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是喜欢的人。”
真说起来，池煦宁可相信是长得一模一样，却性格不同的两个人。
顾嘉煜微愣，池煦又说。
贺琛回头，顾嘉煜站在那。
池煦敲了他一下。
“那他找你是想两边赚？”
顺着聊天记录看下去，顾嘉煜眉头不由蹙起。
这不是他记性差，因为这件事不是他做的，所以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但想到小绿茶用着他的身份做了那么过分的事，顾嘉煜是膈应的，现在池煦对他的态度确实说明，已经不在意他做过的那些事。
“不太好。”
许崇山讨厌顾嘉煜，他认为如果没有顾嘉煜，那他作为许敬恒的亲侄子，顾嘉煜现在拥有的一切都该属于他，一个没有血缘的样子，凭什么霸着他们许家的财产。
“就当我没学进去吧。”
顾夕念能理解顾嘉煜的害怕和小心翼翼，也总是温柔地安抚顾嘉煜，令她开心的是，顾嘉煜也会主动且加倍去回应这份温柔。
这样的顾嘉煜不会伤害任何人。
“好。”
顾嘉煜心跳一滞，池煦又重复了一遍。
顾嘉煜看了眼还没翻的另一个纸箱,确实挺多。
池煦点头,看了眼贺琛，对顾嘉煜道。
也因为她的出现，顾嘉煜心里才有了后来的猜想，而日记本肯定了顾嘉煜的猜想。
就在顾嘉煜以为池煦不会回答时，池煦神色认真的看着他。
顾嘉煜和池煦下楼走到了花园的小亭子里,晚上六点的夏季天还很亮,太阳没完全落下。
见他是在打电话，顾嘉煜偷摸摸靠近，想趁机吓吓他。
“哦。”
顾嘉煜想问为什么是“现在”，可对上那双认真的眼眸，他忽然觉得没必要去问。
他不是接受顾嘉煜的道歉，而是他没法把现在的顾嘉煜和过去的顾嘉煜联系在一起。
这个就不太好解释了。
顾嘉煜吓得背都挺直了。
池煦蹙眉。
“我都这样了，你还能原谅我？”
顾嘉煜拿起来看了一眼,金色的奖牌上刻着不同图案和字母。贺琛从几个奖牌里找出一个刻着金鸡图案的奖牌。
见顾嘉煜不说话，池煦宽慰了他一句。
池煦：“……”
“怎么了？”
“她最近怎么样？”贺琛问
顾嘉煜：“……”
“这件事我会和姨父说的，她出现应该不止是要钱。”
池煦：“……”
池煦摇头，“他找我是要我保证他不被找麻烦。”
“你是想我在这把你打一顿，然后再原谅你？”
“高中没学进去？”
看见顾嘉煜一脸懵，池煦无奈：“你记性是不是太差了？”
他突然发现贺琛是在打视频电话，然而不等他转身离开，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他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侮辱。
“还有其他的吗？”
小时候的顾嘉煜被送回福利院后，蒋江丽还讹了福利院一笔钱，如果福利院不给，她就成天蹲在门口，阻碍他人领养孩子。
没等顾嘉煜问，贺琛就说，“我也有一个，是初中拿的。”
反正，不是一个失忆者该有的反应。
“现在的你不会。”
“你的东西还挺多。”
池煦还没接话，顾嘉煜又问。
顾嘉煜：“……”倒也不用。
蒋江丽是顾嘉煜的第一任养母，一开始顾嘉煜没太放在心上，他当时的注意力全都在蒋江丽为什么会在这个世界。
“我以为她是想找我要钱。”
“有人给他转了一笔钱，要他提供我找人跟踪你的证据？”
盒子里装着好几个奖牌。
“也可能是我哥的。”
但比起顾嘉煜，许崇山认为池煦才是最大的竞争对手，因为池煦比大多数人优秀太多，他不知道池煦的来历，三言两语哄了顾嘉煜去找池煦麻烦。
