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试炼之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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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奥耐祖‘王’！”西弗若斯沉吟片刻，这才说道：“关于图腾标志嘛……我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建议，那就是念一个简单的咒语。”说罢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即将没入次元空间的黑暗圣经，然后才道：“走之前最后再给你个忠告吧，你所谓的闯荡荒原还言之过早。”
“哼！”小骷髅绝不服输的道：“你看不起人？”
“不是看不起，而是力量上的绝对差距。更加致命的是，你对荒原了解多少？”大尸巫不以为然的道：“你看，刚刚那三个非常普通的恶魔就把你追得满世界跑，黑色荒原上比他们强大的魔物和亡灵更不知道有多少呢。奥耐祖王又早就说过一切都看你自己的，他不会来保护你……”
“我不需要他的保护！”一提起奥耐祖，海德就有一千万分的怨念，他这么渴望着变强，固然是因为梦境中的记忆，可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奥耐祖长久以来的压迫和刺激。
当然这种复杂的情绪是西弗若斯所不能理解的，因此他依旧一板一眼的道；“虽说试炼的目的是找到伊斯哈格尔大人，但是以你现在的实力，最好还是找一处荒弃的古墓躲起来，深化你的魔法技巧。等你积累了足够的实力、对黑色荒原有了深入的了解之后——”
“你说的很对，我已经千百次的想过了这个问题。”海德忽然说道，西弗若斯不禁为之一怔，随着话音落地，海德瘦小的枯骨居然给他一种冷静而睿智的感觉。
海德眼眶中两团苍白的火焰不住闪烁着，再也看不到一丝躁动。他像是脱口而出，又像是深思熟虑的道：“正因为我还年轻，什么都不懂，才有信心靠自己的力量解决这世界上一切的一切。其实我对这个世界并非一无所知，我知道它甚至比你能描述的更加恐怖，所以如果因为害怕就躲起来，那么即使有一天我的力量变强，恐怕也已经丧失了男子汉的勇气。我的目标，并不仅仅是活下去。”
荒原上不灭的罡风吹拂着，海德的话音在风中不住飘荡，西弗若斯吃惊的望着信心十足的小骷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仔细打量。
他甚至感到自己平庸的智慧有些无法理解海德的理想，喃喃的道：“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怕困难和危险？”
“说到危险和给我的困难，谁能比的过奥耐祖呢？”小骷髅对此露出狡狯的笑容，道：“你放心的回去吧，告诉奥耐祖，虽然现在我还是个菜鸟，但是用不了多久就会让你们刮目相看的！”
腐坏的森林中到处都是稀薄的烟雾，灰沉沉的光线穿过扭曲的枝条，让人愈加感到暗淡和苍凉。随着西弗若斯的离去，海德的心逐渐沉静下来，小刀一样的冷风嗖嗖的吹着他的骨头，带着他一步步走进烟尘。
话是说的很满，但西弗若斯走后小海德还是难免失落落的，那三个判魂魔的骸骨还摆在那里，活生生的述说着随处可见的危机。还好此时看来他已经和普通的骷髅没有什么区别，蜡黄色的骨骼，风干了似的身躯，只有仔细看去才能发现这一身骨头上面没有一丝裂纹。
不过很快小骷髅就兴奋起来了，因为当他进入冥思状态时，愕然发觉灵魂能够看到的距离居然大为增加了。随着无数道灰暗的光彩在眼前闪过，他灵魂的视野一下子窜到极远，跨过污秽的沼泽，飞出腐朽的森林，迎面撞上一头在森林边缘翱翔着的骨龙。
这头巨大的骨龙像是感到了什么，灵魂之火剧烈的燃烧起来。海德也没想到自己的灵魂忽然看到这么远，一下子没收住势头，就好像脸贴脸一样凑近骨龙嶙峋而巨大的龙头，和它眼眶中那两团炽烈的火球对视着。
旋即，他愕然发觉这头骨龙两根粗大盘曲的龙角之间居然镌刻着一个细致的魔法阵，若隐若现的魔法符号不时飞进飞出。
