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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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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夕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来,其实容z自己也没明白,或许是因为她离开时神色不对,暗卫禀报他他便留心了,也或许是单纯觉得应该陪她一起回来,毕竟三朝回门时他没有陪她,成亲的妻子总一个人回娘家,会被人瞧不起的。他原先来时是想给足侯府面子的,可看到沈氏手下小厮动手时,他由衷生出一种难言的怒气,和类似于护短的情绪来。

这种情绪于他而言十分陌生。前几日从母亲口中得知宋朝夕是主动求嫁时,容z便猜测她在家中过得艰难,谁曾想事实却更叫他愤怒,他们纵然还没有夫妻之实,可凭着她对他的恩,凭着她国公夫人的身份,也不能叫人这样轻贱了,她在国公府都没人能给她委屈受,侯府算的了什么?沈氏也敢这样对她!

“你以后尽可以强硬点,切莫再这样叫人欺负了。”

方才他脸色阴沉,看的她都有些怕,此时却已经温和下来了,宋朝夕低头轻笑,“知道了,妾身可是有国公爷撑腰呢。”

这话就是打趣了,容z笑了笑,又听她说:“话说回来,当国公爷的感觉是不是很好?绝大部分人见了您都要跪拜,您可以随便给人穿小鞋,也可以给人上眼药。”

容z失笑,“跪拜倒罢了,我能给谁穿小鞋,上眼药?”

“啊?您没这爱好啊?我还想说您可以给我爹穿穿小鞋,上上眼药来着。”宋朝夕有些失望。

容z心说以宋丰茂的官职,还轮不到他屈尊穿小鞋,这到底是侮辱了他,不过若她喜欢,想挑宋丰茂的毛病,又岂是难事?

宋朝夕又想到今日之事,心里一片柔和,有些暖融融的,他如果不来她也有自己的谋划,绝不可能吃一点亏,不仅不吃亏,她还会叫沈氏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他这一来不需要她做任何事,就把事情解决了,还能让宋丰茂和沈氏战战兢兢地伺候着,让她心里极其舒坦。自己能遮风挡雨是本事,若有人把你拉入屋檐下让你避雨,也没有拒绝的必要,宋朝夕想到这一茬,伸手拉扯着他的衣角,看他时眸光潋滟,红唇微勾,“国公爷,谢谢您今日的维护。”

容z视线落在她白皙的手上,心里在想,她的手好像很小,攥成一团时有种难言的可爱,她语气也娇,说话时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像是在撒娇,配上她明媚的容貌,真真把万种风情演活了,让人拒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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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宋朝颜坐在马车上去了近郊,与那几位江湖人士接洽,这是她为了保命不得不走的一步棋,按照她的谋划,今日她花重金请来的江湖人士会掳走宋朝夕,薛神医会来帮她取血,之后她带着宋朝夕一起消失,等身子治好了再回来。

正想着,马车停住,宋朝颜蹙眉,“怎么不走了?”

车帘忽然被人掀开,等宋朝颜反应过来,她肩膀猛地吃痛,很快晕了过去。

宋朝颜醒来发现自己被亲姐姐绑了,嘴里还塞着抹布时,心里是崩溃的。

更让她崩溃的是,宋朝夕竟打扮成她的模样,坐在马车里,沿着她熟悉的路,去了沈氏陪嫁的宅院,还学她的样子,羸弱地攥紧手帕,娇弱地喊:“姐姐……”

她们本来就长得一样,宋朝夕把脸画白,嘴唇涂得毫无血色,再换一件淡色衣服,身上染上药味,活脱脱就是她的翻版,宋朝颜浑身冰凉,宋朝夕想干什么?难不成她想跟自己变换身份?而今日她是打算取血的,如此一来,被取血的人岂不是变成了自己?宋朝颜心猛地一沉。

她嚷嚷着让宋朝夕放开她,奈何宋朝夕只看向十指丹蔻,轻轻一笑,“听闻取心头血特别疼,姐姐我堂堂国公夫人,身份金贵,身娇柔嫩,实在不想尝试,不如妹妹就替我尝尝那滋味吧。”

宋朝颜眼都要瞪出来了,宋朝夕想干什么?难不成她想让薛神医取她的血?这怎么可以呢!听说取心头血很疼,听说那针有巴掌长,她身子骨本就不好,受了这样的罪肯定要没了半条命,然而无论她怎么挣扎,宋朝夕却看都不看她。

沈氏的宅院就在京城里,是个三进的院子,穿过垂花门进了正屋,穿蓝色锦袍的薛神医已经坐在里面了。

宋朝夕第一次看到传说中的薛神医,这位书中梦中都见过的神医竟然不露脸,而是戴一个骇人的面具,宋朝夕冷眼看他,莫名不舒服,隔着一个面具和人说话,也不知道对方是人是鬼。纵然宋朝颜和容恒可恶,可比起宋朝颜和沈氏,薛神医这位帮凶更叫宋朝夕忌惮,这位传说中的神医毫无医德,尽做些伤天害理的事,这样的神医简直是医者之耻。

薛神医:“你把你姐姐带来了?”

