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快出现
与此同时，主任走了进来，板着脸道：今天怎么回事？大家都在干什么，交班了！
奚迟头仰了起来，脖颈线条绷紧，酥麻的感觉一波波顺着脊椎攀沿炸开,只能说交往三年，霍闻泽对他过于了如指掌，可以轻易击溃他的防线。
主任愣住了，他旁边的安妍也愣了，问：你干什么？
嗯，他跟你一起在公司的时间，应该比跟我更久，还要麻烦你了。奚迟望着前方闪烁的红绿灯道，现在赵鹏升又自由了，不知道霍忱如果出来，会不会再做什么。
他也知道霍闻泽作为总裁消失太久，公司上下肯定积攒了一堆事情，估计是开会后有了紧急要处理的情况，就给他回了个消息准备回家。
唯一不同的是霍闻泽比以前黏他，换衣服要站在他背后对着镜子亲他两下，到了医院门口他要下车，也要把他拉过来亲一遍才开门。
怎么会这样呢？护士长在旁边叹气。
霍闻泽感觉到他确实有点怕,上来珍重地亲了亲他的唇：好。
奚迟捏紧了手机，霍忱，他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念道。
他下楼后，立即打了辆车去华泰大厦。
他在纠结之时，霍闻泽看着他微微失神的目光和轻轻扇动的睫毛,眼神一暗,又低头吻了他泛红的耳垂，然后顺着颈侧绵密地舔舐,一路往下。
你以后可以告诉我，奚迟目光认真道，不要再吃药了。
不知为何,听到他这句话后，奚迟的皮肤烧得更厉害了，心跳也变得更乱……好像他还要分神随时提防着人格切换似的。
奚迟放心了些，紧接着又收到消息，问他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奚迟捏紧了十指，站起来道：主任，我出去一下。
赵鹏升的老婆其实原本是他的大嫂，他和他老婆联合诈了他大哥的钱，作为本金去做生意。
周秘书回以一个无奈的微笑。
沉默了片刻，周秘书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跟他说：我会尽我所能关注霍总的状况，这也是霍总跟我交代的。
我刚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去试过一些极限运动，比如蹦极、跳伞，想要磨练一下自己在精神高度兴奋的情况下不要转换人格。
护士长开始热心阿姨上身，笑眯眯地问：小奚也该考虑结婚了吧？我之前听她们说追你的人可是不少，啥样的都有，是不是今年就能听见好消息了？
恨不得分出几个人来工作。周秘书开着车回答，刚才开完会就被留住了，都是几个难缠的老头，他其实很想跟您一起吃晚饭的。
犹豫了一下，他给霍闻泽发了条消息。
知道霍闻泽已经把真相都告诉了奚迟，周秘书也没什么遮掩的了，左手放开方向盘推了下眼镜。
他不知道霍闻泽给周秘书开多少工资，但应该不会低。
第二天早上交班之前，科室医护们都坐在会议室，不少人竟然在交头接耳地看视频，一反平时纪律森严的常态。
奚迟一时无言以对。
半晌他才开口道：你这些年也不容易。
扩音器穿出的声响乱成一片，他看见前面除了消防队，警方也到了，有警察正在准备上楼。
安妍嫌弃得直翻白眼：我跟他？那我天天扎在手术室里不回家。
楼上的人看不清脸，只能从声音听出他的恐惧：去年，去年赵鹏升为了竞标一个项目，让我去买通负责人，我行贿了三套别墅，还有现金……
【好，我也刚吃过饭，下午开会。】霍闻泽回复道。
耳边轰地一声，奚迟的皮肤下迅速蹿红，连呼吸都滞住了，这也太……
你今天是不是感冒了？高昊一见他，大大咧咧地问。
奚迟走进来看见情况，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低声问坐在旁边的安妍：发生什么事了么？
奚迟出门后，立刻拨了霍闻泽的电话，不出意料无人接听，他又打周秘书的电话，倒是很快被接起来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奚迟在食堂看见高昊他们几个似乎在激烈地讨论什么，端着餐盘在旁边坐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霍闻泽每次回应他之后，动作都更激烈了一分。加上太久未见，两人都有些难以自抑，到最后他觉得自己像是浸溺在温热的水里，对方在他耳边说的话，落在他发间的吻，都感觉不真切了。
安妍在旁边打量着他：我看师弟神采奕奕的，不像是生病。
奚迟近距离看着熟悉的脸，还有一丝不真实的感觉，他伸手摸了一下霍闻泽的侧脸。
车门被推开，周秘书下车朝他走过来，递给他一个袋子：霍总让我送您回去。
周秘书点头：如果切换的是其他人格，他们可能会先联系您，我们有情况彼此知会一声吧。
他心里瞬间沉了下去，想着霍闻泽肯定也看见了，不知道现在情绪如何。
听见自己带着一丝喑哑的声音，回想起昨晚的画面，他耳朵又泛起红。
作者有话要说：被评论区的一地裤子绊了一jio，哈哈哈你们怎么都想看那种大胆的东西，实不相瞒俺也一样！（挺胸），等等吧，刚开始总得让迟迟适应适应～——
你们霍总今天是不是忙得一刻不停？他问道。
