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其它小说 > 七零之悍妇当家全集 > 第24章买到嫉妒

第24章买到嫉妒

目录
最新其它小说小说: 我要去火星开局聊斋打铁十五年房爹在手天下我有新时代客栈正士不夺缘法轻财造地育侣建成道最终信仰美漫之融合蓝白社百诡夜宴银河系殖民手册大唐第一逆子遮天之意在志高大明征服者好色小姨攻他提前发疯了[重生]朕又突破了魔教教主的退休生活二号首长快穿:女主驾到,女配速退散!怨气撞铃

第24章买到嫉妒

最后林岚分到一百块钱,还有按照人口分的口粮。

韩老头儿把那一百块钱交给林岚的时候,也是心脏直抽抽的,“大旺娘,这钱来的不容易,好好攒着过日子,别乱花。”

千万别送回娘家去啊!

林岚笑道:“爹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花这钱的。”

家里还得置办家具、棉衣、棉被,还得上学,这一百块钱看着多,其实也不抗花的。

她自己没感觉,还觉得一百块钱没啥,围观的几个人已经眼红得心里泛酸了。他们算算自己家,连十块钱都拿不出呢,人家可好,一下子就拿出一百来。

按照老太太那抠门样儿,拿出一百来,只怕还有五百到八百呢。

不少人想着这个两眼放光,忍不住咕哝咽了口唾沫。

林岚接钱的时候,拉了拉,拉不动,老韩头捏着钱恋恋不舍。

林岚用力,还是拉不动,立刻明白他的担心,保证道:“爹,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送回娘家去的,我有五个孩子要养呢。”

老韩头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林岚立刻把钱点了一遍塞进兜里。

众人视线在她口袋那里扫了一眼。

粮食称完,然后分家什儿。

得了一把磨得剩下一半的铁楸,一把快磨秃的笤帚,碗筷这些分几样,筐子分一个,再有俩破盖垫、炊具之类的,另外也没什么。

林岚眼睛一转,道:“咱们家的树,能不能分一棵?你们看,我和他爹结婚的时候什么家什儿也没,现在分家孩子又多,是不是得分棵树打点家什儿?”

不说别的,书桌要来一张,衣柜要来一个吧?

没想到她要的还不少,老韩头寻思她没那个见识,估计是儿子的主意。

想儿子也会耍心眼了,他叹了口气,点点头,“行。”

屋里的老太太听见,立刻呜嚎着冲出来,“不行!家里的树要给金玉和金宝结婚打家什儿的!”

韩大嫂拉着韩大哥在一边一直不说话,爹娘偏心是显而易见的,不过爹不那么明显,娘是偏得没边。

韩永芳听见也觉得有点过分。

老韩头挥挥手,几乎无力说话。

韩青松看爹那样,心里不忍,想说不要,不过还是看着林岚把嘴巴闭上。

分了钱粮家什儿和树,也就没什么了。

这些也都写在分家文书里,以后也可以作为其他儿子分家的依据。

众人觉得就如此了。

林岚却道:“支书大爷,不如您给主持一下,把以后养老的章程也给规定一下。这样明明白白的,以后我们也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不说清楚,老太太绝对会以孝道来折腾儿子。

过生日了,要钱粮,过年过节的,要钱粮,弟弟妹妹上学结婚的要钱粮。

她有点好东西了,老太太就理直气壮地来要。

韩青松是个不善言辞的,到时候万一抹不开面,那可不行。

现在定下规矩,她好以此来反击老太太。

这可是堵死老太太的后路,深深刺疼韩老太太,其他人脸色也不大好看。

林岚却不惯着他们,自己本身就是泼妇,就要有泼妇的特权。

谁见过泼妇还和人讲道理的!