宋朝夕咳了咳,柔弱道:“她不肯让我取血,我只能用这种办法带她来了,我姐姐这人十分狡诈,为防事情有变,我只能绑着她,就请薛神医尽快动手,取她的血给我治病。”

薛令春眼中闪过狂热,徒弟送来要用的工具,薛令春不再迟疑,在宋朝颜惊恐的眼神中,巴掌长的针就这样刺了进去,第一针没扎好,没取到心头血,薛令春又把针取出来,再次扎了下去,这次还没成功,等到了第七次,宋朝颜心口已经被戳的都是针眼儿,那血才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宋朝颜心口疼得厉害,表情亦是扭曲,宋朝夕站在一旁看着,情绪毫无波动,从头到尾冷静的像是个旁观者。

取血结束,宋朝夕冷眼瞧着那心头血,咳了咳,默然望着宋朝颜:“疼吗?”

宋朝颜瞪大眼控诉她,眼泪都要下来了。

宋朝夕看她疼得厉害,嗤笑一声:“疼就对了,取血哪有不疼的?自己尝过这滋味,才知道这滋味有多难受,其实取心头血又何止是疼啊,这针太粗,你胸口的伤恐怕一时半会是好不了了,说不定以后都得留疤的,可怜你花容月貌,也有心仪的男子,不知道以后洞房时这疤该怎么办呢?”

宋朝颜恶狠狠地瞪她,宋朝夕掩住口鼻笑了笑,“姐姐这么看我,我好害怕哦,再看,我就把你眼睛给蒙上!”

宋朝颜哪会被她吓到?继续满眼憎恨地看向她,宋朝夕烦的直摆手,吩咐方堑,“把她眼给遮上,我最不喜欢别人瞪我了。”

方堑面无表情:“没布条。”

宋朝夕一愣,看他一眼,“没布条就把你的袜子脱下来绑在她眼上就是了,办法总比困难多!咱们要学会解决问题!”

方堑唇角勾了勾,领命下去了!

要是眼神能杀人,宋朝颜早就把宋朝夕杀了一万次了。

薛神医把血放在一个圆管的长型器皿里,面无表情让徒弟拿下去熬药了。

宋朝夕由丫鬟扶着坐在对面,她掩着口鼻咳了咳,“薛神医,这次我姐姐被我绑来了,若她下次再不从,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薛神医面无表情地掏出一个瓶子来,“这是我刚配出来的毒药,你让你姐姐服下,每次取血前三天服下解药,她血内就不会有毒素,心头血亦可为你所用。”

宋朝夕眨眨眼,把毒药交给丫鬟,过了会,丫鬟给二人奉茶,宋朝夕笑着:“薛神医,真是谢谢您了,要不是您我真不知如何是好。我能不能问薛神医一个问题?”

薛令春端起杯盏,“你问。”

“您为何要帮我?”

薛令春沉默片刻,“你就当我闲着没事干吧!”

宋朝夕挑眉,嘴唇在杯盏上抿了抿,又问:“薛神医,你给我的这毒药喝下去后身体会有什么反应?我姐姐该不会找别人配出药方来吧?”

薛令春喝了口茶,摇头道:“这药初时喝下去浑身会发痒,其后便会有种被日光灼伤的痛感,痛到后来病症侵入骨髓便药石无医了。”

“那我姐姐要是找到解药怎么办?”

“你放心,这药是我刚配出来的,就是我本人,想要配出解药也得好几个月的功夫。”

宋朝夕点点头,她看向薛令春笑了笑:“那薛神医有没有种皮肤发痒的感觉?”

薛令春一愣,随即有被太阳灼伤的痛感,且那痛感越来越强烈,他猛地反应过来,“你……”

宋朝夕望着那鬼魅面具,冷声道:“薛神医,装病弱可怜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呢,为了演的像妹妹,我今日咳了几十次,差点把肺都咳出来了,可奇怪的是,诊断疾病讲究望闻问切,顾名思义闻就是听声息,可我离你这么近,你一个神医竟然听不出我的咳嗽声是装的,真是可笑!”