眨眼间骨龙张开巨口，海德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恐怖的感觉，好像自己要被吞没了一样，紧接着骨龙发出一声来自灵魂深处的咆哮，震得他晕头转向，一屁股坐倒在地，不住调节着眼眶中的火焰，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魂了。
“该死的骨龙，我诅咒你！”海德在一瞬间对黑色荒原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不过可喜的是他用灵魂观察世界的能力一下子加强了很多，几乎可以覆盖住这一大片腐朽的森林，虽然还赶不上第一次，可比在夏伦大陆时不知道远了多少。
“看来这就是奥耐祖所说的‘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特性’了吧？”见这片森林中暂时没有能够威胁自己的生物，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拨转次元戒将它打开，施展西弗若斯教授的技巧掩盖住魔法波动，然后小心翼翼的拿出三件至宝。可还没等他仔细观赏自己的财产，一个声音忽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的灵魂深处：“很好，你理解的很快。”
“你是谁——咯咯咯——”这个声音吓得海德眼眶中的火苗“呼”的窜起三丈多高。他立刻进入冥思状态，灵魂疯狂的搜索着，却发现森林毫无变化，什么危险都看不到。这下他彻底慌掉了，因为就算是奥耐祖和西弗若斯隐瞒踪迹，在近距离时他也能够看到淡淡的影子，那岂不是说这个说话的人……
不等他有所动作，掌骨中的秘银花枝上忽然冒起淡淡的青烟，扭曲的烟云不大会儿的工夫聚成一个胖乎乎的人形，只不过下半身没有两条腿，只有一团浓云拖到地面。
“你问我么？”云团脸部的轮廓相当模糊，声音却非常清晰，道：“我是——鬼~~~~~”
“你你你——你是什么东西？”海德浑身的关节都在颤抖，色厉内荏的道：“不死的亡灵吓不到我，你——哎呀！我的花枝！”一个不留神，他手中的秘银花枝忽然脱手飞出，转眼落在云团手上。
“啊！我知道了，你是魔导器的器灵？”海德忽然想起这是一件魔导器，顿时松了口气，他在奥耐祖的实验室里扫地十年，别的本事没有，鉴赏魔法材料和魔导器的水准却已经磨练到极高，那团浓云恰在此时微微一躬，以一个标准的礼节介绍道：“不错，我就是‘谜团’的器灵，由于黑色荒原的特性，我可以凝结出自己的身体，你可以叫我尼莫。你的反应果然很快，灵魂熔炉的继承者。”
“原来它叫做‘谜团’。”海德警惕的打量起面前的器灵，他可是亲眼见过不服奥耐祖管束的魔导器在实验室中飞来飞去四处逃窜，万一这个家伙也喜欢逃跑游戏，他可没有奥耐祖那么大的法力，不一定拦得住。
似是看穿了小骷髅的担忧，尼莫主动将谜团还给海德，道：“不用这么紧张，灵魂熔炉的继承者。我是一个很懒的器灵，不喜欢到处乱跑，你不用担心。”
“诶？奇怪奇怪。”海德一听吃了定心丸，道：“你跟其它的器灵很不一样啊，通情达理的多了。”
“这没什么新奇的，我是一个外来灵。”尼莫不紧不慢的道，在很少的情况下，外来的幽灵也可以入主魔导器，这样的器灵自然就有更加完整的人格，甚至有极高的智慧和知识。“我观察你已经很久了，灵魂熔炉的继承者，你真是个怪胎。”
尼莫忽悠忽悠的飘了起来，却见海德兴奋的拨转次元戒，一边取出黑暗圣经，一边嘀咕道：“你既然观察我很久了，那你说说，我现在最想干什么？”
“这还用猜么？当然是学魔法了。”尼莫想都不想的道，海德不料心事一下子被人说中，顿时有点急眼，不甘的道：“那你再猜，我现在最想学什么魔法？”
“这个嘛，稍微有点难度，可也难不倒我。”尼莫驾着云团在开了天窗的林地里转了一圈，这才慢悠悠的道：“不是诅咒，就是奥耐祖的黑煞鬼手。”
“你居然真能猜到！原来那个魔法叫黑煞鬼手！”这个两度将他从毁灭边缘拉回来的魔法一直让他记忆忧新，海德高兴的一下的蹦了起来，骨架“哗哗”作响。
“嗯，不过那不是魔法，而是妖术。”尼莫见海德的灵魂中荡漾着渴望，一边钻回谜团中去一边说道：“有空就看看黑暗圣经吧，里面讲的很清楚。我累了，要休息，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