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你怎么又亲我?
次日。
幕楚潇真的没有闲着,花间阁的所有杂活都是他做的,陌裳原本觉得这样不好,当她要去搭把手的时候,幕楚潇却让她走远一点。
十全十美站在屋檐下小声议论:“主子这是怎么了?”
“昨天好像和九小姐吵架了。”十美不太肯定的说道。
幕楚潇今日勤快的竟然将墨风晚的衣裳都给洗了,只不过姑娘的衣裳从里到外有不少,再加上墨风晚的衣裳又多,又换的勤,幕楚潇一下午的时间都用来洗衣裳了。
墨风晚回来时,见幕楚潇不在院子里,就连石桌上的点心都没动过的痕迹,“幕楚潇人呢?”
恰逢此时,幕楚潇才从后院走来:“小九想我了?”
墨风晚暗骂一声“德行”,继而抬脚朝他走去,“是想你,想你今天是不是在偷懒?”
幕楚潇哂笑:“我可没有。”
他说着话伸出举起双手:“你看,证据。”
墨风晚看着幕楚潇的手略微发白,前世她在浣衣局当过差,自然见过这样的双手。
墨风晚立马心疼的说道:“你洗衣裳了?”
“我不是说让你做院子里的杂活吗?”
墨风晚牵着幕楚潇的手走进寝屋,又在妆奁里翻找许久才找出来润肤膏。
她细心的给幕楚潇涂抹,还一边碎碎念:“都说了只是杂活,又没让你全部都做,还说我蠢,你才蠢呢,蠢货。”
幕楚潇看着墨风晚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就心疼他,嘴上还故意嫌弃他,这丫头。
不过,被墨风晚数落的时候还真好,这里真的像个家。
墨风晚给幕楚潇涂完润肤膏之后,幕楚潇突然握住墨风晚的手极其罕见的说了声:“小九,有你真好。”
言毕,幕楚潇在墨风晚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墨风晚立马推开幕楚潇:“幕楚潇,你怎么还不长记性?”
“我哪里没长记性了,我不是今日什么都在听你的吗?”
墨风晚嗫嚅:“你……你怎么又……又亲我?”
幕楚潇拉起墨风晚的手:“我喜欢。”
墨风晚沉默许久,她垂眸看着幕楚潇的手,这厮不想搬出花间阁,什么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其实他也很好不是吗?
况且,她也没真的想把幕楚潇赶出去,就想给他一个教训而已。
墨风晚的手搭在幕楚潇的手上低声:“傻子,我没想赶你走,就是生气而已。”
幕楚潇心里明白墨风晚舍不得他走,可是他依旧委屈巴巴的说道:“我不是害怕嘛。”
是夜。
墨风晚带着幕楚潇去松风苑,同往常一样,静嬷嬷打发走了。
回去路上,墨风晚嘀咕:“也不知道祖母怎么了,我从九江郡回来之后祖母总是不见我,这都快一个月了。”
幕楚潇原本想安慰墨风晚几句的,但是突然想到金氏,话到嘴边变成了:“我带你去瞧瞧。”
“你有办法?”
松风苑的屋顶上,幕楚潇和墨风晚轻声揭开两片青瓦,只见屋内灯火摇曳,并未有半分的汤药味。
这时,静嬷嬷走进内室说道:“咱们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那个九小姐三天两头就要来一次,时间久了肯定会起疑心的。”
躺在床榻上的老夫人起身道:“那也得耗着,好歹要等主子回来。”
屋顶上,墨风晚看着屋内的二人,言谈举止皆不像上了岁数的人,反倒像是年轻人,而她们嘴里的“主子”又是谁?
墨风晚听着二人讲话,内心唏嘘不已。
幕楚潇看了眼墨风晚,立马伸手捂住她的嘴,又轻声将青瓦放回去。
花间阁
墨风晚紧张的摇着幕楚潇的胳膊:“景封哥哥,她们肯定不是我祖母,我祖母去哪里了?”
