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礼尚往来
“热不？”夏知声躲在阴凉处，看着他们在外面晒都觉得热，把手里的小风扇递给了贺琛。
“哥哥还想说什么？”
全员到齐后，节目组先给几人拍了合照，接下去是拍单人照。
礼尚往来是这么用的？
“谢谢映妮姐，那是我的荣幸。”
不对。
“为什么？”
哪有当着别人的面说要把对方的照片设置成壁纸？
“我尽量。”
贺琛低头看了一眼。
顾嘉煜低头玩起了手机，意外自己竟然会在车上睡着，他睡眠质量向来不好，平时在家完全安静放松地环境下都睡不着。
“哥哥肩膀酸不酸？”
“走吧，两个小朋友。”
拍完宣传照后还拍了宣传短片，回去的时候，江映妮几人还问顾嘉煜有没有兴趣参加综艺。
“真的吗？”江映妮眼睛一亮，“那等你拍完贺琛再帮我拍，正好可以发朋友圈。”
“噢。”
顾嘉煜没说是或不是。
在场的四人第一季就合作过，早就对江映妮犯花痴习以为常。
工作人员引贺琛往化妆间走，不是拍戏，只是拍个综艺的宣传照，妆容也不需要太复杂，化妆师给他修了下眉形打了个底就让贺琛去换衣服。
知道顾嘉煜恢复状态，又变得口无遮拦，贺琛没以前那么大反应，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适应了顾嘉煜偶尔的恶劣。
顾嘉煜倏然睁开眼，对上了贺琛漆黑的眸子，他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不用。”
只是噢？
贺琛生硬的解释，对上顾嘉煜含笑的眼眸，又莫名烦躁。
四目相对时，尴尬的不止是贺琛，还有顾嘉煜，只不过他比贺琛会掩饰。
贺琛忽然想到前几天夏知声说要带着小粉毛到拍摄现场。他当时问了夏知声一句，‘是不是公司打算让顾嘉煜参加第三期录制’。
翁博洋接上话。
“映妮，你认识他？”
“就是不行。”
“不是，我跟着贺哥来学习的。”顾嘉煜笑着说，“没想到映妮姐竟然认识我，那我这趟来得真值。”
“原来嘉煜签了你们公司啊？”江映妮是颜控，顾嘉煜长得好看，又会说话，相处起来挺舒服的。“还以为他也来参加第一期录制。”
但顾嘉煜并不觉得贺琛会听夏知声的话，也察觉到贺琛略微的停顿，当意识到贺琛似乎真的打算借个肩膀给他靠时，顾嘉煜就睁眼了。
“不重。”
顾嘉煜这才惊觉车子已经停下，而他还靠在贺琛的肩膀上——
贺琛没想到小粉毛还有这种觉悟，点头。
顾嘉煜看见上面写着——野山谷训练营。
车子过急转弯时，顾嘉煜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另一侧倾倒，那个时候他迷迷糊糊地半清醒状态，然后他就感觉到贺琛宽大的手掌拖住了自己的脑袋。
江映妮：“……”
江映妮勾了勾唇，“我都看到了。”
顾嘉煜没注意到贺琛刻意避开的小动作，他同样选择了闭目休息，想到中午在车上睡着了，他酝酿着睡意，尝试自己能不能睡着。
江映妮看了看屏幕，又看了看贺琛。“真就大长腿呗，全身照还能把脸拍得这么惊艳，你拍照技术好强。”
“到了。”
“我还想帮哥哥揉一揉。”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没出现过整晚睡不着的情况，基本能保证一天睡够五六个小时，但也没有好到能轻易睡着，还是在车上。
顾嘉煜把手机递给她。
“其实没关系。”顾嘉煜顿时了然，他非常照顾贺琛的感受，眨了眨眼对他说。
虽然他并不稀罕顾嘉煜的道谢。
贺琛：“……？”
“翁博洋也对他有几分好奇，啧，长得好看还会说话。弟弟还在上大学？”
“好看吗？”
态度坦然，惹得江映妮莞尔一笑。
“贺琛，你穿迷彩服好a啊！！！”
贺琛还想解释又觉得有点欲盖弥彰，但顾嘉煜的神情分明就是没有把他的解释放在心上，应得非常敷衍。
顾嘉煜太有意思了。
夸自己好看，还是夸顾嘉煜拍得好？
“你是不是在内涵樊哥不够帅？”江映妮反将一军。
也听见了夏知声和贺琛的对话。
“噢。”
他从前也没有车上睡觉的习惯，在养父母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靠药物来调节睡眠，再后来他慢慢走出了养父母离世的阴影，但睡眠状况还是那样。