……

韩永芳却点点头,颇为认同她的观念,“青松媳妇儿这个想法好。以后各家分家也这么办,省得你们分了家还闹腾。”

不少人家说是分家,但是责任和义务分不清爽,到时候互相扯皮,兄弟翻脸成仇家,比比皆是。

韩永芳不想自己辖区内那么多狗屁事儿,这个办法好,就照搬。

他们几个有经验的老人家根据实际情况嘀咕一会儿,然后约定等老两口过了六十岁开始,他们工分可能挣不出口粮来,就由儿子们补齐,四个儿子一人出一份。等过了66岁就可以随意,不想干活就不干,全由四个儿子凑口粮,按照实际养老标准凑钱,生病凑钱等等。

老太太隔着窗户喊道:“金宝和金玉还没结婚呢。”

韩永芳道:“这个有章程的,等弟弟妹妹结婚的时候,把聘礼和嫁妆分成四份,一家出一份。”

当然,这个聘礼和嫁妆就是当下标准,不可以故意多要。

商量好的都写下来,一式三份,大队还留一份当底,以后别人家分家也可以照例分。

这样分家,大家心服口服,皆大欢喜——虽然老太太觉得韩永芳偏心韩青松一家。

韩大嫂也委婉地问一下,等小四结婚以后怎么分家,老韩头的意思,到时候再说。

韩二嫂却不乐意,家里钱都给老三家分去,那等他们分家,毛也没有了!

韩大嫂却知道,这是老韩头儿给三房的补偿,算是之前的亏欠,其实说到底,一百块钱很多,可对三房的付出也补偿不了什么。

毕竟这钱都是人家韩青松赚回来的呢。

不结婚没啥,结了婚有娃,这钱本身大半应该给人家三房的,老太太一直拿着给小儿子小闺女花,说到哪里都不占理。

公公这也是在留后路。

老韩头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养老哲学。

他其实也偏心的,偏心小儿子小闺女,老来子女嘛,人之常情。

但是他不像老太太那么偏得没边不合理,还是有分寸的。按照他爷爷、爹传来的习惯,表面对儿子一碗水端平,这样等养老的时候,儿子们才会尽力,不会互相攀比扯皮。

若是太偏爱某一个,等养老的时候,儿子们就会闹脾气,说爹娘就偏心小的,那就让小的养好了。

等他们年纪大了,干不动了,还不是儿子媳妇儿说了算?

就算有政府给撑腰,那能管啥用?政府又不给养老,还是得儿子出钱粮伺候呢。

这也是祖祖辈辈留下来的真知灼见,老韩头不懂大道理,但是老一辈的经验他要听,因为他爷爷也是这样的。

哪怕当娘的再偏心,只要当爹的把碗尽量端平,做儿子的以后也会感念,为了爹也不会亏待了娘。

反之一样。

可如果俩老的都偏心,那儿子的怨言可是无声无息的,年轻的时候不敢发泄,等他也当了公公、爷爷,那时候有了威严,自己的老父母已经风烛残年,威信全无,且要仰他鼻息过活。

那时候,他的怨气会排山倒海一样发出来,谁都无法承受。

老韩头现在给了儿子钱粮,尽量满足了儿媳妇的要求,那儿子媳妇儿也就不能有怨言,至少明面上,大家伙儿面前,他是公平公正的。

等养老的时候,三儿子也要尽心,不能有怨言,否则就不占理,如果有矛盾大家就要帮自己。

他也相信,老三是个孝顺孩子,这钱给得不亏,只可惜老婆子看不透。

分家以后,老太太就“病倒了”,天天贴着膏药,唉声叹气,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整天埋怨老头儿把家搬空了,都给了三儿子。

“你还说你不偏心,我看你就偏心老三一家子!我早就算计好今年拿了布票和棉花票要给金玉买件大衣的!这下可好不够了!”

“你懂啥,我是为你好!”老韩头抽着烟袋锅子。

自己在着还好,孩子们不会怎么样,若是自己走了,就老婆子这脾气,到时候孩子们指定都嫌弃。

所以他也是在铺后路,万一自己真的早走,他们也能看在自己的面上,对老婆子好一点。

这年头,六十来岁就去的老兄弟多的是,老韩头也不敢想自己就一定能活到七八十。

老太太却根本想不到那里,她的眼神只能看到眼前儿,只能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女吃亏了。

这得饿几年才能把那钱饿回来啊!

