,也许现在已经离开了。

黄单在路边吃完菠萝,把竹签丢进垃圾桶里,出租屋那些人里,他对江淮的好奇比阿玉要多,总觉得这次任务的突破口就在对方身上。

公交站台那里猝然有一声大喊,“抓小偷啊——”

黄单刷地看去,就见一个男的从站台的人群里挤出来,跑的飞快,转眼就跑到路对面,拐进一条巷子。

那男的显然是个老手,对周遭的地形了如指掌。

事发突然,黄单在内的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小偷就不见了。

有一条高大的人影从路对面的左侧出现,追进巷子里。

那人影在黄单的瞳孔里掠过,留下很重的痕迹,他加快脚步穿过马路,也进了巷子。

没跑多远,黄单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打斗声,他飞快的奔跑过去,目睹男人把小偷反手扣住,往墙上一按,动作娴熟。

江淮打电话,很快就有警||察过来把小偷扣押,将对方偷来的手机归还给失主。

失主是个顶级的大美女,一个劲的对着江淮道谢,还说要留电话号码,请他吃饭。

江淮的态度非常冷淡,已经到了拒人千里的程度,好像刚才那一出见义勇为的事就不是他干的。

美女有一点尴尬,大概是头一回碰到不买账的异性,“还是很谢谢你。”

她感激的说,“大哥哥,要不是你,我的手机就没了。”

江淮扯了扯嘴角,“同学,别乱叫,我的年纪,够做你叔叔了。”

美女不止是尴尬,还很无措,她的脸通红,挤出一个笑容说,“看不出来。”

江淮说,“那是你视力不好。”

他朝身边的青年看一眼,“你应该学学这位小哥哥,找个眼镜店配副眼镜。”

美女这回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才失望的离开。

黄单没走,看着男人和警||察说话,说一下过程什么的,没什么异常。

江淮叼根烟点着,眯着眼睛吸上一口,“你怎么会在这儿?”

黄单喘着气。

江淮斜眼,“气这么喘,是一路跑过来的?”

他啧啧,“你年纪轻轻的,身体这么差,太缺少锻炼了。”

黄单点头,“是啊。”

原主是个宅男,唯一锻炼的时候,就是在电脑前看电影。

黄单扫到男人夹烟的手,虎口上贴着创口贴,是他中午给的那个。

江淮拍了拍掉在胸前的烟灰,“社会乱的很,有的人还偏偏没有一点安全意识。”

“那美女背的包拉链都是开着的,她光顾着在我面前展现自己的魅力,都没发现。”

黄单说,“你怎么没说?”

江淮的舌尖抵了一下牙齿,“不带脑子出门,说什么都没用。”

这男人正义,也很冷漠。

黄单记下了这个信息。

过马路的时候,黄单走在前面,突然就有一辆白色的小轿车从左边开过来,方向是他所在的位置。

那一瞬间,他什么也没做,都忘了。

电光石火之间,黄单后面的衣服被一只大手抓住,他被那股力道拽离原地,耳边是男人的咆哮声,“你|他||妈的乱跑什么?没看见有车过来了啊?!”

江淮心里很清楚,错在那辆车的车主,往人行道上开了,不是酒驾,就是神经病。

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从嘴里蹦出这句话。

这一刻,江淮的第一反应是头疼,第二反应是心脏疼,之后他发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疼。

出现这种意外,黄单惊魂未定。

有句话说的还真对,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那辆车撞上花坛,引起周围人们的围观。

交||警过来问了情况,再一检测,得知车主是酒驾,直接就将人带走了。

黄单缓了过来,他左右看看,发现男人蹲在地上,情况不太对,就走过去问了声,“不走吗?”

江淮紧闭眼睛,一滴冷汗从眼帘上滴落,“你先走。”

他的嗓音嘶哑,气息紊乱,呼吸粗重的不成样子。

黄单没走,蹲下来说,“你没事吧?”

“老子能有什么事?”江淮的情绪暴躁,“叫你走,你没听见?耳朵聋了?”

黄单说,“一起走。”

江淮走不了,他两条腿发软,心脏剧烈跳动,是受到极度惊吓后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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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器时代末世重生之少主横行风姿物语勤奋努力的我不算开挂有四十八件帝具的我却只想靠自己明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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