镜头里，贺琛姿势随意地靠在攀岩墙上，手里拿着帽子，眼神带着几分懒散，是贺琛平时不会流露出的神情，反倒衬出了点不一样的性感。
贺琛只认识江映妮，见他提到自己，喊了声‘江姐’。
“是啊，大一。”
顾嘉煜看着他，等着他继续。
那眼神就像是在问他看我干嘛。
两人进了小区后，顾嘉煜清醒了不少，恢复了平日的狡黠。
“她家比较近，已经先下车了。”
顾嘉煜点头看向了站在攀岩墙下的女生。
顾嘉煜想了想，“哥哥是觉得不合适吗？”
樊超：“我听说还要负重跑，看着这个靴子也不太好跑。”
重点是谁要把小粉毛的照片当成壁纸了？？？
……
“小橘猫！！！”
夏知声当时说的是‘不一定’。
很温暖。
贺琛只知道他们班女同学会把偶像或者男朋友的照片设成壁纸，顾嘉煜把他照片当壁纸算怎么回事？
睡眠好的时候六个小时，睡不好的时候连着两三天都不够六小时。
“你看江映妮和翁博洋，他们俩都是偶像出道，镜头感特别强。”
“那得看节目组要不要我。”
“下车了。”
顾嘉煜没在意贺琛不接话，自顾自地继续说。
“顾嘉煜。”
“夏姐，化妆室和服装都安排好了，节目组让贺老师先去上妆。”
贺琛神色一沉，烦躁都浮现在脸上，提醒自己不用在意，刚说服自己抬眸就对上顾嘉煜清亮的眸子。
他们三人在第一季的节目里已经非常熟，开起玩笑都很随意，还热衷于搞事。
“哥哥不喜欢吗？我觉得很好看呢。”
这个训练营很大，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参观了特定的场景和道具，很适合大公司组织员工进行团建。
“你是跟着贺琛来的？他在哪？”
贺琛：“……”
他又睡着了？
贺琛：？
“樊哥，你该反省一下，为什么第一季的录制中，映妮从来不站你这边。”
看到贺琛的郁闷的神情，又听到了他生硬的解释，那点儿情绪早就变成了窥看贺琛尴尬的恶趣味。
开出市区的路没那么平坦，偶尔还会颠簸，这不是一个良好的睡眠环境。
“那……当然不一样。”江映妮看着顾嘉煜，“弟弟看起来软乎乎的，这声姐我担得起。而且‘江姐’和‘映妮姐’比起来，还是嘉煜弟弟叫得更好听。”
“我知道，哥哥是怕我撞到头。不用解释，我相信哥哥。”
“还行，映妮姐要是喜欢，我可以帮你拍。”
“哥哥要是觉得害羞，也可以礼尚往来。”
看了下手机时间，距离上车不到半小时。
他们是在营地里吃了晚饭才走的，离开时都八点多了。
“害，谁不知道映妮网瘾少女，就没有她不知道的热搜。”
几个艺人嘉宾也都到现场，顾嘉煜倒是礼貌地都打了声招呼。
车子开出市区，穿过小道，道路两边有两块巨大的石头。
他没睡着，也没打算占贺琛便宜。
夏知声继续坐了副驾，顾嘉煜和贺琛坐在后排，这让贺琛又想起了尴尬的对视，他没再看顾嘉煜一眼，上车就闭目靠着，两人中间隔着好大的空位。
“顾嘉煜。”
顾嘉煜应下了，手机对着贺琛又拍了两张，然后被江映妮拉到另一边台阶上。
“不行。”贺琛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刚睡着又借你肩膀靠了？”
“不是，是江映妮觉得你不够帅！！！怎么怪我了。”
顾嘉煜走近了一点，站在离摄影师两步远的距离，拿起手机也跟着拍了一张。
“我要把他设成壁纸。”
沉默了几秒，贺琛心里又觉有点不爽，他说的是实话，顾嘉煜爱信不信，他为什么要上赶着解释，应该是顾嘉煜和他道谢才对。
接着他就听见了夏知声的话。
“哈哈哈哈哈，映妮你在片场休息的时候，是不是还和助理要手机刷微博。”
刚说完，贺琛已经换上一身迷彩服走了出来，冷峻面容被衬的更加英挺，漆黑的眸子落在了几个艺人身上，走过来和众人打了声招呼。
“对。”
该介意的不应该是他吗？
“诶。江映妮，刚才这……弟弟你叫什么？”
小粉毛偷拍还拿给当事人看的吗？
“你偷拍啊？”
他们到的比较早，其他艺人还没到，工作人员还带着他们参观了一些项目。
夏知声和顾嘉煜站在一旁。
“噢，真遗憾。”
