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其它小说 > 商业帝国黎明 > 章17 剑非万人敌-2

章17 剑非万人敌-2

目录
最新其它小说小说: 福艳之都市后宫(福临之都市逍遥)无敌狂婿夏天周婉秋侯门医妃飒且甜一个小说主人公叶萌萌叶辰小说叫什么名字战神归来杨辰女总裁的王牌高手叶萧张雪瑶最强上门豪婿王锐卫清怡厌世小毒后龙婿叶凡唐若雪开局就是团宠大佬末世求生录神祇领主时代球状闪电NBA:开局一张三分体验卡柳无邪吞天神鼎秘书(高干)秦浩林冰婉春风又绿江南岸深圳合租记蛊真人

瞧见那一行诗句,萧干沉默了片刻,低声念道:“有多少人在享受赫赫威名之后被人遗忘了,又有多少人在称颂别人的威名之后亦与世长辞了。”这句话他下意识地用大食语说出,看了一眼那书房中的仆人,然后才用汉语说的。

晁补之脸色微变,不禁回想起当初在夏国学士府的岁月,夏国和宋国一样,国内通行汉语,因为多取关中秦声,胡人又称为秦语,以示和关东洛音不同。但在敦煌、长安与成都的三处学士府中,来自中原、波斯、大食、卢眉、天竺等地的文物典籍汗牛充栋,天下典籍只有最为精要部分翻译成了汉字,学者若要追本溯源,广采博收,往往非得兼通数门文字不可。三五同窗辩驳争论,往往夹杂着诸多语言的旁征博引。

一种凝重的气氛浓罩着书房,俄而,萧干方才叹了口气,低声道:“子瞻先生辞世了。”

“什么?”晁补之失声道,手中的茶盏咣当一声翻到在桌上,茶水四溢,浸湿了那钦赐字本。

“三日前,先生与佛印长老谈及河北大捷,放声长笑,熟料乐极生悲,就此阖然长辞,享年八十五。”

若是寻常人物辞世,消息从蜀中传到汴京,至少也要月余。但蜀国当时便以紧要军机专用迅鸽日夜兼程,将这丧闻传递夏国皇室及三大学士府,各处得讯的地方官吏,亦不约而同地仿照皇帝驾崩的惯例,在几乎所有的军机讯息之后都缀上一句“子瞻先生辞世。”有的还有些详细的叙述。比如死后极尽哀荣,成都府满城素白,蜀中王室,丞相,将军,两府重臣,都亲自吊丧。因此,短短三日间,萧并便得到了消息,比和苏家有姻亲关系的晁家还早。

晁补之恍然若失了,良久之后,方才叹道:“恩师力倡忠厚刑赏,疑罪从无之论,放生无辜,胜造浮屠无数,必往生极乐净土。”

夏国的刑名律学分为秦蜀河中三大流派,不完全以籍贯而定,执行同样的律条,秦吏严苛,蜀吏宽简,河中吏因循。国家草创时,律法粗疏,倒还没有什么,到得后来,法网渐密,便有越来越多的无辜之人,因为并无确凿证据的嫌隙而下狱入罪。子瞻先生一生力倡忠厚刑赏,疑罪从无之说,先在蜀中流传,渐渐地影响越来越大,在二十年前被两府及皇帝定为判案的准则,不知使多少人免于冤屈,又救了多少无辜者的性命。

萧干和晁补之一起沉默了半晌,缓缓道:“子瞻先生辞世,无咎兄若欲往蜀中吊唁......”

晁补之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不劳萧兄费心,恩师向来不拘小节,在宅中设灵位遥祭便可。”他心痛如绞,端起茶来,却浑然不注意那茶碗已经空了。

萧干见主人无心待客,便告辞离去,临去时回头看了晁补之一眼,他竟未起身相送,只呆呆地端着茶碗坐在原处。

巩楼三层的雅阁内,理学社士子正置酒为赵行德接风洗尘。雅阁的影壁上有泼墨题诗:“美人歌舞少年游,夜深扶醉上巩楼。东方已白欢未尽,醇酒如刀断离愁。”据传前科举子四十七人再在此欢宴,竟然有十八人高中进士,这十八进士故地重游,欣然提笔写就此诗,店家小心的用绣纱装裱在墙上。理学社特意挑这个阁楼作为宴饮之所,也是为八月秋闱寻个好彩头。

此时的理学社除了陈东、张炳、邓素等旧人外,又多了不少新进京来赶考的举子加入,声势大涨,入社的士子居然达到了八百多人,犹以荆湖南路举子曹良史,福建路举子敖陶孙、温循直,广南东路举子许汝弼、吴兴宗,京东东路举子王颖叔,淮南东路举子陈公举、张延龄,江南东路举子侯雄飞等人最为个中翘楚。这些人早就听说赵行德的大名,心中计较,能得国子监杨夫子与御史台秦中丞联名上奏,盛传官家亲自嘱咐枢密院,特意从河北军前调回参加秋闱的人物,通过省试殿试,得个进士正途出身还不是走个过场一般容易。羡慕之余,不禁着意与赵行德结交。

听赵行德讲述到河北大营一夕崩溃,十万大军瓦解,此后辽军四处劫掠百姓,烧毁村庄,又遇大河泛滥,往日田园化为泽国,洪水退去遍野断壁残垣,数百里一片劫后荒芜,大家齐声叹息。

江南东路的侯雄飞叹道:“只闻王师恢复河北,熟料其中曲折,令人顿断肝肠。”

