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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满了枇杷后,三人飞往扶潼所在的山头。
见到扶潼,楠艾欢喜地挎着竹篮过去:“族长,这是给你摘的。”
扶潼迎向三人,笑着接下,对老祖有礼道:“族王回来了。”
族王?
楠艾看了看身侧的老祖,狐疑这称呼,他是哪族的族王?
暮色降临,待老祖与扶潼在屋内谈事。楠艾和帝轩在外头赏月饮酒。
两人碰杯饮下一盏,楠艾问他:“老祖是哪族的族王?”
帝轩却是奇怪地挑着一边眉梢:“拂墨没同你说过?”
楠艾没好气白他一眼:“老祖活了几十万年,经历诸多事,有我不明白的有甚稀奇?”
说得好似老祖什么事都会同她说,这般想来,她倒是自虐地酸了一下。就更没好气地嘀咕一句:“不说拉倒!”
帝轩见她来了小脾气,噗地笑出来:“哈哈!你泛个什么酸味啊?你又不是不懂他的性情,他甚少会主动提自己的事,或许以为你并不在意,毕竟许多事他也不太在意。若你想知关于他的任何事,直接问他便是,对你,他应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楠艾却是愁着眉,自己斟酒豪爽一干,清酒冽喉,略几分烈。回味一番,她满足地叹了叹。抬头望着高空月色,几分朦胧,好似老祖在她面前,倘若她一深究,他的身影永远都蒙着纱布,瞧不明晰。
她轻声呢喃:“正因为我都不懂,所以他若不主动说,我也无从问起啊。”
“金乌族。”帝轩忽然道。
楠艾顿了顿,随即扭头瞪大眼:“神族之首金乌一族的族王?”
帝轩笑着点头:“你所爱的男子,可是曾一度有能力统领三界坐上天帝之位的神。”
他耸耸肩:“不过他从未想过这些,尤其女娃死后,倒是把自己活成了个散仙。他表面看似无情无欲,但实际他的感情过于深沉,无论对你还是对女娃,这样的他,即便有能力统领三界也好六界也罢,却并不合适当帝王。”
帝轩一手撑在草地,斜靠着身子,看着手中转动的酒杯,眼中渐渐暗下来:“要知道,作为帝王需以苍生为重,私情杂念必须抛却,有时......甚至连亲情也可抛却。”
他眉头一蹙,仰头灌下酒。
楠艾将他晦暗的神色看在眼里。帝轩的父亲曾是天帝,所以这般感慨指的是他父亲帝纪?
但她没好过问这些私事,便止了话。
最后两人各有心事地饮着酒,也不知是不是酒意上头,两人情绪到位,喝着喝着,竟比起惨来。
老祖从屋内出来,愣是以为眼花耳鸣——只见前方盘坐在草地的两人,每人手里捧着个酒壶,一边饮酒一边抱哭一团......
“我不就是喜欢上了一位河神吗?河神怎的了?虽说排不上位,好歹也是个神仙吧!”帝轩大掌抹脸,满手的泪,哭得挺伤心,继续道:“帝纪那老头就偏不遂我愿,让我娘亲施个浮梦术,迫使我爱上凤凰族的二公主!我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媳妇啊,就这么给弄没了......”
楠艾擦了一口酒沫子,拍拍他背,哭得梨花带雨:“你怎么这么苦啊!喜欢个女人还要被你父亲横加干涉,施个幻术让你爱上别人。那幻术可真了不得!骗得我好惨,我觉得我也挺苦的,莫名其妙就把老祖给忘了,让他等了我一千多年咧,真苦!”
帝轩一想到自己媳妇至今还没寻到下落,惨从心中来,更是哭得稀里哗啦:“你起码还有拂墨啊!我媳妇都跑了,我找了她二十万年,好不容易找到,春宵美美了一刻,她就丢给我个娃,跑了哟!我比你苦啊!”
楠艾垂泪:“都苦都苦......”
“你也赶紧生个娃吧!往后拂墨要是对不住你,惹你伤心,你就带着娃跑,让他哭去!”帝轩很走心地建议。
“好啊!”楠艾醉得一塌糊涂,随口就应:“我去生娃,我今晚就去生娃!”
两人哭天呛地的声音遍野传荡,简直是闻者落泪,见者哀叹......
老祖铁青着脸,瞬间闪在两人面前,一把提着楠艾的后领,将她像当初历劫时的小白猪一般拎了起来。
“唉?”帝轩抬起头,茫茫然望着老祖。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瞅了半天才看清,俊逸的面容笑出一脸憨样:“你把楠艾给我一晚吧,我们还没聊完。”
“怂恿她带娃跑?”老祖咬着牙槽。
帝轩嘿嘿地笑,不怕死地又添了句:“带娃跑到浮华山我照顾她呀!”