她又嘟囔着到时候要先把三房的布票棉花票领回来,让林岚领不到。

“金宝啊,金玉啊,你俩咋还不回来啊?”老太太唤着心肝,又骂起来,“老二个不靠谱的,让你去给弟弟妹妹送信,你死哪里去了?是不是嫉妒他们,根本就没给送信?”

院子里正懊恼的韩二哥两口子听到,别提多冤屈。

家里的粮食被三房分走,他们正嫉妒呢,这会儿老娘又埋怨他,他一跺脚,摔门出去了。

这里愁云惨淡,哀声遍野,林岚那里却欢声笑语,高高兴兴。

……

林岚叉着腰指挥着男人和孩子们把抬回家来的粮食、家什儿都归置一下。

“面缸,对,就这么一个小缸,放屋里来,盖上盖垫压着省的有耗子。”

“另外的放那盆里吧,也没别的家什儿……”

“这些先……哎,先堆……堆炕洞子里吧。”

家里分了一个半大的缸,一个小缸,装粮食根本不够,还得买俩大的才行。

另外盆等还得买几个,水缸买个,水筲买俩……

这么一算,过日子的家什儿得置办一套。

韩青松看她在那里点点这个,数数那个,算算另外要买的,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昏黄的灯光里,那双黑亮的眼睛水溶溶的格外好看。

他不禁心神一荡,有些心猿意马。

林岚扭头对上他的眼神,冲着他甜甜一笑,“后天就是集,咱们得去赶个集,买点乌货回来。”

她笑起来竟然这样好看。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他笑得这样好看。

韩青松突然觉得喉咙发紧,渴得慌,赶紧去喝一通水。

林岚又在那里算,“还得收集布票、棉花票,去扯布买棉花,家里的棉被、孩子的棉衣,都得缝补一下。大旺的短了,干脆做件新的,换下来的添添棉花给二旺穿,二旺的改改给三旺,三旺的给小旺,小旺的拆了给他缝棉裤……”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是在那里嘀咕没用的,韩青松却觉得很好听,怎么都听不够。

第二日,林岚上工的时候又和妇女主任等比较好说话的先进妇女们商量一下,能不能用自己家今年底要分的布票和棉花票,跟大家换一下现在手头的闲票。

“不怕婶子嫂子们笑话,刚分家,什么都破破烂烂的,眼瞅着天要凉了,等下雪的时候俺们孩子都没整装棉衣穿。谁家要是有先借我使,等年底我家七口人的,就还给你们。”

林岚知道按照以前的人缘,满村借是不行的,只能找先进分子好开口。

先进分子之所以能评先进,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哪怕背地里不赞同她,也不会当面冷言冷语。

妇女主任看她现在这么和气,待人接物和从前大不同,心里很是高兴,觉得是自己教化有方脸上都有光,“青松家的,这事儿你交给我,多的弄不来,就你家七口人的布票我还是能张罗一下的。”

“那可谢谢槐花嫂子。”林岚赶紧道谢。

比起前些年,现在经济明显得到改善。以前一个大人一年就发三五尺的布票,还做不了一件衣服。现在大人一年发一丈布,做一件还有盈余,家里人凑凑先紧着需要的做。

林岚家七个人,大人是两丈布,半大孩子就有七尺半,三旺和小旺也有五尺。

还有棉花,大人一年是两斤半的棉花票,孩子一人是一斤半。

好在棉衣、棉被也不是年年新做,做一件穿好几年,只有孩子的需要添补修改。

董槐花动作快,从林岚告诉她之后,当天晚上她就把棉花票和布票给林岚凑来,“青松媳妇儿,等年底下来布票棉花票,你可一定要记得给我啊,不要给了别人。”

她也怕林岚拿回娘家去显摆。

林岚笑道:“槐花嫂子,我今儿就跟你说,等下来票不用发给我,你直接按数拿走。有借有还,这是该当的嘛,你帮我救急,我感激着呢。”