薛神医一愣,“我只是没注意,再说我就是听不出来又能怎么样?”

宋朝夕冷笑,这位薛神医可是鼎鼎大名的神医,一个神医连咳嗽声正不正常都听不出来,这怎么说得过去?“你这样的人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医者?医者生而为人,跟阎王爷抢时间,做的是争分夺秒救人的事,你不救人倒罢了,竟然用一身医术去害人,有你这样做大夫的吗?想毒我?我也让你尝尝这滋味,被人下毒的感觉怎么样?”

薛令春还要挣扎,奈何浑身都疼,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方堑上去制住人,宋朝夕走到薛神医面前,猛地摘下面具,这一看她整个人都顿住了。

薛神医……竟然是个高大的女子?

真有意思,那个书中帮助宋朝颜取心头血的神医,竟然是个女子!这世道,女子活得如此艰难,被男子压迫为难就算了,如今就连女子都来为难女子!宋朝夕愤怒之余,有些看不明白这个薛神医,难道她戴面具跟自己女扮男装一样,是为了方便治病救人?若她正对救死扶伤如此执着,又何必下毒去害人?这种人做的都是没底线的事,宋朝夕真是多看一眼都嫌脏。

她懒得再和她们多废话,如果可以,她真想把人就这样扔掉山崖下,奈何本朝律法严明,杀人偿命,她不可能做犯法的事,更不能叫容z为难。想了想,就叫方堑把两人都带下去扔了。

宋朝颜这次吃了大苦头,宋朝夕竟然把她扔在乱葬岗,她吓得半死,等她好不容易回到家时已经奄奄一息了,刚被取了心头血,身子十分虚弱,总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要这样死了,丫鬟焦急地扶着她,宋朝颜眼神空洞地躺在床上,她不甘心,她明明多加谋划,怎么会被宋朝夕识破,还被反算计了?胸口的疼痛提醒她今日所受的屈辱。

屋中的檀香味有些刺鼻,宋朝颜眉头紧皱,慢慢昏睡过去。

这一次她刚入睡就开始做梦。

次日一早,一辆华丽的马车驶出永春侯府。

宋朝夕次日听闻宋朝颜已经从乱葬岗回去了,她并不意外,毕竟是女主,总不能就这样被她折腾死。她坐在梳妆镜前懒懒打了个哈欠,容z似乎晨练回来,去净房中冲了凉,回来时有丫鬟上来要服侍他更衣,被他拒绝了,晨光照进扇里有些朦朦胧胧的,屋中并不亮堂,黑暗中宋朝夕觉得他的眼眸更显深邃。

宋朝夕发现他不喜欢别人服侍,身边虽有一些侍卫,可穿衣之类的贴身事从不要别人代劳,按理说她这个妻子是该上去替他更衣的,可她总觉得尴尬,他们没有亲近到那个地步。等容z穿好衣服她才回过神,走上去给他把了脉,正式宣布他的身体已经无碍了。

容z自己的身子自己有数,倒没觉得惊讶,不过过了这日他便总是出门,经常一整日都不回来。他不在时,宋朝夕也不觉得无聊,不说别的,只这片湖就够她忙活了,她可以垂钓、摘桃、给果树驱虫、修剪花枝,她甚至打算在周围开垦一片花圃,不过这种大动作总要得到国公爷同意才行。

这日晚上,宋朝夕迷迷糊糊间感觉到床板吱呀晃动,她唔了一声,翻了个身,“您回了?”

容z应了一声,“吵到你了?”

她每日在家也没什么正事,他这么说倒让她有些心虚了,“醒都醒了,我想问您个事,我打算在水廊尽头开垦一片花圃,再沿着湖边种一些。”

“以后府里有什么事,你自己拿主意便是,不需事事问我。”

宋朝夕懒懒打了个哈欠,长睫上挂着泪珠儿,眼睛都不睁,只是抿唇轻笑:“您毕竟是爷,您是一家之主,我当然得向您汇报了。”

这话倒更像是打趣,容z眼里闪过笑意,他坐到床上,垂眸间发现她歪着身子时,宽大的中衣领口被扯落了,歪歪斜斜地搭在肩膀下头,露出缎子一样的雪肤,偏偏她自己没意识到,眼都不睁,嘴唇还抿了抿,i丽却慵懒。

