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入梦境

“呃~好吧。”萝丝瞪大眼睛，露出一副不敢去想的表情，忙不迭地跑出客厅。

楚千城浑浑噩噩的神智逐渐清醒了过来，眼前的一切开始拥有了实际的意义。

“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啊。”福馨表情垮了。

“呃，习惯了。”管青苦着脸摸头，“……在研究完秦总的身体特征，并且记录了她每一次做了无法回忆梦境之前的行为模式之后总结出来的经验规律。老楚最近表现出来的身体征兆和行为模式，表明他很有可能即将做那种梦。”

“管局，老楚最近真的会做梦穿越吗？”福馨好奇地问。

所有人都将半信半疑的目光投向楚千城。

“而且根据他独特的创造规律……”李汤米适时补充，“他在梦境中获得的经历，会以灵感的形式表现出来。最近他一直在完善和补充新江户市，主角团的冒险历程也在新江户市卡在一个关键节点。当他完成新江户市之后，阶段性灵感爆发也到此为止。这个时候，他会陷入灵感饥渴，这在某种程度上也会激发他的穿越。”

在阴沉冷厉的青黑色天空之下，瓢泼大雨笼罩中的虚拟新江户市开始了它的第一口呼吸。

“原来如此……”众人同时低声感叹了出来。

啪一只手掌无情地拍在他的脑壳上。

“2147483647。”

这座暮光区最有希望成为未来主城的城市，看起来犹如一棵从根部开始溃烂的参天巨树。

“我又穿越了！”

楚千城睁开眼，想要寻找秦臻变成的仿生人简。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不过根据你最近陈述的状态，你上一次做梦是在老楚开始创作造梦者布奇之前。按照老楚写的故事线，上一次在未来世界，你应该还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现在，如果老楚睡过去了，而你还醒着。等到他又醒来并且拥有灵感的时候，你如果再做梦，那就会拥有未卜先知能力了。”

“萝丝，你别动我的人。”楚千城昏昏沉沉按着脑袋，伸出另一只手，“把核心给我。”

“别着急啊，这就是咱们的主角团出现的意义。”楚千城笑了，“要是没有这个黑暗压抑的环境，还要玩家干嘛？咱们的游戏核心，不就是救赎吗？”

看到秦臻一脸无趣的样子，管青生怕她再给他来一下，连忙找补。

未来工作室的员工们聚集在楚千城的周围，出神地望着新江户市的俯瞰街景，被在新江户市市民苟延残喘，毫无生趣的生活状态深深地震撼。

港町的货运空列犹如繁忙的蜂群，在大雨之中起降不止。各大公司的安保装甲悬浮车犹如大黄蜂般在空中旋舞。

新江户市的大小建筑群和城市基建管线、市中人物的背景设定和成长时间线、各大势力纠葛以及与市外势力集团的关系、暮光区的气候环境特征、市内植被和生态系统、异兽、虫族、凶兽分布……一项项关于新江户市的数据在小灵所在的主服务器中相继建立。

在未来科技如此发达，并且拥有能源水晶作为动力的环境下，新江户市的生活水平尚且不如国内刚刚通了水电的乡村。

“不如来局昆特牌吧！”

……

一切感觉都是对的。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开放世界的每个细节都符合他预设的故事背景。在这个背景之下，主角团多个不同的命运线交织在一起，会碰撞出夺目的火花。

“也许……”管青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他下意识抿住嘴唇。

“就不会好好说话？”秦臻瞪他。

楚千城伸手向简的背后一摸，花仙的机体仍然挂在后脑勺的接口上。他闭上眼睛，勉强催发械力，激活花仙体后的生物电池。

“嘶……”管青摸着后脑转过身去，正好看到秦臻气哼哼地走到他身边。

千代田町的上屋敷、中屋敷和下屋敷内，歌舞升平，音乐和狂欢的声音时不时穿透夜空。

“这是我和所有助理研究员在研究完项目摸r——0800之后……”管青闭上眼睛悠然自得地开口。

“仿生人可不是人！”萝丝郁闷地怼了楚千城一句。

萝丝一边翻白眼，一边从身上把简扒拉下来。

“是啊。”福馨转头看着楚千城，“老楚，你看新江户市成功启动了。你……你累不累？睡会儿吧。”

