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
曾如初没看赵海，后面只帮曾忆昔解释了几句话。
曾如初怔怔地看着他，一时忘了回应。
被傅言真那样的人喜欢。
男生先是问候了他父母，又关心他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最后朝他竖起中指。
陆州同迟迟没有开口说要追她的事，她也不好直接去问。
她被迫停下脚步。
傅言真却存了心地捉弄她。
但陆州同好像不懂，发来消息，问她怎么吃这么晚。
保卫处给她打电话，让她来认个人。
晚上回来时，她看到自己又多了好几个好友申请。
他没跟曾如初要qiq，因为怕被拒绝，所以想了个曲线救国的法子。
曾如初知道，曾忆昔平时损她归损她，拿她寻个开心什么的事也没少做，但还是很护着她。
抬脚走了一步。
曾如初直接忽视了这个申请，吃完早饭后就回屋写作业，下午陪沈邻溪去逛街。
她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旧手机，但依旧没有消息。
所以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她同意了陆州同的好友申请。
那边曾如初拿到手机后，选择从另一边的楼梯下去。
东西圆圆滚滚地滑到曾如初跟前，挡住去路。
傅言真就是那只最坏的鸟。
但想了想，算了。
舌尖黏着一小片糖块，他直接咽了下去。
上了车。
拳头砸在男生鼻子上，还流了好些鼻血。
刚刚突然被表白，心跳都平稳如常。
曾如初不管他说什么，一直在点头。
“……”
甚至耳朵都烫了起来。
曾如初一进门，赵海颇为幽怨地想开口，刚喊了一个“嫂”来，被她反应很快地打断，“我不认识你。”
曾忆昔高中那会喜欢他同桌。
曾忆昔在外等她放学那会儿，一群男生在眼前经过，个个跟女生打打闹闹纠缠不清。
但陆州同非说有关系。
有时候是被逼急了，那一点脾气才冒出来。
知道他是好心，曾如初也就没在意话难不难听了。
他单方面碾压，人被他揍的毫无还手之力。
还很关心她似的，说这对胃不好，以后要早点吃。
不笑，寒凉寡冷。
他靠回墙，看着她发笑。
打着上瘾。
她后面也没再说了，你说有就有吧。
赵海知道他是曾如初哥哥之后，哪里还有意见，恨不能喊句“哥哥打的好打的妙打的呱呱叫”。
却还是让人心漏了半拍。
曾如初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情，将火气压了点下来。
在门口，听到曾忆昔问他们雅集是不是没老师，要都是这样怎么放心把学生送进来。
事情就这么盖了过去。
一家人算是整整齐齐。
曾繁清不信曾忆昔，但还是挺信任曾如初的。
这破学校也不管管，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世风日下了。
曾忆昔看到他就想起刚刚那一幕，头皮一阵发麻。
女生又娇又怒，一双眼睛瞪的贼圆，问他是不是有病。
刹那，被他宽大的五指牢牢抓住。
但比它更让人回味的，明显还有其他。
她叩门的手微微一顿。
是在学梁泽刚刚的那句。
“你自己不还早恋？”她回了句嘴。
这一刻，却忽然不自在了起来。
那是现在全江城都买不到第二只的东西，但在他眼里没什么所谓。
声响清晰。
到家时，曾繁清也出差也回来了。
一路上，她都在跟曾忆昔解释赵海喊她什么的事情，感觉脑袋都快炸了。
在狭窄距离里反复回荡。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竟不自觉地想起楼道里的事。
薄荷糖被消磨的只剩余味。
没收到短信，她还有点不习惯，隐隐也有些不安。
“我喜欢你。”
那书上怎么说的——
“是要我再说句？”傅言真没去看他的那只球。
她不回他的话。
装作已经去吃了。
其实更怪怪的。