“我倒觉得就算是落选，顾嘉煜也不会失落。”夏知声不了解顾嘉煜，可顾嘉煜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虽然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但我对顾嘉煜的可是很有信心。”
“他刚签约，还没正式出道。”
“樊超是老戏骨，也算是童星，没什么架子。江映妮演技还不错，贺琛和她搭过戏，也好相处。”
贺琛拿着风扇对着脸吹，目光在场地里转了一圈才找到顾嘉煜的身影。
但他今天居然这么轻易就睡着了。
“噢。”顾嘉煜还有点茫然，“夏姐呢？”
“我就大你几岁，别这么叫我，都把我叫老了。”
“弟弟，你是这一期的飞行嘉宾吗？”
而且——
江映妮的注意力瞬间从顾嘉煜身上转到了贺琛身上，他们俩暑假合作过一部电视剧，江映妮饰演的的女一号，贺琛饰演的男二号是女主的弟弟。
夏知声也望了过去，“嘉煜性格好，要真能上综艺，肯定能涨不少粉。”
“年轻真好。”樊超说完还不忘调侃江映妮一句。“哪里有帅哥，哪里就有江映妮。”
“我坐在这，你帮我拍，给我拍个一米八的大长腿。”
顾嘉煜蹲在最下面的台阶上，找好了角度。
陈可昕扎了个低马尾，刘海用可爱的兔耳朵发卡别住，她拍完走到贺琛面前，和他说了几句话就轮到贺琛拍摄。
江映妮又换了好几个姿势，顾嘉煜耐心地帮她拍了好几张。
也会出现睡着了又惊醒，或者自觉睡了很久，但醒来一看才过了一个小时。
翁博洋：“害，今天就拍个宣传照，正式录制还没开始你急啥？”
“没有。”顾嘉煜眨了眨眼。
“这靴子重不重。”樊超的注意力落在贺琛的脚上。
“你以为闷着不说我就看不出来？担心他没选上会觉得失落？”
“你还挺关心顾嘉煜。”
樊超勾住翁博洋的肩膀，“我不够帅？”
“前几天的热搜，你们没看到吗？”江映妮有几分惊喜，“果然真人比照片更好看。”
“我不介意把自己的照片发给哥哥当壁纸。”
“看，我拍的哥哥。”
江映妮不理他们俩，转头问顾嘉煜。
江映妮从顾嘉煜身边走过，好奇地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他从容地走进电梯，摁下了楼层键，顾嘉煜拿出手机找到了今天下午拍的照片。
顾嘉煜嘴上说着‘相信’，那语气在贺琛听来极度敷衍。
贺琛看了顾嘉煜一眼，觉得他反应略微迟钝，“睡懵了？”
江映妮的一句话，让另外几人都转向顾嘉煜。
夏知声收回视线，看向贺琛。
连贺琛都拍完单人照了，江映妮还在拍。
顾嘉煜一开始不觉得贺琛会听夏知声的话，所以也没有在意，闭着眼睛是想缓解眼部疲劳，然而下一秒他就察觉到贺琛扶着他的脑袋
贺琛冷着一张脸，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坐在副驾上的夏知声忍着笑，半点也没有要帮贺琛解释的意思。
顾嘉煜身高一米八一，他看了眼矮了自己大半个头的江映妮，沉默了几秒。
贺琛：“……”
“那是陈可昕，我给你的资料里有她，刚出道的。”
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顾嘉煜半开玩笑的回应，还和江映妮几人加上了微信。
“刚才顾嘉煜喊你姐的时候，你不也应下了，怎么贺琛就不能叫了。”
“映妮姐，左脚再往前一点。”
“哪有，闲暇时间才刷的。”
要他说什么？
江映妮反驳，他又看向顾嘉煜，一脸期待地问。
“可以给我看看？”
“这样啊。”江映妮点了点头，又对顾嘉煜笑着说。“弟弟加油啊！期待能和你合作。”
江映妮暗示得非常明显，但贺琛拒不改口。
一个小助理跑了过来。
贺琛：“……”
陈可昕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加入了江映妮的拍照队伍，两个人站在一起让顾嘉煜给他们俩拍合照。
这个‘又’字让贺琛身心舒畅，这说明顾嘉煜终于意识到是他自己靠上来的。
顾嘉煜闭着眼睛不想睁开，反正以他对贺琛的了解，过完弯道就会松手，靠着继续休息就是了。
“对，就是不合适。”
“车子急转弯，你差点撞车窗上，我才……”
“没有偷拍。”顾嘉煜嘴角扬起，“光明正大。”
“换衣服。”
贺琛：？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