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孤独，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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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和武小海说话，所以暂时没有回复茶小清的信息。我放下了手机，然后对一直愤愤看着我的武小海说道：“不管你心里愿意不愿意，反正大老张都把你分配给我了，我希望你能把对我的不爽，转化成工作的动力，咱俩没必要互相给对方脸色看，都是混口饭吃，成吗？”
“你丫……”
我瞪着武小海，他又改口说道：“成，我服从领导安排。”
“那走，吃饭去。”
……
饭店里，我要了两菜一汤，等餐的过程中，我才回复了茶小清的信息，我说道：“我等你回来，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们能好好谈谈，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我觉得我们家并不适合接受你的帮助，尤其是我弟，因为他并不是一个会知道感恩的人，可能你的目的也不是为了什么感恩，但他这个人真的太需要磨练了，帮他的人越多，他越不知道天高地厚。”
一声轻叹，我将手机放了下来，然后又向对面正在玩着手机的武小海说道：“我不知道大老张有没有和你说，这次我回公司，是冲着合作来的，我们想做一档车评类的短视频节目，目前这个团队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我想和你聊聊咱们的定位和风格，如果是你做的话，你会给这个节目一个什么样的定位？”
“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没有想法。”
武小海这不配合的态度气得我想让他不吃饭改去吃屎，但是心里还得隐忍着，因为暴力并不是征服别人的最好手段。
于是，我忍着气说道：“不勉强你有想法，待会儿吃完饭你去大老张的办公室把那套录影的设备拿出来熟悉一下，以后你就负责拍摄，我负责写文案和出境，这个没问题吧？”
武小海用阴阳怪气的腔调向我回道：“要我说，根本就不用费那么大劲儿，唐果不是网红嘛，你让她直播的时候给你推荐一下，比你费那脑筋去想文案要管用多了，现在网络平台拼的就是流量……”
我刚准备开口，武小海又说道：“瞧我这记性，都忘了唐果被封杀了，说起来，也是挺惨一女的，盼了这么多年，终于红了，没想到最后还是因为自己人品不行，被行业给整死了，所以说，人狂必有祸！唐果以前多狂啊，整天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
“你他妈到底想表达什么？”
武小海故作惊恐的表情看着我，然后回道：“哎哟，尽顾着吐槽了，没顾及领导的感受……我错了！”
我点了一支烟，没再理会武小海，但心里却在想着要怎么收拾他，我要是连眼前的武小海都搞不定，还去谈什么宏图伟业？
……
吃完饭，我对着大老张给我提供的那辆路虎揽胜写起了文案，武小海则去熟悉了拍摄设备，我之所以一定要和武小海搭档，是因为知道他对摄影有研究。这货没来卖车之前，就是在厦门给游客搞旅拍的，后来被客户投诉，说他有性骚扰行为，便被公司给开了。
这事儿我是听唐果说的，而唐果也是从别人那里八卦来的，所以真实性有待考证，但这并不影响我对他业务能力的认可，因为公司但凡和摄影有关的活儿，都是他在兼顾，他所表现出来的水平，肯定比我们这些完全不懂摄影的人要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傍晚的时候，我们把那辆揽胜开到了海边，然后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完成了第一次录制。
视频发布出去后，我就一直守在手机旁关注着点击，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看着那条既没有点击也没有留言的视频，我的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失落感，然后暗暗在心里送了自己“多思考，多总结”六个字。
也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算是理解了茶小清。整个网络平台，看似遍地网红，但等到自己真正去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才知道创造一个网红或者一个爆火的视频有多难，所以她才一定要保住可可；再换个角度，也能看到可可这个女人有多歹毒，因为她毁掉了一个跟她一样红，甚至比她更红的网红，唐果算是在这个行业里面“死”掉了，随着唐果“死”掉的，还有曾经那些堆砌在她身上的资源以及花了几年时间才等到的机遇；我想，茶小清肯定也是恨可可的，但她是个老板，她有她的大局，最后，也就只能维持这个局面了。
……
我像是发了疯一样，不停的研究着同类型已经火了的视频，以至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吃晚饭，等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夜里的九点半。
我抬头看了一眼，瞬间被这空空荡荡的车库弄得很孤独，这个车库足足有八百平米，里面除了我睡觉的床之外，只剩下一个卫生间，还有一辆一直没有被处理掉的皮卡车，所以，我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不仅单调而且昏暗……
“啪”一声，我按动了打火机，却没有立即点上烟，而是看着那束左右晃动的火苗一阵失神，我忽然忘了自己是谁，只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堆柴火，想燃烧，想变成灰烬……
我意识到，当我真正走在创业这条路上的时候，我最需要克服的并不是现实给我的打击，而是这无穷无尽的孤独和寂寞，我必须这么支撑着，然后一个人独自走很久……
我不想住车库，我想有个家，一个可以自己做饭吃的家。
……
我爬进了皮卡车的后斗里，就这么半躺着，然后一边吸烟，一边听着外面潮水的声音……这个时候，我最想念的人，竟还是远在德国的茶小清，可是我们之间的沟通却并那么通畅，又是一个白天过去了，她也没有给我回复信息，我想，她大概是不会回了。
这么躺了一会儿，可可这个坏东西又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她肯定是急了，因为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回复她的信息……人和人之间，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我在等着一个人的时候，也有另外一个人在等着我，虽然可可不是什么好人，但她终归是等我了……
我接通了电话，那边便传来了可可抱怨的声音：“董芒，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
“我太忙了嘛，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闲。”
她沉吟了一会儿，又很是关切地问道：“那块表怎么说，是不是你朋友把你坑了？”
“不是，是他被别人坑了。”
“那你的钱怎么办？”
“我朋友体面人，不至于赖那么一点钱。”
可可娇滴滴地笑道：“都已经证明那是一块假表了，你就再给我买一块表呗……”
我无语……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这边信号不太好，先不跟你说了。”
“你又敷衍我！……董芒，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啊，我去找你。”
“你找我干嘛？”
“你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了吗？”
我不想再和她纠缠，当即便挂掉了电话，然后把她放进了黑名单……对于我来说，所有和唐果有关的事情，以及和她有关的人，都该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至于会不会被可可识破，已经不是我要关心的事情，因为我想要的目的都已经达成。唯一的遗憾，是贝娜的那块表，因为直到现在也不能确定到底是被可可给私藏了，还是被贝娜给扔了，除非有那么一天，我能还贝娜一块一样的表，否则我永远都不会感到安心！
……
在皮卡车的后斗里躺了一会儿，我便迷糊了起来，就在我要睡过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我立刻清醒，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因为我知道到了夜晚之后，这里不会有第二个人出现。
我带着十分的警觉，大声问道：“谁啊？”
对方不回应，脚步声却越来越近……
我们就是过眼云烟的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