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精灵神弓（二）_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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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顿城，梅斯塔利亚的王都，有着数百年的历史。自从开国帝王普洛迪一世北伐精灵王国未果，最终在此建都以后，它就成为整个北方最大的交通枢纽和贸易中转站。它有着黑龙族的世代守护，最为安全，使得商人和行旅们都愿意取道梅斯塔利亚，因此维拉维尔德山峰上盘旋着的巨龙令这个遥望托斯卡纳大平原的庞大城市有着一个更为响亮的绰号：黑龙之都。

作为夏伦北方最大的商业之都，卢顿城拥有顶级的商业设施，整个城市分为南、中、北三个大区，南区整个都是庞大的交易所、仓库、商会以及王公贵族们的府邸，中部是王国的心脏，是王宫和各个法政署的所在地，而北区则聚集着旅社、商铺、魔法或者佣兵等等公会以及各位神明的神殿，甚至包括黑暗诸神的神殿。

这里云集着各色人等，商人、小贩、官吏、佣兵、魔法师、神官、旅客，甚至演艺明星，他们撑起了黑龙之都繁华的一面。这座黑龙之都同时也是黄金之都，每日有着令人昏厥的物流，仿佛整个北方甚至全夏伦大陆的钱币都在从四面八方向这里汇集，然后经过一系列的增值服务，又重新流向安达卢西亚、恩托斯、卡拉布理亚、兰迪斯，等等等等。

当然，像这样的城市里也绝对少不了乞丐、盗贼、妓女、骗子，以及种种黑恶势力，因为金币的集散地通常也是不法分子的天堂，海德大出风头的月影海岸就坐落于此。这使得王城，或者确切的说是王城的北区实行着两套法律，宪兵队的执法者维持王国地威严，另有一群人维持这座城市潜伏在表面下的错综复杂的地下规则，而这两者的界限因为金币的关系又互相交错。纠缠不清。或者说，这是一座城市经历数百年的经营后形成的特殊规则，即使是梅斯塔利亚的历代国王们也无法改变这种金钱和权力地结合。

只有深入它才能了解它，海德经过几天的观察对这座城市的了解也只不过增加了一丁点，更多的还是阴影龙王告诉他的。在这座庞大和繁杂的城市中他能听到吟游诗人优雅的歌声，也能听到下流俚语，有简陋的窝棚，也有金壁辉煌地高楼。甚至镶满彩色玻璃、奢华无比的光明神殿。

正午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在缓缓流淌着的西利伽尔河上，在这条以银月西利伽之名来命名地河流上镀了一层灿灿金光。当海德走进飘着浓郁芳香的西利伽尔酒店时爱尔达等人早已就座了，他饶有兴味的看了看她，又瞄了一眼坐在她身后的拉姆。

是地，尼格勒斯的侄子，被他在屁股上踢了一脚的拉姆，此时正坦然坐在皇家卫士那一桌，看起来一副尽职尽责保护公主安全的样子。皇家卫队非贵族子弟不能担纲。这身光鲜的衣着让他看上去俊朗而威严，完全看不出竟然是盗贼王的子侄，甚至爱尔达的某些女同学还向他频频抛着媚眼。

只可惜海德对于纹章学和贵族服饰一无所知，无法判断他此时的身份。

拉姆居然摇身一变成为皇家卫队地成员？海德只觉得更加有意思了。然后他感到无数道目光同时集中到他的身上，他穿着镶金边的牧师袍子。标志着有八级以上的圣力，可牧师袍子上却没有任何神明的圣徽，让人不能不觉得诧异。

见爱尔达没有认出自己，海德也不管众人诧异的目光。大摇大摆了找了个离她不远的桌子坐了下去。不过很快他就坐不住了，因为彬彬有礼的侍者拿着长长地羊皮卷走到他地跟前，那是一份菜单，但海德忽然发现自己根本不会点菜，骷髅是不需要吃饭的，饮食对于海德来说是一片完全陌生地领域，菜肴们稀奇古怪的名字对常人来说只是一种有趣的昵称，对他来说与奥术时代的文字无异。

但是他又不能露出马脚。更不能什么都不要，只好指着第一行字说：“我要这个。”

“好的先生，然后呢？”

“够了，就是它吧。”

“够了？”侍者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心说您老人家也够可以的！不过他旋即想到公主殿下和一干贵族少爷小姐们都在旁边，说不定这位尊贵的牧师大人只是为了坐在他们旁边而已。

不片刻悠扬的管风琴声在酒店中响起，一个吟游诗人用优美的歌喉感染了所有人，一曲作罢酒店中顿时响起掌声。黛博拉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问侍者：“你们这家酒店好奇怪啊。怎么吃午饭也唱歌的？难道我立刻才五年，风俗都变了么？”

正巧这时海德也在纳闷。纳闷他要的菜为什么还不上来？比他完来的人都开始进餐了，他的桌子上还空空如也。“你们这是欺负我？”他心中暗道，一抬手把侍者叫了过来，心说你敢怠慢我，我一定要你的好看！却不料侍者也是一脸愕然，道：“刚才不是已经演奏过了么？这可是卢顿城中最好的吟游诗人，难道您认为他的歌声不优美？”

“我刚才点的……是歌？”

当然这句话海德没敢问，只能在心里郁闷，他赶紧抢过菜谱，心说我跟你们拼了！然后大手一挥，从菜谱的中段上画了个圈，说：“我要这十个！”

可他马上发现侍者的脸色更加怪异了，比刚才还怪，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又犯了点什么小错误，然后在侍者们陆续端上十盆烫来的时候确认了这一点。

海德恨不能挖一道沟把自己埋起来，另一边爱尔达们已经笑翻了，当然按照贵族了礼仪他们是不能这么失态的，赶紧正襟危坐，可还是忍不住对那十盆热气腾腾的各种各样的烫指指点点。

“老子就爱喝汤！你们有意见？”海德心中诅咒着，诅咒这家酒店快快倒闭。但是这些烫根本没法喝，因为血肉再生术只是生长血肉，并不能让骷髅变成人，换言之无论血肉还是器官都是没有生机的，更不可能有消化功能，这些热汤喝下去只能在肚子里存着。

没奈何，海德只得硬着头皮灌了自己几口烫，发现除了热还是热。这就是生为亡灵的遗憾了，没有味觉，没有嗅觉，没有触觉，甚至无法感到肉体上的痛苦与快乐，很多人类的乐趣都不得不割舍，比苦行僧还要严苛。

正在这时那个不知被海德诅咒了多少次的侍者托着盘子走到黛博拉的身边，彬彬有礼的道：“请问公主殿下，您的圣艾利亚大馅饼来了，要切成几块？六块还是十二块？”

“当然是六块。十二块太多了，从来吃不下。”

侍者托着盘子的手明显的一颤，几乎同时海德“砰”的一口把肚子里的烫全都笑喷了出去，喷得满桌子都是。

黛博拉仰着头想了半天，终于明白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却见同伴们一个个苦忍着笑容，忍得极为辛苦。她不禁恼羞成怒，可正在她即将发作之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突然传入众人耳中，一队身穿制服的宪兵踏入酒店，制服上印着铁拳，即使黛博拉离开祖国已经多年，仍然认得这是最高法政署的直属标志。

即使贵为公主，她的心里也生出非常不妙的感觉，因为宪兵在帝国上下除了国王之外没人不怕，即使是王室成员也不能例外，也许首创执法者制度的普洛迪一世陛下自己也没想到数百年后是这种情况吧？手机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