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两败俱伤。
顾夜恒果然让公司的法务给造谣生事的那个大v号下了律师函，他虽然愤怒于对方把自己用该富豪三个字来比喻，但是律师函上却只字未提他的信息。
而是以星耀公司的口吻对该大v号发布的不实言论进行了遣责。
律师函上表明最美助理虽然只是公司的一名普通员工，但是星耀公司绝对不允许居心叵测的人用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来伤害她。
未了，律师函上还倡导大家正确利用公共资源，要传达正能量，不要因为嫉妒而向一个无辜的人身上泼脏水。
最后还要求该博主删除不实言论，并且公开向受害人道歉。
众口烁金，积毁销骨。
律师函上用了这样一个成语。
叶枫看完这封律师函，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书房想了良久。
虽然顾夜恒嘴上说他让法务发律师函是因为对方用了不恰当的词形容了他。
但是整个律师函通篇下来都是在为季溪维护权益。
他想保护季溪的心呼之欲出。
所以在季溪的那场单恋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全情投入，顾夜恒也用了情，只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给予季溪太多。
他依然喜欢着季溪？
这条信息让叶枫十分不安，这种不安跟在海川的时候他送季溪到顾夜恒房间一样。
他担心自己会因此失去季溪。
曾经，他确实是一个十分自信的人，就算苏熔为了一份工作背叛了他，他也没有丢失自己的自信。
可是面对顾夜恒，叶枫的自信心开始动摇。
顾夜恒的人脉、资产、家世，每一项都优于他。
更重要的是季溪曾经深深地爱过他。
他跟他比，胜在他能给予季溪一个未来。
季溪不是一个拜金的女生，她的人生规划里可能只想拥有一个家，一个能给予她温暖给予她安全的家。
曾经，她以为顾夜恒可以给她，最后发现那只是一场虚无后，她转过身看到他。
但是现在，网上的这些评论，母亲的猜疑，让叶枫不再确定他把她抱得再紧还能不能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
最主要是母亲的猜疑，会不会让季溪对他们的未来失去信心。
叶枫第一次陷入了惶恐与不安中。
但是他总要做些什么，网上的事情顾夜恒说他会处理，那他也能尽快地平复母亲的疑虑。
他要跟自己的母亲谈一谈。
叶枫去了客卧敲开了母亲的房门。
客厅里，叶枫为母亲洛雨燕倒了一杯白开水。
“妈，我想谈谈季溪的事。”
洛雨燕微微一笑，“好，我也很想知道关于她的事，你说她是孤儿，她以前怎么生活的，是什么地方人，后来又是怎么到了帝都，这些我都想知道。”
“季溪是受到顾总的资助才到帝都来的，顾总资助季溪也是巧合，四年前恒兴集团出现了一次动荡，顾总到安城处理事务的时候碰到了季溪，于是他给了她十万块钱。”
“季溪到星耀上班不是顾总安排的，是我安排的。季溪大三的时候我就认识了她，我对她一见钟情，于是利用校招把她招进了公司，这些顾总都不知道。”
洛雨燕听叶枫说到这里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季溪除了接受顾总的资助其实一直跟顾总没来往？”
“也有来往，季溪为了还顾总的人情，就帮他打扫位于半山的一所别墅，网上说的季溪常常进入顾总的别墅，其实是去打扫卫生。”
“那网上这些人为什么要黑季溪呢？无冤无仇的。”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件事还要从一个月前徐子微摔跤的事说起。”叶枫转了转手上的水杯，把一个月的事情说给洛雨燕听。
“我后来去电视台调了服装组放演出服那间屋子的监控，徐子微的演出服没人动过，季溪去拿然后交给徐子微前后也就一分钟，她也动不了手脚。”
叶枫继续说道，“自从摔跤事件发生后，我就感觉有人在故意黑季溪。关于这个大v号，我也查了，这种号都是养的营销号，只要给钱他们就会帮你发东西。”
“也就是说那个真正黑季溪的人还不好查？”
“让人代发黑料，自然是做足了功课，不过这世上并没有绝对的事，”叶枫又转了转水杯，“其实上次徐小姐摔跤的事我怀疑是徐小姐自己在自导自演，后来她亲自出面帮季溪澄清，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所以继续查下去可能大家都不好看。”
“您可能还不知道，徐小姐是顾总的相亲对象，虽然并没有对外界公布两个人交往的信息，但从顾老爷子的态度上来看，他们应该会结婚。”
洛雨燕似乎听明白了一些，“你的意思是之前的事是这个徐小姐为了给自己立人设，故意先黑季溪，然后再出面帮她澄清？”
叶枫点点头。
“那确实不好深究，徐小姐有可能会是恒兴以后的女主人，你的身份也不好紧盯的这件事不放。”