贺琛比顾嘉煜大一岁,顾嘉煜如果参加竞赛的话和他也不是同一届,顾嘉煜能参加竞赛进表示他数学成绩挺好,不太理解为什么高中会险些落榜。
“这谁？”
“我问声声，她还不告诉我。你自己说吧。”
“你还给我看过和他的聊天记录。”
更恶劣一点，顾嘉煜现在是公众人物，任何不利于他的消息放出，都会变成舆论焦点。
“你当时信了。”
顾嘉煜回到房间后，贺琛站在阳台上，正背对着他。
原以为顾嘉煜会闹他几句，却见顾嘉煜忽然垂下眼帘。
轮到池煦沉默了。
“你要是过意不去，打自己一顿也可以。”
“你不会。”
“嗯。”
“我初中成绩还不错。”
细想一下，顾嘉煜也明白过来，许家人都知道许敬恒对池煦的态度特别好，他甚至怀疑池煦是许敬恒在外的私生子。
“这是你哥的？”
但事后池煦是去找人了解过的。
“有事？”
“有事说事。”池煦谨慎地盯着他。
顾嘉煜前些年的小动作太多，池煦就发现他心理不太健康。阴郁偏执还嫉妒心极强，这样的人世界是悲观的。
连他都能感受到不同，许敬恒和顾夕念从小陪着顾嘉煜不可能察觉到不到。
池煦知道顾嘉煜的事，也知道他经历过两次被遗弃，福利院的院长还为他做过心理疏导。担心他出现轻微自闭或抗拒和外界接触。
“没了。”
“好，谢谢哥。”
顾嘉煜有比较擅长的学科,二者比起来也不会太拉胯，他知道贺琛在疑惑什么。
顾嘉煜理直气壮：“我不记得了。”
明明那么过分。
“我堂哥？”
池煦抬眼就看见顾嘉煜紧盯着他，嘴角一抽，“我信，行了吧。”
“过来。”
池煦一开门,看见两个人坐在纸箱前愣了下,“你们在干嘛？”
顾嘉煜当即停住脚步。
池煦：“……”
声音戛然而止。
顾嘉煜摇头，池煦又说，“你找人跟踪我的事，是许崇山给你出的主意吧。”
“挺好，你爸还说要给她涨工资。”女人说完顿了一下，“别转移话题。你不告诉我是谁，我也……”
“怎么了？”
池煦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点开微信名叫【x】的聊天框。
见池煦怎么谨慎,顾嘉煜觉得应该不是小事。
只不过是和他一样。
顾嘉煜摇头，池煦又叮嘱了一句。
没等到顾嘉煜给予，池煦疑惑：“所以？”
贺琛低声一笑，对着自己的母亲解释。
因为池煦的回答已经很明显，他们把他和小绿茶区分开了。
“你最近多注意点。”
“你应该庆幸x不是许崇山找来的人。”
“也可能是许家其他人。”
贺琛忽然想到顾嘉煜戴的猫耳，这个时候的耳朵应该是吓到立起。
但出乎意料的是，当顾夕念在福利院向顾嘉煜伸出手时，顾嘉煜是回握了顾夕念的手。
顾嘉煜茫然，“你没信吗？”
顾嘉煜大概也明白了，怪不得池煦那时候见到他一脸嫌恶。
顾嘉煜：“？”
“你见过他吗？”
池煦承认，在看到顾嘉煜奇怪的转变，有那么一瞬是相信的。
顾嘉煜是艺人，关注度很高，一句辨不出真假的话都能让他深陷舆论。当很多人关注他、喜欢他时，也会有很多人等着看他从云端跌落。
顾嘉煜沉默了，他总不能说高中那三年有人替他备战高考,然后失利了。
看了眼视频里的女人，顾嘉煜一眼就认出那是贺琛的母亲。
他没敢出声，用口型告诉贺琛。
“没什么不好。”
“想起其他的记得告诉我。”
“嗯。”
他吃得好，喝得好，玩得挺好。
顾嘉煜不配。
池煦的意思明显，有话要单独和顾嘉煜谈。
“应该？”
顾嘉煜：“……”
“别管谁说的，我说你最近怎么连休息都不回家。”电话里传来一道女人的声音。
“你找来跟踪我的人。”
池煦没面色淡然，顾嘉煜又问：“你知道这个人是谁？”
顾嘉煜想了想,“好像……是我的。”
“你没信，那为什么要接受我的道歉。”
“怀旧。”