年底才发票呢,等拿到票再做棉衣可来不及。

董槐花没想到她现在这么懂事,越发愿意和她说话。一般来说做指导工作的人,总是希望自己的指导对象能够进步,知错就改,这样他们才觉得有成就感。

晚上吃了饭一家人也不出去闲扯,林岚坐在炕上归置破衣烂衫的,顺便叮嘱一下孩子们明天的注意事项。

韩青松借了木匠家什儿,弄了几块别人拆换下来的破门板,在那里钉小板凳。

大旺、二旺和三旺给他帮忙。

麦穗和小旺在炕上给林岚帮忙。

韩青松道:“明天你只管去买,买了让他们帮你放一起,晌午下工的时候我借个地排车去拉回来。”

林岚笑了笑,“好。”

她嘱咐二旺和麦穗,“晌午别在外面玩,早点带着小旺回来做饭。”

二旺和三旺都痛快应着。

她又点名:“三旺,不许去南大沟下水,只能在西河玩儿。”

三旺嘿嘿一笑,却不答应。

“大旺……”林岚犹豫着看了一眼,那小子光着膀子刨木头呢,倒是有模有样的,只是这几天依然没和她说话,也不知道闹什么别扭。

韩青松道:“大旺以后替你娘去上工。”

“不用不用,他还小呢,得上学,上什么工……”林岚赶紧拦住。

“就这么定了。”韩青松的口气不容置喙。

大旺在角落里嗤啦嗤啦地刨木头,一直没吭声。

林岚就继续说别的,孩子太多,调皮蛋又多,她不得不反复唠叨,就怕三旺和大旺惹事。

几个孩子听着林岚这么唠叨一点都不觉得烦,反而很开心。因为比起之前娘动不动就哭闹骂骂咧咧,他们宁愿她像别人家的娘一样唠叨。

小旺捏着自己的破手巾,头靠在林岚的腰上,小脚丫蹬着窗台,一点一点的,嘟囔:“娘的声音越来越好听了。”

然后就睡着了。

……

第二天林岚去赶集的时候,发现大队场部聚集了六七个女人,她们都请假要一起去赶集。

看来是憋太久没赶集,都有些坚持不住。

山咀村离公社并不远,但是因为人人都要上工不能随便请假,所以公社也不是那么容易去的。

一般除非家里没有煤油和盐,又把邻居借遍,基本不会请假去赶集。

她们看林岚也要去赶集,有人就招呼她,“青松媳妇儿,走,咱们一起。”

林岚却不想和她们一起,说是招呼她结伴,她们也没有交情,以前原主还和她们不少人起过龌蹉,这会儿怕是看她喝农药换了脾性,又分了家男人回来,想打听新鲜一手八卦回去显摆而已。

她摇摇头,“不了,我着急走得快。”

说着就一阵风似的走了。

有俩女社员撇撇嘴,“你们说她这德性,一有钱就抖擞,韩青松竟然就没休了她。”

“人家有儿有女的,怎么能随便就休了?”

她们一开始还想跟林岚较劲,结果人多说着话很自然就慢一些。

没多久,她们就看不见林岚的身影。

林岚也苦得很,虽然就几里路,可她还是累得慌,只是不想和那些女人同路,所以咬着牙赶路。

好在走到岔路口的时候,碰到一辆骡车,车上有五六个赶集的社员,看她一个女人走路,就招呼她。

林岚赶紧道谢,没想到还能搭便车。

到了集上林岚和人告辞,她站在集市入口,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潮,有点蒙。

原主没钱没空,说实话还真没赶过什么集,林岚搜集不到多少有用的信息。

她先观察了一番,发现集上多半是卖乌货、粮食、吃食、手工用具,没有高档品,衣服鞋子布料什么的没有。

反正只要是用券用票的,这里基本都没,想必那是紧俏货,如果谁有路子,不出门就被抢着买光,根本没机会拿到集上来。

她溜达一圈,先悄悄观察价格,等心中有数就去买两个釉面大缸用来装粮食,另外买俩釉面小瓮,到时候可以腌咸菜,还得买两三个中等的瓦楞缸,一个当水缸,一个装杂物,另外一个再想,反正总有用处。瓦盆和釉面盆也要买几个,和面的,洗脸的,洗脚的……

盆、瓦罐之类的,一件三毛钱,小缸五毛钱,中等缸就七毛钱,大缸都是釉面的结实厚重,比普通乌货要贵所以要一块二一口。

林岚直呼便宜啊!她挑的多,还让他们送两个瓦盆,两个瓦罐。

瓦罐冬天可以当夜壶,嘿嘿。

买买买……卖货父子三人已经合不拢嘴,哪里来的大手财神哎!