如果自己不争气病倒了，那可就让人失望了……楚千城觉得自己最近的确太能熬了。拿蔡爵的话说，那就是得了灵感综合症，不把所有脑子里的灵感倾泻出来不舒服。

“你这个公司的重要资产可不能出事情，你不睡也行，再做身体检查吧。”管青直接拿出了杀手锏。

枯骨镇里ig的表现她也想要呀。

“就是不知道在未来，咱们管理局还有多少项目会进入老楚的游戏呢。”福馨双手合十，无限憧憬地说。

未来工作室的成员们反复核查无误，楚千城向小灵下达了运行开放世界的指令。

楚千城拿着芯片，哆哆嗦嗦地蹲下身，抱起瘫在地上的简，将核心插入了她的胸口。她胸口的肌肤自动合拢。

他前脚刚从总部大厦的正门出去，未来工作室的主要干员们就急不可耐地围住管青。

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颊。他的脸上仍然残留着他超载过度流出的残血。

“那我呢？”秦臻有些急切地问。她可没有灵感倾泻的问题，她做梦纯随机啊。她还想着在未来作为超人拯救世界，在楚千城面前出风头呢。

楚千城沉思着说。

“臻姐，根据老楚撰写的线性剧情，你应该在未来已经转型成为了红女王式仿生人，可操作性大了很多，如果你能够一直保持不做梦，等到老楚再像枯骨镇那样遇到困难的时候，你就是他的指路明灯哟。”福馨眯眼笑着说。

仿生人简此刻正骑在萝丝的背上，两只修长的手臂扣着她的脖子。她的头颅无力地垂下，两条腿无力地挂落在地上，胸前火花闪烁。

“也不知道他的灵感是不是就是未来现实，只希望我真的变成了仿生人，而不是什么战斗机甲，难看死了。”秦臻表面上一脸嫌弃，心里却期待得直伸小手。

“哎，老楚，”一旁的管青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老这样熬夜，身子可顶不住了。到时候，公司强迫你住院治疗可还行？”

文京町内的租户窗前亮着星星点点的昏暗灯火，莘莘学子们伏案窗前，刻苦攻读，被松岛和白冷池联合学府的艰巨课业压得喘不过气来。

新宿町住宅区的黑暗街道上，大小黑帮的火并此起彼伏，商业区内小商人的货车灵活地穿梭在大街小巷，寻找着每一个可能的商机。

他在工作室同事们目送之下，收拾好东西出门回家睡觉。

从黑暗中大步走来的兽车排成长长的车队，朝着歌舞伎町浩浩荡荡地走来。

“等一下，才过多久又做？”楚千城连连摆手，“好吧，既然项目目前为止进展顺利，我……我先休息一下。”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火，在大雨之中朦胧点燃。歌舞伎町的夜空犹如被原油污染的海洋。

“如果纯以行为模式和身体征兆分析，你还没有到做梦的状态。”管青无奈地说。

一股清澈的蓝色电火花流遍了简全身。

“这事儿还能强迫的？”楚千城吓了一跳。

“老楚，这就是五百年后人类重建的都市吗？怎么看起来还不如五百年前呢？”福馨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是啊是啊！”周围的舒怀紫、成嘉熙、李汤米和欧阳威纷纷点头。

“人类文明重启需要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在某个特定的时期，必须扶植资本财团，通过利润的驱动刺激科技、商业、工业的繁荣。但是，五百年后的世界因为知识库的残缺，缺失了控制资本扩张的经验。我们眼前的新江户市，就是这种资本无序扩张的结果。”

楚千城略有些感动。未来工作室的员工们比他还关心自己的身体健康，这让他回忆起当初城爵工作室时代他和员工们相濡以沫的日子。

简无力地躺在地上，四仰八叉，胸口的肌肤开裂，露出里面的接口。萝丝手里正握着属于她的控制核心。

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个弱小无助的生命犹如风中的烛火，在新江户市内忽明忽灭。

“没事没事，我精神还可以。”楚千城举手笑着说。

“很多人都不是人，但仿生人是。”楚千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一把抢过萝丝手中的核心。

“不如来局昆特牌吧！”简继续机械地说着，“你叫ig，为什么叫ig。”

楚千城猛然睁开眼睛，浑身上下残留着入睡前的温热。他的意识再次进入了非常熟悉的混沌状态。那是灵魂没经过锚定的酒醉态。

他等不及了！枯骨镇死过翻生的ig与心怀无根之梦的造梦者布奇，会和新江户市身份成谜的救世拼图演绎出什么样的故事呢？

“喔，圣丹斯小子，你总算醒了。”萝丝长出一口气，“你激活的仿生人简直造反了。我就是想要用一用这个能区测试仪嘛，她坚决不让，扯什么人权。我和她对峙了一天一夜，实在是没这个耐性，就想要帮你修修她的程序。结果就打起来了。”

“萝丝，给我们一点空间。”楚千城转过头去望向萝丝。

简垂下的头颅缓缓升起，双眼无神地看着楚千城：“跟我说……2147483647！”

萝丝高举双手，示意放弃讨论。圣丹斯强忍着身体超负荷帮助梦想之帮逃出重围，他的意见不得不令她尊重。而且，他的本身就是觉醒禁卫军，在这方面跟他讨论实属不智。

“这……就是主角团新的舞台。”楚千城的脸庞泛着红晕，目光如星。

“出……出什么事了？”楚千城大着舌头问。

“是啊，老楚对于灵感的饥渴，是永无止境的。”福馨感慨地说。

“等一下，简！”楚千城阻止了简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