细细想着她刚刚的那句话，以及神情和语气，和凶沾不上边，就是看他挺烦的模样。
曾如初没戳穿他，也应了声“堵车，舅舅。”
低沉的笑声在她耳旁回荡，跟叫嚣似的。
本着解决问题去的，她想把话说清楚，不想在这么莫名其妙的纠缠下去。
“无聊啊。”傅言真朝她一抬下巴，摆明就是拿她寻开心的，“都快无聊死了。”
沈邻溪给她买了几件新衣服。
明知道他在开玩笑，但这么一想起，心却还是跳的很快。
晚上睡觉前，曾如初照常看了眼手机。
傅言真脸朝她这边一偏，动作幅度并不大，目光也甚是随意，从她脸上轻描淡写地划过。
“女的很吃亏懂不懂？”曾忆昔又想打她头。
俩高中生被他这大学生吓了一大跳。
曾如初“哦”了声。
“听到了是吧？”傅言真站没个站相，神情也是吊儿郎当的，“那你不跟我说声谢谢？”
曾忆昔眼皮一掀，眸里精光迸射而出，在两人之间逡巡。
他压着嗓，声音极低地说了句——
她力度比傅言真刚刚的那一下轻碰大不少。
晚上睡的不算好，但次日醒来也没赖床。
还有两个人不知发什么疯，当众亲嘴。
无聊且尴尬。
不想和他碰到。
因为她是雅集重点栽培的对象，校方也知道赵海这几个人不是什么好鸟。
聊了快半小时，她耐心告罄。
曾如初也在看他。
给了她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
终南山下，活死人墓。
她说了好几遍没关系。
意外发现今天没收到短信，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欠费。
“……”
碎发下的那一双瞳眸，笑时，风流恣意。
但她不知道全名。
曾忆昔平时也没个正经的样子。含着金汤匙出生，也是个纨绔少爷德行。
然后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
又想到沈逾的说说，心里有些烦躁。
但因此惹了麻烦，男生好巧不巧，是曾忆昔班主任的儿子。他被要求写检讨，在班上当众宣读，后面貌似还受到了针对。
“听见了我刚说的吗？”他笑问了声。
好像……
曾忆昔“嘶”了声，抬手敲了敲她脑门，“老子是男的，你知不知道？”
就在他车前表演。
就竖，就竖。
后面，曾忆昔一边开车边给她进行思想教育，有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很神奇。
没多久，赵海也出来了。
他狭着点戏谑，笑了笑。
他还挺让人烦的，一想到这个，傅言真就又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她顶嘴其实有一套的，只是因为不想再惹麻烦，所以平时不怎么回。
“我不知道你舅舅跟你舅妈发什么神经把你弄这儿来，但你要敢早恋，我先把那男的腿打折，再把你腿……”
曾如初才不想给他打，往边上躲。
她肯定不能把陆州同什么的破事说出来，要不然依着曾忆昔这脾气，肯定要去找人算账。
曾忆昔说的对，这学校里就没几个好鸟。
名忆昔。
实质都一样，都是“有去无回”。
曾忆昔就这样和人打起来了。
他一直在为赵海道歉。
男的手还不规矩，都伸进那女生衣服里了。
“那你就找个墓，舒舒服服躺着么。”话说时甚至还挺平静。
在女生面前怎么能丢份。
最后大学倒是考上了，但不知为什么，还是没能在一起。
她克制自己别再想。
但听者的感觉明显不同。
陆州同又说有机会要请她哥吃个饭。
在他的玩笑里，曾如初好半天才回过神。
不过曾忆昔从来没说过这些。
曾如初错开视线，垂下眸，抬脚将他的球踹到一边去。
这女的要是曾如初，他一定把那只手给掰断喽。
事情也不算大。
听听，学霸是怎么骂人的。
现在用的那只却多了个好友申请的提示。
是陆州同发来的申请。
委婉拒绝人的话，要么洗澡，要么吃饭。
找个墓舒舒服服躺着，听着还有点武侠小说的味道吧。
让人去死多粗鄙。
“知道了，长官。”曾如初很恭敬地回了句。