乌货大,占地方,他们三辆车也拉不了几个大缸,都被她买了,能不震惊么。

林岚还在嘀咕集上的乌货,都是乡下自己烧的粗制滥造的缸盆之类的,其实跟瓷器不沾边的。

易碎、不健康。

现在社员们基本都是用这些,和面盆、热汤罐儿、大盆菜等都用这个,林岚担心会溶解什么重金属出来,所以还得去公社看看能不能买几个粗瓷碗、瓷盆、瓷汤罐儿。

她看自己一不小心买多了,要是一两个缸韩青松还能拉回去,这么多那地排车也放不下啊?

她就跟卖乌货的商量,“大叔,你瞧我买这么多,我家离这里也不远。等散集的时候你给我捎过去呗。”

那老板是老爹带着俩儿子,合计了一下,爽快道:“行。”

毕竟林岚这一笔就是他们卖好些天的呢。

商量好了,林岚就去买别的。

这年头治安好、信誉好,在集上约好的就绝对不会有错。

林岚又去买了一些草编货,有草编的盒子、小箱子,还有藤编的筐子、篮子,有柳条编的箢子。

另外还买了几个盖垫、笸箩、箅梁、箅子灯。

还买了几根打磨好的木棍,回去装锄头、大镢头、铁锨等。

林岚大大小小又买了一大堆,都归置在一起,回去放在缸里一起送过去。

真便宜啊!总共也没花几个钱!

草编尤其便宜,一两分钱买一样。

就箢子贵点,但是筐子等又超级便宜。

款姐买买买!

卖货的都傻眼了,哪里来的傻婆……财神娘哎,赶紧把不好卖的好多小篮子、小笸箩全送给她。

林岚还感慨这时候民风真淳朴!

双赢,皆大欢喜。

她自己不知道,在集上这一通买已经引起很大的轰动,都说有个妇女好大手,买买买把卖乌货的、草编货的几乎买空了。

山咀村的几个妇女听见,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林岚,“不会吧?”

“怎么不会,她有一百块钱呢!”

“韩青松就给她这么这么乱花?!”

他们家的钱都是婆婆或者男人拿着,自己赶集也是定好了缺什么买什么,不待多买一样的。

“真是个败家娘们啊,你说那盖垫,谁家不会钉?还有那筐子,俺婆婆就会编。”

“就是,还有那铁锨柄,那还用买?自己家削一根不成?给我一块钱我给她削一捆!”

她们义愤填膺,就跟林岚花自己钱似的难受。

旁边一个妇女听她们说了半天,最后凑上来问道:“嫂子们,你们说的可是山咀村老韩家的?”

“是啊。”

“娘家是林家屯吧?”

“就是她,你认识啊?”

那妇女呵呵两声,“我且认识她呢。”说着挎着手上的篮子跑了。

……

林岚在集上“扫荡”完了就拐去公社。

这一趟她不过是揣着一百来块钱,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买出世界奢侈品买手的虚荣和爽快感。

就是那种看着一摊的东西,扫一眼,指指点点,这个那个……不要,其他的全给我包起来。

哈哈,想着自己买乌货的时候那父子三人张口结舌的模样她就好笑。

穿着补丁摞补丁的乞丐衣裳,剪着参差不齐狗啃似的短发,脚蹬草鞋,挎着破布包,林岚走得虎虎生风,愣是踩出了t台流行时尚的感觉。

犀利姐!

犀利姐到供销社就受到了挫折。

供销社不大,三间房的门面,南边墙上贴着各种革命标语,“祝福伟大的毛主席万寿无疆”“要斗私批修!”“反对贪污浪费”!