其实我尝试过。霍闻泽开口。
话音落下，另一个人怒吼道：这他妈是我要说的，你说了我说什么！
说不定他过两天就去度假避风头了。安妍讽刺地冷笑道，虽说现在赵氏的股价狂跌，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的钱也够他风光过十辈子了。
这样的话，奚迟就放心一些了。
应允了之后,霍闻泽真的全程看着他，炙热的目光快把他盯化了。
【没有，在吃饭，下午去上门诊。】
谢谢。奚迟掩饰般地垂下眼睛，心说有那么明显吗。
在他的意志越来越飘渺之时，他心里仍然绷着一条弦,手指穿过霍闻泽短发的发梢,无力地抓住,气息不稳地唤道：闻泽……
高昊道：据说是证人在里面改口了，说之前的话都是他受威胁说的，那些事也是他们下面的人自己搞出来的。
这是赵鹏升公司总部大楼，楼顶那四个人都是赵鹏升的属下或者亲戚。安妍跟他讲着从网上看来的前情提要，他们在上面玩一个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他们科室的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吸气声，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不知道霍总说的是我差点被从跨江大桥扔下去那一次，还是被关进赵家地下酒窖里的那一次，还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赵鹏升情妇旁边的那一次。
奚迟一愣：没有啊。
肯定是在跟家里那个发消息呗。高昊也跟着调侃。
视频里传出了声音，应该是楼上放了扩音器。
奚迟耳根一热，心说他哪有那么脆弱，这一天问三遍的架势，都赶上他们第一晚之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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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你昨天还……挺稳定的，为什么之前要吃镇静剂？他终于忍不住问霍闻泽。
霍闻泽立即回应：嗯？
奚迟后背发凉，这个行事方式，难道是……
正好主任的博士生托他帮忙看一下论文，晚上回去之后，他就一直在抱着猫帮学生改论文，想着霍闻泽肯定忙得焦头烂额，也没有和对方联系。
霍闻泽眼神一顿，薄唇抿了抿：有时候我能感觉到他们不太平静。
奚迟停下动作，猛地抬起头。
霍闻泽看着他红透的耳朵，嘴角弯了弯，因为担心他身体而有些歉疚，又有点不舍得，但知道医生这职业就算世界末日也得去查房，只能道：我送你。
这时，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房顶上其他三个人竟然把那个身上响着倒计时的人抬了起来，搬到了围栏边上，想要把他扔下去，避免波及到自己。
他胸口仿佛也跟着泛起暖意，跟周秘书一起上了车。
奚迟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默默夹菜。
下一秒，他后背突然贴上了一个坚实的怀抱，在他全身绷紧起来的同时，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双眼，掌心微热，让他瞬间坠入了一片温暖的黑暗。
高昊贱兮兮地说：原来你这么爱我，要跟我分分秒秒一起待在手术台上。
奚迟一时间觉得他们又回到了之前的生活，起床后站在镜子前面一起刷牙，相对着吃早饭，然后换衣服出门，霍闻泽先送他去医院，再去公司。
哦，我是说早上交班的时候，就听你嗓子有点哑。
听筒里的声音响了一声，两声，三声。
高昊又继续刚才的话题，义愤填膺道：现在网上一片骂声，姓赵的坏事干绝了，还能风风光光地出来，你们看见照片上来接他的豪车了么，真是一点不收敛啊。
安妍也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直播平台翻了翻：在这，这个现在还没被封，不过估计也快了。
此时，楼上的四个人已经循环了很多轮，说到无话可说，只能开始讲一些听起来有点滑稽的内容。
他用学术讨论的语气说着，但免不了联想到一些不那么正经的东西，感觉空气隐隐升温。
霍闻泽凑过来低声道：这些都比不上和你上床刺激。
不行……奚迟的喉结在空气里微微颤动,你得看着我的眼睛。
到了目的地，大楼下面人山人海，大片的人群都在仰着头往上看，他走上了旁边的一个天桥，才勉强不被肩贴着肩挤到无法呼吸。
是的，他们四个身上都绑了炸药，必须轮流揭露他们在赵鹏升指使下犯的罪行，如果谁说了假话或者说不出来了，他身上的炸弹就会爆炸，然后只要赵鹏升从暗处出来自首，他们就都会没事。
看他睁开眼，霍闻泽撤回去，手臂撑在枕边看着他，目光柔软：对不起，没想把你吵醒。
突然过于激烈，他腰确实有些酸痛，但没到难受的程度，他开口道：没事。
游戏？奚迟难以置信地皱起了眉。