“是的，后来事情澄清后这些事也就不了了之，季溪跟我也没有因为这些事受到什么影响，所以我也觉得没有必要再重提，只是这一次……”
“季溪跟这个徐小姐有过节吗？”洛雨燕问。
“季溪性格很好的，她怎么会跟徐小姐有过节，除非是徐小姐主动找事，不过这个徐小姐立的是谦和有礼淑女典范的人设，轻易也不会为难季溪。”
“不会是徐小姐那会是谁？”洛雨燕想了想，“我之前也看到了一些关于季溪的评论，最美助理这个称呼就挺招人嫉妒的，会不会是有因为这个点故意黑她？”
“也有可能。”叶枫看着母亲洛雨燕，“所以，妈，我希望您不要受网上的这些评论影响，季溪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生，我很爱她。”
洛雨燕叹了口气，“小姑娘长得确实讨人喜欢，但要说我没受网上的这些评论影响那也不真实，我跟你爸虽然没要求你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回来，但最起码要身世清白不能落人口实，这事要尽快处理。”
叶枫点点头。
对于网络上发布的不实言论对公众人员造成的不良影响，每天都有发生，一般情况下公众人员会出面解释或是回怼回去，下律师函差不多是为严肃的处理结果。
叶枫没想到的是顾夜恒让公司法务下完律师函，第二天就在星耀公司的官博下将该大v为什么会爆之种黑料的原因给抖了出来。
帖子写明，该大v号是收钱爆料，而真正的爆料人是帝都电视台主持人苏熔。
此言论一出，全网哗然。
这苏熔为什么要爆一个小助理的料？
还有怎么就算定是苏熔爆的料？
星耀公司的官博马上给出了解释，他截取了一个小号向这个大v爆料时的信息截图，还通过层层推理把这个小号使用者锁定到了苏熔身上。
至于原因，官博也给出了解释，苏熔是星耀公司总经理叶枫的前女友，两个人在五年前分手，而季溪是叶枫的现女友，两个人已经交往三个月。
这解释一出，大家不再哗然，而是纷纷以看戏的姿态去观望这场好戏。
当天，帝都电视台女主持苏熔就上了热搜。
这热搜一上顿时不得了，人们开始去扒苏熔的个人资料。
苏熔，帝都a大毕业，毕业之后被帝都电视台破格录取。
为什么说是破格录取，因为苏熔学得并不是主持专业，她是学中文的，一个学中文的女生被电视台聘为终生制员工不是破格是什么。
每年有多少专业主持人都找不到工作，沦落到小平台去录音频，她一个中文系的女生却成了一名职业主持人。
这中间有猫腻。
于是有些闲人开始做功课，这功课一做就做出了大问题，苏熔跟叶枫分手的真正原因也被扒出来了。
苏熔认了一个干爹，电视台前副台长，当年学校风云人物的叶枫得知消息后果断地提出了分手。
劈腿被甩，还是劈的有妇之夫的腿。
于是这个前副台长也被人肉了出来，甚至几年前苏熔跟随这个前副台长出席某个活动，晚上一起出来宵夜的照片也被扒了出来。
这时，星耀公司的官博出了一条声明，声明称他们只追求事实真相，不希望事态进一步发展，苏熔小姐纵然有错也是一时糊涂，请大家停止对苏熔小姐的猜想和人身攻击。
星耀公司态度顿时引得全网唏嘘。
有一部分网友认为星耀公司一波操作很牛逼，先是反手一击然后又站出来说不要再打了，我们只是说出真相不是要制谁于死地。
明明把人钉死了，你还挑不出他的一点理来。
另外一部分网友认为星耀公司最后的态度其实是一个男人在面对前任与现任时的态度。
星耀公司的这个总经理一方面要维护现任的名誉一方面又要保全前任的脸面。
挺不容易的。
都可以评为十佳男友了。
只有袁国莉对叶枫的做法表示不解。
她私下问季溪，“学长什么意思，为什么还要帮苏熔讲好话？”
“官博发的声明不是叶枫授权的，是顾总。”
“嗯？”袁国莉歪了一下头，“这事顾总亲自出面？”
“可是顾总为什么要公司发这样的声明？”
“可能是不想让《跨界歌神》这个节目黄吧。”季溪回答。
这句话一下子点醒了袁国莉。
“对呀，苏熔主持的节目马上要上，这可是徐小姐的国内综艺首秀，这事确实不能再闹下去。”
季溪点点头，虽然她不知道顾夜恒是出于何种目的帮她揪出了幕后黑手，但是随后息事宁人的态度肯定是为了徐子微的综艺首秀。
其实这样也好，料也爆了闹也闹了，苏熔跟她现在成了两败俱伤的局面。
也是时候消停了。
但最终《跨界歌神》还是被迫停录，原因自然是因为苏熔的这些不常规操作。
徐子微这个乐评人的被迫停工让袁国莉这个助理有了大量的时间跟季溪聊八卦。
“我听说电视台的高层在我们星耀抖出苏熔就是幕后黑手后连夜开了紧急会，会上电视台定了两套方案，一是先把已经录制的几期放出来，看看观众的反应，如果观众对苏熔抵制声太高，后面的录制换主持人。”
“第二套方案是现在就换主持人跟乐评人重新录制，目前好像有意向用第二套方案，因为前面录了四期都并没有播，这样也许能把节目挽救回来。”
“为什么第二套方案连乐评人都给换了？”
袁国莉回答，“我猜可能是因为电视台有些不满我们星耀的做法，觉得我们星耀就是想搞黄这个节目，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再用我们星耀的人。”
季溪没有说话，商业上的事情自然有商业上的那套处理办法。