左中右三面柜台,左边是卖布、衣服、鞋袜的,只可惜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没有布。

有货的没票,有票的没货!

特码的,你说气不气人?

她可是想好了要把布票和棉花票都买光的。

看那么多人排队呢,林岚只好先去买别的。

新立户的人家可以凭户口本买铁器家什儿,锄头、铁楸、镢头、铲子、菜刀等等,这些铁器集上没有,跟盐、油、布一样都是统购统销的。

都是铁器太重,她跟售货员说先寄存在这里,等会儿男人来拉。

这个没问题。

她买了俩海碗、一个搪瓷大碗、十个粗瓷碗,想买搪瓷盆子和暖壶没买到,这些需要专用券,她没有。又买了一个圆镜、一把梳子、一把篦子,还买了几根红头绳、发夹,这些不需要票。

她买几样文具,看角落里竟然还摆着根笛子,问能不能不要票。

售货员巴不得卖掉,乡下小地方,根本没人摆弄乐器,更别说花闲钱买这玩意儿。这玩意儿从进来就没卖出去,摆在那里落灰呢。

她看林岚买这东西,还寻思是不是学校音乐老师呢。

林岚想买点红枣、虾皮、海带之类的干货,不过都需要副食品票,不能随便买。

要不是他们不卖,她真想把一百块钱拍桌子上,吆喝一声:给我照一百块钱配货!

她只好想办法。

她把自己的几个本本往柜台上一放,“大海航行靠舵手,解放军是咱们最可爱的人,红枣给我来五斤。”

那售货员愣了一下,“东方红太阳升,没有本本真不行。”

林岚把自己本子推过去,让她好好瞅瞅。

那售货员笑了笑,摆摆手,“不成的,你这是你们村的,得要公社的才行。”

林岚心里哼了一声,我还不知道要公社的?可公社的只给你们吃商品粮的职工发,又不给俺们社员发。

“贫下中农一家亲,俺男人是解放军,同志,通融一下,给称几斤呗,孩子都贫血啦。”

那售货员越发认定林岚是教师,赶紧把户口本拿起来瞅瞅,发现后面没标注,就是山咀村的社员。

她有点懵,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虽然文革进行得如火如荼,可那是在大城市,边远地区尤其乡下并没有那么积极。更何况70年下半年局势总体来说还是很稳定的。

县城以下,公社村里,因为很多都是没文化的农民,要人人背语录是不可能的。

不但背不好,还可能会出错闹笑话,所以干部们就指示定期让先进社员去学习、运动,普通社员就专心生产。

是以公社供销社里是不需要喊口号的。

她是被林岚说懵了。

“同志,我没骗你,你看我户口。我男人是当兵的,常年不在家,我家里还有五个孩子,也没享受着他啥福利。现在刚分家,家里饭都吃不起,五个孩子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我买点红枣补补血,买点虾皮海带的补补钙,总没有问题吧?”

售货员还是为难,“有规定,没有票和公社发的副食品本,不能卖。”

“为啥不卖给俺?俺男人是解放军,俺在家里都没享受过什么福利,也没要政府帮衬,咋自己花钱买点红枣都不许?这不行,俺要见你们领导!”

“就卖给这个大嫂嘛,人家多不容易,还是光荣家属呢。”那边排队买布的社员有人喊。

这种东西一般社员都不买,所以乐得做好人。

最后售货员没法,只得去后面找老社长问问。

老社长拿着户口本看了看,看着韩青松的名字他就知道是谁,毕竟整个公社的军官也就那么几个。

他又问一下林岚的情况,然后亲自给林岚批三斤干红枣,五斤海带,一斤虾皮。

林岚原本也就是一试,没想到真成了,乐滋滋地付钱,打包好都寄放这里等韩青松过来拿。

买完这些林岚也去问问布的事儿。

还有几个社员在那里嚷嚷,“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没了?前天就来说今天有货的,怎么没了?”

“就是啊,我一早就来排队,明明看到有车来送货的,怎么会没,不可能没!”

“仓库里肯定有,就是故意不卖,想等过节的时候涨价呢!”