“呵!”老祖冷冷一哼。
下一瞬,只听一道惨叫声划破阳虚山的上空,随着空中一道飞驰而去的身影,渐飘渐远。
被老祖拎回房扔在床上的楠艾,猛然坐直身:“我要生娃!”
老祖一个头两个大,坐在床沿,将她又摁了下去:“你知道什么是生娃吗?”
楠艾恍惚闹道:“不管,我就要生娃!必须生!”
本因顾虑她醉了酒,使不得那档事,可楠艾不罢休地念着要生娃......
老祖忍无可忍,抬掌震碎她身上衣物,掌风一扫,玉质莹润的肌肤瞬间无保留地展露眼前。
突然的清凉好似将她神思拉回了些许。楠艾低头瞧了眼自己半寸未遮的身子......
“你不是要生娃吗?”老祖沉下身压向她,暗幽幽的眸子凝睇她:“从今开始,为夫每日需尽心尽力才行!”
楠艾呆呆地眨眼望着他,有些迷糊,她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第六十章
楠艾双手手指狠狠掐入老祖手臂,一阵仿佛被雷电边缘轻扫而过的麻颤,肆虐百骸之间。
席卷通体的热浪,宛若在筋骨血脉里绽开了朵朵星火之花,灼得她狂乱不知所措。
她猛抬起身,张口下意识咬在老祖肩头。
楠艾浑身忍不住地颤瑟,一边咬住他肩头不放,一边呜咽地抽泣着。
待那阵几乎要命的激栗缓过......
楠艾宛若失了水的鱼,力气骤失,松开口,躺了下来。合着眼大口大口喘气。
醉酒加之体力消耗过大,她连掀开眼皮的力气也没,尤其酒精充斥得整个脑子浑浑噩噩,令她虚软地没了动静,除了依旧有些急促的呼吸。
老祖略为粗重地喘了几下,缓过那紧绷的劲头后,翻个身将她侧搂在怀中。手掌一遍遍轻抚她后背,平顺她些微过急的呼吸。
身前亲密的贴靠,让他清晰地感应到她震动如鼓的心跳,比他的心跳还要快许多。
老祖拂开她脸颊有些凌乱的发丝,施法烘干两人身上的汗,低头双唇落在她眉心,心疼道:“累了吧。”
今晚他委实放纵了些,都是被楠艾醉酒后的胡言举止调引出来的熊熊火势。
口中不住地喊着要生娃,酩酊大醉又不知生娃何意,结果她倒是率先受不住了,最后哭着求饶。可他如何能停下?当是奋勇驰骋,全力以赴!
以至于她数次当真无法承受,呼吸困难地抽着气。他的确是尽心尽力地过了些......
楠艾瞌睡袭来,昏昏沉沉,闭着眼十分委屈地嘀咕了句:“不要生娃了,太可怕......”
老祖听得是哭笑不得。囔囔着要生娃的是她,果然最后耍赖反悔的还是她。
他咬在她耳垂,不容反驳道:“此事可再由不得你了,说出口就得好好履行,没有反悔的余地。”
迷糊的楠艾好似听懂了,眉头蹙了蹙,含糊地也不知是咒骂还是抱怨了两句。渐渐呼吸平缓,沉睡过去。
老祖施法降了些温度,直到她眉头舒来。让她枕在自己臂弯,如此更好地静看她的睡颜。
不消片刻,艾草的馨香从她身上缓缓散出。老祖不自禁地低头,轻轻埋入她发间,细嗅这独属她的气味,也是专属他的味道。
关于她身上的味道,还发生过一件令他吃味不小的事。这得追溯到楠艾与昱琅定下婚约后。
楠艾曾担心自己夜晚睡觉的气味会熏到昱琅,想在成婚前解决这个尴尬的情况。
澧兰听过楠艾的抱怨,对此留了心,便去询问药神君是否有办法根除。药神君说这是楠艾真身的芳香,没法完全彻底根除,但可暂时抑制。
他便给了澧兰一个方子——神兽滕蛇一族居住的崃曲岛种有一种野生的山茱萸,内服外用后可暂祛除夜间散发的艾草体味。
澧兰便去采了些山茱萸给楠艾,楠艾依着方子用了一段时间,收效显著,那段时日无论白天还是夜间醒来,的确再没闻到艾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