幕楚潇只能先稳住墨风晚:“先别着急。”
“我怎么能不着急,祖母待我极好,我就想知道祖母现在是否平安。”
幕楚潇闻声沉默不语。
他心中猜测,松风苑的那两个人十有八九是燕北望的人,如果是燕北望的人,那老夫人可能也凶多吉少了。
幕楚潇跳过墨风晚的问题,只说道:“既然咱们知道了,就要静观其变,千万不能有任何异样。”
墨风晚点点头。
前世她的祖母也很奇怪,后来也很少见她,那时她贪玩,并未注意到这一点,现在想想,怕是那会儿祖母就被人掉包了。
几日后,燕北望归来,九江郡的事情处理的极好,楚行微大喜,不光赏赐了燕北望不少珠宝古玩,而且还因燕贵妃产子,又为燕北望加九锡,这可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了。
古人云:“嫁九锡,冕时旒,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上书不称臣,受诏不拜。”
自古以来,九锡是臣子毕生所追求的荣耀。
燕北望被加九锡的事情不胫而走,花锦辰带着消息走进花间阁给幕楚潇抱怨了一番。
幕楚潇闻言不语,燕贵妃得宠,燕北望被加封本来就是迟早的事情。
花锦辰见状问道:“幕楚潇,你不着急吗?”
幕楚潇拢了拢衣袖:“不着急,我现在这样过的也挺好。”
花锦辰无奈点头,“是,你是过的挺好,何止挺好,简直是太舒服了。”
幕楚潇不置可否。
要是可以,他会选择不回朝堂,待他将楚越扶持上位之后便带着他家小九去游山玩水。
这时,幕楚潇突然看向风行:“查的如何?”
风行附在幕楚潇的耳边低语一番,幕楚潇突然勾起了唇角,果不其然。
一连几日,燕王府门庭若市,各路官员纷纷登门道贺,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幕楚潇的存在。
唯有燕北望,坐在院子里朝着幕楚潇府邸的方向看去,此时,他很得意。
是夜。
幕楚潇正准备就寝时,顺着窗子看到一个身影急匆匆离开,他立马起身朝着墨风晚的屋子走去。
屋内,墨风晚都要睡着了,猛然听见有人破门而入的声音,一下就被惊醒了。
幕楚潇低声:“我带你去个地方。”
“幕楚潇,大半夜的你有毛病吧。”墨风晚坐在床榻上没好气的说道。
幕楚潇将木施上的衣裳扔给墨风晚:“你不是想知道你祖母的事情吗?”
墨风晚闻声连忙穿好衣裳拽着幕楚潇的宽袖说道:“快走。”
幕楚潇见状勾起唇角。
燕王府
幕楚潇运着轻功带墨风晚上了屋顶,二人揭开两片青瓦注视着屋内的举动。
墨风晚只听见屋内有人说道:“主子,幕楚潇找人查你了。”
燕北望看上去一点也不意外,好像他早就知道幕楚潇会暗查他一样,可是他做事多缜密,幕楚潇能查到什么呀。
那人又继续说道:“还有,主子松风苑那边您打算怎么办?”
“拖着,过些时日找个由头把墨府推上风口浪尖。”燕北望顿了顿又道:“墨雪遇不是幕楚潇的亲妹妹吗?那他也尝一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墨风晚看了眼身旁的幕楚潇,这厮前些日子就找她说了要送走墨雪遇的事情,原来他一早就知道,而且心里什么都知道。
墨风晚听着屋内的话,恰好听见那句:“属下还要继续留在九小姐身边吗?”
燕北望微微颔首,就算墨府被灭了,他也能想办法将墨家小九带在身边,到时候回了北燕,谁能知道墨风晚是谁。
墨风晚惊愕了一瞬,幕楚潇稍微让了一下,墨风晚才看清楚屋内站的人是谁,她的瞳孔骤然放大。
怎么是她?怎么能是她?
幕楚潇将青瓦放回去,悄无声息的带着墨风晚回到花间阁。
寝屋内,墨风晚迟迟未语,许是还未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
良久,墨风在只说了声:“景封哥哥,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我……”幕楚潇的话还未说出口,墨风晚就说道:“等我想清楚了,我会找你的。”
幕楚潇闻声起身走出门外,可是他并未离开,只是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静静的看着屋内。
墨风晚肯定误会他了。
屋内,墨风晚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方才她看见的人是浮生,是她最亲近的婢女。
前世是浮生陪她走的最艰难的一段路,也是因为她才丧命茶庄的,她怎么能是燕北望的人?