她看着纤细,倒是没想到……

他很快收回视线,不再看她。

宋朝夕迷迷糊糊又昏睡过去,半夜她翻了个身,手无意识地搭在他腰上,容z缓缓睁开眼,她平日都规规矩矩往床的最里面躲,也就是夜里睡迷糊了才会往他身前凑。她睡觉一点也不老实,而他多年行军养成的习惯,睡眠特别浅,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从前打仗时有几次夜里遇到敌人突袭,也是他反应迅速才保存了实力。这几日他倒是慢慢习惯了她的存在,偶尔她这般往他身边钻,他也没了防备。

也不知是好是坏。

她胸口压着他,隔着薄薄的中衣,容z浑身僵硬,不觉叹息一声,这样叫他怎么睡。

宋朝夕次日醒来时,容z早已不见踪影,她进蓬莱仙境揪了几片仙草嚼了嚼,眼见着皮肤愈发水润透亮,才唤了丫头进来。

青竹端着盆笑说:“国公爷卯时便走了,我看国公爷眼底有乌青,似乎没睡好。”

卯时?算来他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有乌青也是正常的,宋朝夕打了个哈欠,她这才意识到他真的很忙,想来到他这个官位,每一个决定都牵扯整个王朝,丝毫马虎不得。

她这个夫君可真不容易啊!忙就算了睡眠还不怎么好,看样子她得开个方子让他调理一下了。

宋朝夕最终把粉的配方定了下来,她让青竹冬儿几个丫鬟都改用自己的粉,一天下来她观察几个丫鬟的妆面,发现药粉上妆后衬得面部细腻白净,久久不脱妆,虽然不如铅粉白,擦上脸后都更为柔和,其实寻常女子多活动于内宅,哪需要日日擦得那般白?药粉以药物为主要材料,天然养肤,简直妙不可言。

宋朝夕刚做完,就听到容媛惊呼:“二婶婶,你在做什么呀?”

宋朝夕乐了,她正愁没人帮她试验呢,看吧,来了个现成的。“我在做粉。”

“粉?是珍珠粉吗?”容媛从小锦衣玉食,妆扮上也一直走在京中贵女的前列,用过的宫粉、紫粉、胭脂、口脂,样样都是最好的,可以说宫中的贵人们用什么她就用什么,琉璃阁当季的新品她也总是第一个试用,正是因为见得多,便一眼看出宋朝夕用的是珍珠粉。

“确实是以珍珠粉为主要原料,但我这个与其他粉不同之处在于,我的粉里有许多滋补皮肤的药材,以特定的比例加进去,有养肤的功效,傅粉同时可以养肤。”

市面上的粉种类众多,却没有一个以药养肤的,这种说法容媛亦是第一次听说,便果然来了兴趣,“那我能用用吗?”

宋朝夕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把瓶子往她手里一塞,生怕她后悔一样,叮嘱道:“给你,记得用几日后告诉我你真实的使用效果,若是不好的话,我继续调整配方。”

她的笑让容媛生出错觉,好似自己就是被宰的小肥羊,笨拙地往她的刀口上撞,不过,二婶婶不叫别人试用,却只把东西给了她,这说明什么?说明二婶婶信任她,她在二婶婶心里是特别的!

容媛默默把白瓷瓶子塞进衣袖里,“我知道了,婶婶,我不会叫你失望的!”

宋朝夕眯着眼,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髻,勾唇笑道:“我家阿媛最乖了。”

容媛心口涌动着十分陌生的情绪,婶婶竟然说自己是她家的!

好似被箭射中了心脏,这种心口一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莫名有种想抱住二婶婶的冲动。

于是,容z从楼上下来时,便看到容媛羞红了脸,直勾勾盯着宋朝夕看。

而他的小娇妻正单手撑着倚在阑干上,眼神潋滟,要笑不笑,怎么看都像一个勾搭小姐的书生。

站在容z身后的梁十一,忍不住看向自家将军的头顶。

见到长辈,容媛很快回神,屈身行礼后便捧着脸飞速跑了。

容z很高,他穿着玄色长袍,气势威严,站在楼梯上俯视她时,给人所未有的压迫感,难怪容媛都被吓跑了。宋朝夕笑问:“国公爷你长得也没那么凶嘛,怎么一来就把人给吓跑了?”

容z眼中闪过笑意,“你倒是不怕我。”

宋朝夕心道,你又不吃人,有什么可怕的。

容z看她一眼,径直走在前面,“跟我来。”

宋朝夕觉得他的反应有些奇怪,跟进屋里才发现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透明的盘子,里面盛放着几颗饱满的桃子,这桃子不像外面卖的那些,倒像是自家树上摘下来的。

“这是……”

“是北边林子里种的,原先有许多,每年夏天都落了一地,圣上把这片湖赠我之后,许多人来要桃树,我送了一些出去,如今仅有几棵剩下了。”

宋朝夕完全理解那些人的想法,容z这的桃子又大又红,跟街上售卖的不是一样的品种,颜色又鲜艳,看着都很有口感,她又发现地上有一筐尚未洗过的,个头比盘子里的稍小一些,品相也差许多,不由疑惑:“那些是送人的?”