例如电视台肯定会及时止损，钟素十二期四千二百万的酬劳能不能拿四期回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至少带资进组的徐子微结果会是怎么样，她更是不清楚。
但是这件事先闹事的人是苏熔并不是星耀。
电视台倒是有些本末倒置。
“不过现在还不知道最后的结果，”袁国莉叹了口气，“徐小姐没有工作，公司一时半会也不会把我从她身边抽走，所以我反而成了最轻闲的人。”
袁国莉决定不聊这些糟心事，她问季溪，“学长的妈妈是不是提前过来了？”
“嗯。”
袁国莉连忙坐直身体，紧张地问，“那学长的妈妈有没有看到网上关于你的那些不实报导？”
“就是看到了才提前过来的。”季溪搅了搅手指，“虽然我并不在乎网上怎么评价我，因为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清楚，但是……这样的我，叶枫他们家也许不会喜欢。”
“但那些都是不实报道，都是苏熔为了破坏你跟学长的感情捏造的事实。”
季溪笑了笑，苏熔爆的料其实除了针对徐子微那一条外其它都没有捏造。
她确实跟顾夜恒有过不正当男女关系，她也确实对顾夜恒有过非份之想，她曾经确实住在半山别墅。
仔细想想，她之前的身份就是一个被有钱男人包养的情人。
上不了台面见不得人。
跟苏熔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以前，她喜欢顾夜恒是一种奢望，现在，她喜欢叶枫其实也是一种妄想。
她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有完整的家庭，良好的家教，有一定的社会地位。
而她，一无所有，除了不好的名声及一个更不好名声的母亲。
此时此刻季溪才醒悟，她想通过掩盖事实获得幸福的想法太傻太天真。
虽然她没有贪念，只是想找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人简简单单过完这一生。
但是这本身就是贪念。
因为她从一出生就注定不配拥有这些。
不管是喜欢一个人或是被别人喜欢，她都不配。
“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袁国莉劝道，“你看学长的妈妈过来都给你见面礼了，那证明阿姨她对你很满意，我觉得等这件事平息之后你赶紧跟学长结婚，免得那个叫苏熔的还惦记又搞什么妖蛾子。”
季溪想到了叶枫妈妈给的那个手镯。
难道她真的还有一丝希望？
……
苏熔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最为得意的暗箱操作却被人掀了一个底朝天。
随着网上的各种评论越来越多，她的所有黑料也被人抖了出来。
苏熔进入电视台后通过关系确实拿到了很多不错的资源，苏熔知道因为这些资源电视台的其它主持人中有不少人对她是怀恨在心。
现在见有人把她惯用的手法揭穿，那些人自然蜂拥而至把一些有的没的屎盒子往她身上扣。
苏熔想过败露的结果，但没想到这结果会闹的这么大。
在电视台高层连夜开会决定节目的出留时，她也去了那个已经不在位置上的原副台长家。
她想让这个原副台长帮她一把。
“这个节目我不能被换掉，如果换掉那星耀往我身上栽赃的事就成了真。”
这位精通人情事故的老男人说，“影响已经造成了，想挽回很难，除非你拉个垫背的。”
“我能拉谁，那个叫季溪的女人……”苏熔突然想到一件事。
关于季溪和顾夜恒的事是徐子微告诉她的。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全是那个意思。
苏熔想到之前徐子微突然摔跤的事情。
当时，她站在台上介绍完选手后一直观察着徐子微。
她观察徐子微没别的原因，就是想知道这样的大小姐平时是怎样管理形象的。
虽然徐子微长得并不怎么样，但胜在气质好。
观察的过程中她发现徐子微一直在别自己脚上的高跟鞋。
当时苏熔以为是电视台借来的高跟鞋不合这位大小姐的脚。
后来苏熔突然摔跤，苏熔瞬间就明白了。
徐子微这是在给自己加戏。
再后来季溪奔上台去扶徐子微，苏熔就决定自己也给这个徐大小姐加加戏。
效果出奇的好。
只是她没有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徐子微后面的戏再好，她不仅让摔跤一事回到起点，说是自己没有站稳摔了一跤，还成功地为自己刷了一波路人源。
所以，这一系列事件中徐子微才是最后的赢家。
那怕节目停播，她也不会损失什么。
想通这一切后，苏熔决定会会这个徐子微。
没想到的是，当她登门拜访时，徐家的工人却说他们家的大小姐出国了。
“什么时候回来？”苏熔问。
工人：“这个我们不太清楚。”
然后关上了门。
苏熔看着院门紧锁的徐家，嘴角扬了扬。
避而不见，还真有一套，她以为这样她就能脱得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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