这时候虽然是集体定价,凭票购买,但是有时候为了应付各种节日,也会临时涨价。

林岚不禁有些好奇,还能这样呢?

她就走到前面,扒在柜台上往里瞅瞅,不过年不过节的,咋就没了?

售货员是个穿着白底碎花留着两条大辫子的女售货员,眼神冷漠地瞥了林岚一眼,不耐烦地道:“没了没了,退后,你们再喊也没用。”

你可别狗眼看人低啊,大嫂我有钱,林岚有些不高兴。

售货员不耐烦拿鸡毛掸子掸掸她的手,“退开退开,摸脏了怎么办?”

我擦!

林岚怒了,我穿着是破点,可你哪只眼睛看我脏了?我穿过来以后天天都擦擦洗洗,衣服也天天洗的好吧!

她一生气就把柜台拍得啪啪作响,“我要买布,买棉花,别给我整没用的!”

别忘了她可是泼妇!

泼妇的特权就是可以不分场合,随时随地看心情撒泼。

当然,现在不是看心情而是看需要撒泼。

她这么一声河东狮吼,不只是售货员,连几个叫嚷的社员也愣了一下。

随即,原本排队的社员都排到她身后,给她壮声势,“对,我们要买布,都排两天队了。”

林岚:……

那售货员看她一副泼妇样,双手叉腰,双眼圆睁,虽然是个农村妇女却倍有气势,倒像个女干部一样,自己心里气势不禁弱了两分。

跟她这种单纯势利眼的售货员比,林岚的眼神自然毒辣得多,一眼就把售货员给看穿了。

林岚笑道:“我说这个大妹子,你也就是个售货员,要是社员们闹起来你哪里吃得消?既然仓库里肯定有货,你要么去申请一下你们领导,要么就拿出来赶紧把我们打发了。我们也就这么几个人,能买多少布?你要是还等,人越来越多,可有的闹腾呢。”

那售货员嘴唇动了动,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觉得林岚那双黑亮的眼睛能看穿人心,她道:“布、布还有的,就是棉花、棉花真不够的。”

听她这么说,林岚就觉得她也是个实在人,并不是那种真势利眼儿,一句就诈出来了。

“大妹子是个实诚人,俺们信你,那就扯布吧。”

那售货员深吸一口气,只得把悄悄收着想和人合伙高价倒卖的布拿出来。

她刚被人忽悠着入伙,还不熟练,结果就被林岚给诈出来。

很快大家就排队开始扯布,林岚的布票多,先把近期要过期的布票扯掉,剩下的几尺,看看过阵子再扯。

毕竟布不多,其他人还排队呢,总要都扯点。

扯布的时候,更是乱哄哄的,大辫子姑娘算账的本事不咋滴,导致算账更不咋滴的社员们意见很大,纷纷说她给多算钱。

林岚看那大辫子一边泼辣地怼人,一边又急得汗珠直冒,就随口帮忙算账解围,免得那些算不清账又喜欢纠缠的社员们没完没了。

大家并不认识她,可因为她之前敢跟售货员叫板有气势就愿意听她的,她算的他们就信。

一个老太太说自己不会算账,又不信售货员的,就拉着让林岚给算。

等林岚给算了,她笑道:“大妹子,俺信你,你说话俺信。”

林岚笑得那叫一个尴尬,大娘,你是我大娘!求你别叫我大妹子!

对面东边的柜台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老干部,他穿着四个口袋,左胸袋插着钢笔,背着手津津有味地看着卖布柜台。

一边看还问旁边售货员之前的情况。

临了,他笑道:“这妇女有脑瓜有脾气,是个干事儿的。”

“社长,您啥意思?”那售货员敏感地觉察什么。

老社长摇摇头,“没啥,好好工作,为人民服务。”

林岚扯了三丈布,棉花没买着,还有点犯愁呢。

她看看时间,想去屠宰社看看买点肉,结果一出供销社这时候那个老太太拉了拉林岚的衣袖,“大妹子,我有自己织的布,你要不要?”