“嗯,皇上的宠妃有了身孕,昨日写信来要桃子,我让人送一些进宫里。”

宋朝夕失笑,给皇上的桃子比自己吃的小,她这夫君倒是有意思。她笑起来眼睛发亮,整张脸立刻生动起来,让人觉得眼前一晃。

宋朝夕拿起最红的那颗桃子,张开红唇咬了一口,桃汁四溢,汁水溢出唇角,她拿帕子擦了擦,桃子很甜伴随着浓郁的香味,与她想的一样,实在好吃极了,她拿起一颗递给他,他却不接,只道:“你若无聊,可以去摘桃子打发时间。”

宋朝夕眼睛愈发亮了,“在哪?你带我去?”

他原本就在想要不要带她去,听她这么一说,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他走在前头,宋朝夕边啃桃子边跟在后面,等到了那,她才发现他没带别人,桃树下就只有他们两人。

桃树不算高,可每一根枝头都挤满了果子,压得枝头沉甸甸的,宋朝夕掏出一块绸布来包着,摘了最红最好吃的,留下青涩的任它们继续生长。恐怕这国公府的桃子没人敢随便摘,这棵桃树上就连最低的枝头上都没有采摘过的痕迹,宋朝夕摘得很高兴,不一会就有满满一篮子了,过了会,她看到一个有她两个拳头大的桃子,可惜位置太高了,她踮起脚尖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她看向那桃子,回头冲他挑眉,要笑不笑,“国公爷?”

容z从后面抱起她,身体腾空的瞬间,宋朝夕有些许错愕,其实她只是想让他帮忙摘而已,谁知他竟把她给抱起来了。朝夕今日穿一件软烟色的纱衣褙子,俩人离的很近,他的气息呵在她腰间,隔着轻薄的纱衣透过来,灼热难忍。他从外表看只能算精壮,不像他那些随从一看就是武将,可他胳膊结实有力,轻松就能稳稳抱起她,哪怕抱得这么高也没有丝毫晃动。

宋朝夕忽而想起来,近日她晨起时,他都不在,听丫鬟说他是去练武场习练了,又说有两位将军也会过来陪他练武,难怪这几日宋朝夕没喂他吃仙草,他的神色却没变差,反而比从前更有血色了。

“怎么不摘了?”他沉声问。

意识到自己正在发愣,她赶紧回神,摘到了最大的那颗桃子,拍拍他的手背,“国公爷,放我下来。”

容z却没立刻放她,等宋朝夕满眼惊讶地转头凝视他,他才缓缓垂眸,将她放在地上,又恢复冷肃端方的模样,“摘足了?”

“摘足了,要不要送一些给母亲和其他各房。”

“我已经以你的名义送去了。”

宋朝夕微微愣了一下。

不知不觉就到了葡萄成熟的时候了,葡萄上虫子多,第一串葡萄成熟时,宋朝夕懒得自己去摘,便叫下人把那葡萄摘了下来,她将葡萄剥皮,放入挫好的冰里,酸甜的葡萄冰冰凉的,吃入口中很是舒服。

她穿着薄纱,眯着眼吃得十分享受,却忽然有丫鬟来报,说是老夫人喊她去一趟。

宋朝夕微愣,她近日照常给老夫人请安,但老夫人很喜欢她,对她十分仁慈,从不叫她在旁伺候,这还是老夫人第一次主动找她。

宋朝夕去了才发现容z也在,她进去时,他坐在圈椅上看了她一眼。容恒正站在他面前恭敬地站着,老夫人正在笑着说话,她见到宋朝夕招呼她过去,笑了笑,“朝夕,我正有事要跟你说,太后赐婚,世子爷不日就要成亲了,你是他母亲,这事还得你帮着操持。”

宋朝夕一愣,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容恒,可容恒竟然要成亲了?也是,宋朝颜最近没有动静,容恒又是国公府的世子爷,因为容z的关系,来说亲的媒人差点踏破了门框,成亲也是正常的。

只是,男主就要这样抛下女主了?宋朝夕总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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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不好惹吞神至尊崇祯十五年当我捡到了一个战神后修真高手的田园生活真千金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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