怪不得自从十全十美来到花间阁之后,浮生就鲜少出现在她的面前,原来十全十美一早就知道了,故意将浮生指使到别处的。
这么久,幕楚潇什么都知道,身边的婢女也什么都知道,唯有她什么都不知道,还傻乎乎的以为整个墨府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还天真的以为凭借她的能力以及前世所知道的事情能救下墨府。
她现在能吗?她真的可以吗?墨风晚一遍遍的反问自己。
许久,墨风晚的心才静下来。
前世她跟在燕北望的身边,什么都打听不到,什么都查不到,燕北望知晓一切,亲手操控了一切,他怎么可能告诉她,又怎么可能在燕王府留下蛛丝马迹?
原来一切早已注定,墨府就是燕北望和幕楚潇二人争斗的牺牲品,因为幕楚潇害死了楚晓晓,所以燕北望想要害死墨雪遇,但是又找不到墨雪遇的把柄,所以他才想要害墨家。
这一刻,墨风晚竟然不知道该怪谁。
燕北望前世待她极好,墨雪遇两世待她如初,幕楚潇,他是走进墨风晚心里的人啊。
泪水顺着墨风晚的眼眶流出,她一气之下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
幕楚潇坐在外面听着屋内的动静,几次犹豫之下起身拍门:“小九。”
墨风晚擦了把脸上的泪水,哽咽道:“景封哥哥,明天再说吧,我今天累了。”
言毕,墨风晚起身将灯火熄灭,抱膝坐在床榻上,直到天色快亮时才睡着。
次日一早,幕楚潇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墨风晚。
墨风晚红肿着眼睛走出屋子,她看见幕楚潇的那一刻有些可以回避。
幕楚潇一把拉住墨风晚:“小九,你听我解释。”
墨风晚推开幕楚潇:“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听,我不知道我现在到底该怪你还是怪燕北望。”
“曾经,我跟着燕北望很久,我知道他做事心狠手辣,只看结果,可是当我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你,所以才牵连到我的时候,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幕楚潇,这样的滋味太难受了,你能明白吗?”
“让我感觉我曾经受的苦,一丁点也不值得。”
幕楚潇将墨风晚拉入怀中,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沉声:“小九,我知道,我知道你难受,我当初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
“我送走墨雪遇不是因为我想保护她,我只想让燕北望知道,墨雪遇已经不再墨府了,他完全没必要再利用墨府。”
“我这样做,完全是在保护你。”
墨风晚在幕楚潇的怀里一抽一抽的,幕楚潇继续说着:“我把你留在身边,是因为我有能力让你不受伤害,小九,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在之前的十八年,幕楚潇从来没有给一个人解释这么多,足以看得出他有多在乎墨风晚。
墨风晚推开幕楚潇:“我现在心很乱,你不必给我解释那么多。”
她转身准备离开时又说道:“我们还是解除婚约吧,我不知道我该以什么样的身份面对你。”
从这一天开始,墨风晚便再也未曾回过花间阁。
当初楚行微赏赐的时候,专程给她赏了一座府邸,墨风晚日日留宿郡主府,就连十全十美都不带在身边,唯一带着的依旧是浮生和宁臣松。
这日,宁臣松才开口问道:“晚晚,你真的不回去和幕楚潇说清楚吗?”
宁臣松这些日子问都没问一声墨风晚怎么了,当墨风晚派人告诉他来郡主府的时候,他就知道墨风晚又出事了。
墨风晚坐在廊檐下看向远处枯败的花草,只木讷的说了声:“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宁臣松坐在墨风晚的身旁道:“幕楚潇其实也不想让你被伤害,要不然他也不会将十全十美给你用,他肯定一早就知道,然后换一种方式保护你。”
说到这里才是墨风晚来气的时候,“就是因为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告诉我,这让我很生气。”
“说好的盟友呢,说好的坦诚相待呢,我什么都告诉他,他什么都不告诉我,就看着我跟猴一样被人耍,还自以为自己很聪明。”
宁臣松讪讪,他勉强的说了声:“其实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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