林岚立刻拉着老太太躲到角落里,“大……姐,要,有多少要多少!”

老太太殷切的眼神,她愣是没好意思叫大娘。

其实过了63年以后,社员们的生活就好起来,现在棉花和布已经不那么紧张,老韩家紧张都是老太太剥削大家伙儿供金宝金玉导致的。当地种棉花,现在不像以前那么严格,有些人家在河边沟沿的种点,收了棉花可以织布。

“你叫我刘大姐就行。俺们高老庄种棉花多,水好土好,随便哪里种点就收,比你们山根根那里可富裕着呢。”

“刘大姐,你布在哪里啊?”

刘大姐小声道:“那胡同呢,不能随便拿出来,让管理员瞅着就割尾巴,没收呢。”

虽然现在割尾巴没那么厉害,粮食蔬菜的买卖没人管,但是工业品还是不允许。

尤其布、棉花这种物资,还是要私下里悄悄的。

林岚跟着老太太去了胡同,那里停着辆独轮推车,一个憨厚的小伙子举着个大梧桐叶子等在那里。

那车子上有两匹布,一匹深米色的本色布,一匹三色格子色织布,这种布因为织机限制,只有一尺左右宽,但是有四丈长。

土布不如买来的布时髦好看,城里人不稀罕,带着乡下人也追求机织布以及化纤布。

林岚却觉得这是好东西,缝被子这个最好。而且做个床单,夏天当凉席,吸汗凉爽,好得很呢。

价格也美丽啊!

供销社的机织布门幅差不多三尺一幅,一尺最便宜的也要两毛八,好一点的就要四五毛了,对于当下的收入来说还是很贵的。

土织布就便宜,本色布一尺不到一毛钱,整匹买便宜只要三块五,色织布一匹四块五,整数好算账。

两匹布也才八块钱。

前世消费观影响,林岚觉得便宜死了!

不过买东西惯性使然,买的多总归是要还还价要求便宜点的。

这时候刘大姐就开始卖惨,家里多不容易,织布多不容易,腰酸背疼等等,还给林岚看她扭曲变形的手指。

短短的手指骨节扭曲,看得人很是不忍,林岚顿时动了恻隐之心。

前世劳动价值观念影响,总觉得人家把棉花变成布,多不容易啊。

棉花种出来,辛苦护理几个月,好不容易收回来,轧棉花籽、弹棉花、搓棉花条、纺线、绕线、染色、上浆、走经穿线,上机、织布。

可以说真的很不容易,上机之前就很多功夫,上机以后还得忙里偷闲织布,经常累得腰酸背影眼睛花,好些天才能织一匹。

出于对劳动人民的尊重,林岚觉得不还价也行,毕竟市价就是这样。

而且这时候她还没全融入当下环境,总有一种发达社会俯视困难时期劳动人民的感觉,觉得他们太辛苦,几毛钱就够人家吃很久的。

毕竟一分钱能买一堆草,一毛八能买一斤细面……只是付钱的时候,她又有点肉疼,想着这时候钱多难赚啊,她累死累活一天七八个工分,也就值四五毛钱。

“刘大姐,我不还价,你那不是还有线穗子卖嘛,给我俩。”

刘大姐也爽快,“我卖的还剩下三个都送你,还有一堆布头,你不嫌弃也送你。”

林岚自然不嫌弃。

刘大姐笑道:“大妹子,你脑瓜真好使,会算账还会买东西。”

林岚笑道:“刘大姐你更会卖嘛,只有买亏的哪有卖亏的。”

刘大姐哈哈笑起来,心花怒放,这可是第一个买两匹布的人呢。

两匹布还是有些重量的,刘大姐让儿子推车帮林岚送到供销社。

此时一个女人从胡同外面冲进来,“可下找着你们了!”

林岚以为是市场管理员,一下子气力爆发扛起两匹布就要跑,那女人喊道:“兰花花你跑个屁,给我站住!你个狗咬吕洞宾不知道好人心的夯货!”

目录
全球财富我有一个经验值面板我的召唤物可以学技能史上第一强控锦衣玉令韩四当官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