淮南东路的家园的陈公举却道摇了摇头,却道:“莫说河北,便是在东南城镇,原本相称富庶,百业兴盛,间架,竞地两道恶法出来后,官吏横加催逼,弱小商铺纷纷倒闭,最惨不过的是单身的织户,独院小家,也要缴纳赋税,不得不卖身为织奴,依附有势力的大户。去年天灾,朝廷亦不减赋税,贫户或有迫于催逼,家园失却,妻离子散,往往哀告于道。甚至由或有逃乡沦为流民,或有自缢于室的,其状之惨,不下于辽人入寇。”

淮南的张延龄接道:“朝廷若守黄老之道,以无为治天下尚好。如今法令每变一道,地方上便巧立名目,多了一道盘剥百姓的法子,莫说是升斗小民,就算是安分的大户乡绅,也快吃受不起了。”

这伙举子平常都是议论惯了时政的,叹息了一阵之后,又听赵行德接着讲述河北之事,赵行德讲到数万残兵拥堵在黄河码头,韩世忠等将反身杀退辽兵,复守河间时,纷纷击节赞赏,高呼酣饮,讲到童贯抛弃大军,乘夜上海船,从此避敌于海上时,众人纷纷怒骂。

“此等奸贼,当真万死不足以辞其罪!”陈东拍案道,怒目圆睁,“元直你不知晓,京师的说法却有所不同,那刘延庆与童贯都上表谢过,却将大军崩溃的罪责都推到太子身上,国难当头,这伙人却妄图借此动摇东宫,简直天理难容!”

虽然太子赵柯也上表自辩,怎奈有口说不清,丞相蔡京暗中推波助澜,东宫易储看似已成大势所趋,像陈东这等消息灵通的都隐约知道,三皇子赵杞将匿名参加八月的秋闱,只待他大魁天下,便是东宫易主之时。众多进京赶考的士子,议论此事的倒是多些,试想那各州的举子,那个不是眼高于顶的人物,今科眼看无人能中状元,十个倒有九个不能服气,却又无可奈何。

一时间,理学社中众士子都纷纷拍案怒骂起来,就连平素最为老成持重的朱森,也皱着眉头,叹道:“荒唐,荒唐。”他乃是武康军节度使朱伯纳之子,虽然为人低调,但知道不少宫中动向,陛下是个念旧的人,性又多疑,眼看大局稳定,童贯又日日上表陈情,竟然打动了上意,有意将他调回京中,担任侍卫马都军指挥使。

“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陛下行赏罚如此徇私,岂能让天下人心服。”心中突然掠过一个离经叛道的念头,朱森脸色微变,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陈东却沉声道:“那奸贼日日上书陈情,吾听闻官家似有意动,枢密院也在传言,童贼不日将调回三衙重掌禁军。”

“真岂有此理!”张炳拍案道,“抛弃大军,丧师失地,不加惩处,国法荡然无存,何以治天下!”

邓素阴沉着脸,座师秦桧最近夙夜忧叹,奸贼们借此动摇国本,东宫之争乃是党争的最要害之处,若陛下当真易储,副相赵质夫,连同赵党诸人,不是自动隐退,就是被贬斥,恩师虽然简在帝心,但正所谓众口销骨,人若无党,势难独立于朝堂之上,这个道理,恩师已经反复点播于他了。

“陛下不过是被奸邪所蒙蔽,”陈东沉吟了良久,喝了一口酒,闷声道。众人心知肚明,这不过是自欺欺人之语,都沉默下来。置酒的小厮,弹歌的娼妓不明所以,面面相觑,也不敢出声。满楼欢歌笑语,顿成一片死寂,气氛陡然变得压抑而凝重。

良久,荆湖南路的曹良史忽然拍案叹道:“范文正公曾道,士大夫者,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如今国事若此,我等却宴饮高楼,坐而论道,真是愧煞先人。”说完将酒杯掷于地上,站起身形,看着众士子厉声喝道:“所谓冰炭不能同炉,难道诸位安心准备省试登第,与童贼这般奸佞共处一朝么?”

他说话虽然带着浓厚的口音,但却字字铿锵有力,众举子面面相视,邓素沉声道:“听说朝中清流重臣屡次上奏弹劾童贯奸贼,都被蔡公相压下来了。”

“奸贼!”不知谁人又骂了一声。

张炳沉声道:“奸贼气焰嚣张,党羽满朝,趁着今科秋闱,天下士子齐集汴京,大家四处奔走联络,联名上书陛下,请斩这抛弃大军,丧师失地的童贯,让天下人知晓,我大宋并非无人。诸位以为如何?”

陈东原是个冲动的性格,当即拍案赞道:“好!”

“这个,似乎过于激烈了吧?”邓素沉吟道。

张炳却道:“本朝不禁士人上书言事,不以言罪人,乃是祖宗家法成例,我等赴科考,出仕为官,所为何来?联名上书言有何不可?朝纲败坏,百万军民沦陷于水火之中,首恶之人却毫无惩处,国法何在?公道何在?怎可畏惧奸党气焰?我是不能为了明哲保身,甘心做这个睁眼的瞎子,塞耳的聋子!拼了前程不要,一世做个白身,也与奸贼势不两立!”

“对,国法何在!”“公道何在!”

邓素被问得语塞,想起本朝倒也有过不少士人上书言事的,言辞十分激烈的也不鲜见,于是便不再做声。士子中间就算有像他一样觉得不妥之人,也在形势格禁之下,不好出言反对。

众人计议停当,这酒也不喝了,分头回去找寻平识相熟的举子一起准备联名上书之事,务必要让童贯得到重惩,即便不斩首,也要贬官流放,至少也不能比去年被贬斥琼州的黄舟山先生所受惩处更轻了。

目录
明末风暴红楼庶长子青州娘子华娱1997人仙百年诡异修仙世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