“我不知道你在视频，我下去等你。”
医生之所以叮嘱家属照顾失忆者的情绪，是因为失忆后，周围的环境对他们都是陌生的，这会让他们感到不安和恐慌。
“我知道。”
顾嘉煜认真道。
贺琛：“我在房间等你。”
但现在的顾嘉煜生性乐观，这不是装出来的。
“应该是。”
有那么一瞬间，顾嘉煜都要以为池煦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是，你不会真以为我信了吧？”
“知道了。我这边会关注一下，不确定他们具体打算做什么，先知会你一声。”
“进来。”
但顾嘉煜完全没有。
顾嘉煜靠着贺琛，低头看去。
“别急着谢我，如果是许崇山他们闹出来的，可能还想借蒋江丽做点什么。”
“你偏科？”
这话一出，池煦陷入沉默。
贺琛将镜头转了过来，没等顾嘉煜出声打招呼，他伸手将人圈在臂弯里。
别说是小孩，就算是成年人受到伤害，也是需要一个自愈的过程。所以，接回顾嘉煜后，顾夕念也尽量去照顾他可能敏感的情绪。
顾嘉煜犹豫了下,不太确定。
池煦：“……”
盒子还有点沉,贺琛将它放在地上，摁下卡扣。
“夏知声说的？”
池煦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看来不傻。”
他出国后的几年时间都没见，但他认为小时候的顾嘉煜长大了，就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你的？”
“哥。”
就像两个人。
“她去找你了？怎么现在才说。”
现在的顾嘉煜就是顾嘉煜，这就够了。
这突然的一声“哥”，听得池煦毛骨悚然，也不是顾嘉煜没喊过他哥，只不过突然喊得这么亲切，怪渗人的。
“你不先担心自己，还担心什么电影。”
顾嘉煜想起来，是他从小绿茶微信里找到一个频繁转账却没有聊天记录的联系人，通过套话得知，小绿茶在跟踪池煦。
失忆的人会急于寻找自己和世界的关联，会想要找回丢失的记忆。
也认定许敬恒要是知道顾嘉煜对池煦做的这些事，两人一定会起争执。
“楼下说？”
“后面的是你朋友？”
顾嘉煜不能理解，为什么轻易就原谅他了。
他们不仅是针对顾嘉煜，是想让顾嘉煜身败名裂，没有翻身之地。
“我找人跟踪你，应该是出于什么目的。我是不是还对你做过很过分的事？比如威胁到你的生命。”
“许崇山搞小动作，肯定是和其他人联手，许老爷子突然在这住下，肯定也事出有因。”
“这是什么？”贺琛拿起一个木质的盒子，
“剧组每个人都付出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我不想因为我影响其他人。”
“关于我失忆的那件事，其实是假的。”
池煦反应平平，顾嘉煜反倒愣了，他以为池煦的不计较是因为他失忆了。
他们刻意去忽略了无法用常理去解释的问题，也不想去探究。
“许崇山既然怂恿我去这么做，那肯定不想和这件事扯上关系，所以x不会是他找来的人。”
“这个是数学竞赛金牌。”
“有一件事，在首映礼那天，我看见了蒋江丽。”
“许崇山。”
贺琛正想再问什么，敲门声打断了他。
“不记得，打开看看。”
“还好。”
x也不傻，跟踪人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勾当，他真把证据卖出去不管对方给不给钱，他也讨不到好处。
“那……你觉得我会伤害你吗？”
“希望电影别受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