安妍也说道：他们都说就是上次度假山庄那个人，炸弹一定是假的，但是这次他们身上的是连着脉搏的，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去取它，都怕万一是真的呢。
奚迟在边上看着他们斗嘴，唇角也跟着牵了起来，他感觉今天心情久违地格外轻松。
赵鹏升儿子的大学学历是买的，论文也是买的，高中都没有正常毕业。
等下午门诊结束，他才看到霍闻泽给他发了条消息，说今晚可能要通宵加班。
过了两秒，霍闻泽又发给他一张图片。
温热的气息扫在他腹肌上，让他侧腰发软。
护士长道：加油啊，等到时候小高和安安看着着急，他俩就成了。
奚迟定神看着视频，是远景拍摄的一栋大楼，看标志应该是赵鹏升集团的一处，楼下熙熙攘攘围得全是人，隐约见到楼顶上也有几个人。
奚迟抿起唇摇头：没什么。
到了楼下，一阵凛冽的寒风刮过来，让他打了个冷颤，果然是突然降温了。
他想了一下，又问：这种有没有什么脱敏疗法？就像我们治疗周围神经损伤的痛觉过敏，是先使用低刺激性的植物。
奚迟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发现是一件大衣，裹上之后暖和多了，大小也刚好合适。
旁边的护士长也跟着道：今天降温挺多，小奚得注意身体啊。
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总不能说要不你还是吃点镇静剂吧，而且随便吃药对病情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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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闻泽很快就回过来，让他别担心，自己心情很平静，有以后还要长期作战的心理准备。
奚迟表情滞了一下，垂眸道：没有。
瞥见他微微上抬的嘴角，旁边的安妍拖长了声音笑道：哎呦，师弟，少见啊，有什么好事？
听筒里传来周秘书急切的声音：昨晚我回公司没多久，喝了一杯茶就晕过去了，在地板上躺到早晨才醒过来。
奚迟心跳乱了一拍，想到当时看到霍闻泽俱乐部的会员卡，他还想过这不像是霍闻泽会喜欢的活动，原来是这样。
奚迟轻轻眨了下眼。
奚迟听见四周的人有的在紧张地讨论，还有的在嗤笑，因为那几个恶人被逼到这种境地而觉得有趣。
第二个人接着开口：三年前我儿子在大学里侵犯了一个女同学，是我哥赵鹏升想办法封口，后来又找了个人顶罪……
即使这样，他仍然有种悬在半空的紧张感，导致他没法彻底松懈，所有的感觉都比平时敏锐好几倍,折磨得他快昏了，但还要分离出最后一丝神志，时不时在断续的音节里确认对方的身份。
有没有不舒服？霍闻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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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奚迟是被落在眼皮上酥酥痒痒的触感唤醒的。
奚迟拉紧衣服，这时他突然看见了霍闻泽的车。
奚迟现在也不敢确定那炸药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忙拿出手机，拨了霍忱的电话。
其他三个人也很焦躁：你赶紧想啊，别害了我们。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没想到一夜之间，事态又发生了变化。
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突然，安妍手里的视频一闪，黑屏了，应该是被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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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鹏升依然没有一点要露面的意思，突然，滴滴的计时声响起，楼上那个人开始急了，大吼道：哥！你真的不管我，不管你亲弟弟的死活吗？
奚迟心跳狂飙，指尖发凉，心里不停地默念，不要，不要，霍忱，快点接，不是说什么时候找你都会出来吗？
奚迟连忙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新闻，看到赵鹏升的确是在今天早上因为证据不足被放了，但还是限制活动不能出市。
他坐起来，转过身道：咳，我要上班了。
顿了顿，奚迟道：听闻泽说，你曾经阻止过霍忱的计划？
奚迟点开，是他办公桌上堆积成山的文件，他能想象到周秘书把这些运过来的时候，霍闻泽心里有多崩溃。
霍闻泽琥珀般的眼眸专注地看着他：但是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