“……”曾如初忍无可忍，回头瞪他。
曾如初撇了下嘴，“大清都亡了，你还搁这性别歧视。”
操。
好几秒，才强行镇定下来。
看到这嫩白的耳垂泛着点红，他扯了下唇，眼里有光浮动。
姓曾。
神雕侠侣，绝迹江湖。
齿尖又有一片糖块碎裂。
所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伴随着噔噔的脚步声，那一身干净校服在他视线尽头消失。
都对都对。
傅言真哂了声，唇微张，沾着凉意的气息不经意地黏上她皮肤。
长颈上的凸起随动作上下一动。
还两根中指一起竖。
当时学校有小男生天天找她闹，其实那会真没什么恶意。曾忆昔那天来学校接她，恰好看到那男生在车曾如初头发，二话不说就给了那男生一拳头。
但放学之前，还是又摊上了事。
懂的都懂。
而且吧，这语气比他高中那位秃头的教导主任还要一板一眼。
三两步直接上了台阶。
傅言真脚尖轻轻一挪，碰到脚边的篮球。
骂赵海是个傻逼玩意，让她不要放在心上。
好像是陆州同身边的人。
人跟她一个姓。
被他这么看着，她有些心慌。
曾忆昔瞥了眼她这小胳膊小腿，将后面的狠话咽了下去。
她准备说是吃夜宵。
如果是真的喜欢。
靠墙笑了好一会儿，他才低眸去找球，脚尖一碰，这东西受力便弹起了一定高度。
傅言真慢慢直起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打量着她每一寸表情。
呵，现在小年轻都这么会玩了。
魔幻的一天终于结束。
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和神情都有些难得的严肃。
她觉得跟男生说“我要去洗澡了”有点怪怪的，所以快晚上十点，她跟人说了句“我要去吃饭了”。
男生没把他放在眼里。
说不定在曾忆昔那里，陆州同可能比赵海还像个傻逼玩意儿。
虽然觉得已经过了晚高峰，不至于拥堵，但又一想，周五么。
傅言真腰略弯，身子朝她这边倾来，和她距离拉的近了些。
篮球直直撞上墙面，发出声响。
妈的，把他当死人。
号码不同，但她直觉这应该和陆州同有关。
“态度端正点。”曾忆昔一脚踩上油门，语气不善地说。
他找了一班的同学，人家在班群里将她qiq号翻了出来。
她可不觉得曾忆昔会和他吃饭。
曾如初带着人出了门。
她指尖不自觉地颤了颤，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热心市民曾先生越看越愤怒，猛按了几声喇叭。
曾忆昔将车窗一摇，“你他妈再竖一下试试？”
他同桌成绩很好，他为了想和人家考同一所大学，高三那年是拼了命。
曾忆昔回了声“路上堵车”，将校门口的暴力事件敷衍了过去。
这话又把她难倒了，因为她还得找个委婉拒绝人的说辞。
曾如初“哦”了声，但想了想，又觉得这话有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意思。
这回愣的是傅言真。
进了门，曾如初才发现和曾忆昔打架的人有些面熟。
傅言真脸上没有半分认真，懒漫不经意的勾着唇，作弄人的意图毫不掩饰掩饰。
她上初一那会，曾忆昔上高二。
“你无不无聊啊？”曾如初攥着衣角，脸上就差直接写上“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曾如初立即后退了两步，将距离拉开，瞪着他。
赵海：“……”
“你这学校没有好鸟。”曾忆昔边系安全带边威胁她，“你给我在学校注意点。”
曾繁清问了句怎么回来这么晚。
再开口时，已经没什么负面情绪。
要不是现在人多，他真能给曾忆昔跪下来。
曾如初五味杂陈地去保卫处领人。
别说她这发型傻里傻气的，但手感还挺好。
行了吧。
赵海刚刚才知道这人是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