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对策遗嘱提名
所有人都静默地仰望着他们的执政官——汪泽仁，震惊与期望的神情跃然脸上。
他继续*地宣讲：
“基于保障新罗马每一位公民的生存与权力，我，元老院第一元老与罗马人民执政官，将提名一位才能超凡、地位崇高、功勋卓著，拥有完美荣耀之路，人民信得过的军事指挥官担任元老院与罗马人民救国与战争独裁官！我要求要求元老院召开特别会议，并做出‘终极决议’任命元老院与罗马人民第四位独裁官，集中所有的权力，带领我们走出灾难，消灭战争……”
“呯！”
一声古老的*响。
“啊——”
人群再度惊叫起来，并且慌乱四散。
汪泽仁，穿着白色中山装，佩带宝剑橡叶黄金恺撒勋章、大黄金双头鹰徽的魁梧身躯，应声倒地。
他那被射穿的眉心滋滋冒烟。
听到枪声，休息室里的迪戈•加托先是一怔，紧接着收起随身电脑，大步迈向新闻大厅。
汪泽仁身后的保镖迅速围住了他，并进行急救。
大厅里的媒体人和群众已经乱作一团。
随行的官员也各自散开，或趴到地上，或逃向后面的休息室。
当迪戈•加托赶到汪泽仁身旁时，混乱的大厅里响起了另一声枪响——杀手吞枪自尽。
惊恐与无序的场面，很快被随后从外围赶来的元老院卫队控制住，但汪泽仁却已经当场死亡。
元老院与罗马人民的执政官，拥有显耀身份和权力的汪泽仁，就这样被刺杀了。
大庭广众之下，一位身份不明的男子，用一把古董级中国产1963式步枪击发了一枚特制的智能子弹，使其穿透了汪泽仁的前额骨后，然后将颅内大脑炸得粉碎。
他不是新罗马帝国第一个死于刺杀的执政官，却是近百年来整个英仙旋臂星际人类世界里，继英仙星际联邦国防军粟瑜五星上将之后，第二个死于所谓“古典刺杀”的统帅级人物。
这是一个公然挑战元老院与罗马人民法律和秩序的暴力恐怖袭击，也造成一个完全掩盖不住的噩耗。
实际上也没有被刻意掩盖。
“新拜占庭”行星上所有主流媒体在刺杀消息从“新泉州”航天港传出之前，就接到爆料说帝国执政官被刺杀。至于那些所谓的“自媒体”，对执政官汪泽仁施行“古典刺杀”的谣言早就满天飞。
刺杀现场很快就被控制，继而整个“新拜占庭”行星也进入戒严状态。
帝国枢密院首席幕僚，君特•赫尔曼•费施尔，依照宪法成为执政官临时代理人行使执政官权力，下令首都行星进入戒严状态：所有未经枢密院批准的集会与游行均不得进行，所有未经元老院和枢密院授权的人员均不得携带武器上街，所有政府机关与国有单位将安保级别提升至最高，并且命令元老院卫队和警察全员待命。
果断的措施有效及时地扼制了刺杀带来的负面影响。
新罗马帝国的首都行星并未立即出现社会波动，包括汪泽仁死前公开了半秘密状态进行下的“出瑞金记”撤退计划，也未受明显影响。
当姜子钺率领边境舰队返回“新拜占庭”行星附近的轨道时，执政官汪泽仁被刺身亡的消息已经得到确认。
自视为英仙旋臂人类世界正统主宰的新罗马帝国元老院，剩余的八位元老——格林杰德•罗基、费尔南德斯•阿斯图里亚、李仲坤、刘铭沁、舒梅特琳•冯•达姆斯坦、阿杰利娜•克里斯托夫洛芙娜•乌里扬诺娃、巴尔德尔•布莱克特、易卜拉欣•本•阿卜杜勒－阿齐兹，连同执政官临时代理人君特•赫尔曼•费施尔的立体成像，一同出现在了巡洋舰“齐格飞”号的舰桥里。
“姜子钺上校，你必须立即找到并且逮捕迪戈•加托。”费施尔表情严肃地发出命令。
但姜子钺并没有马上领命，而是用怀疑的口气回应道：“我是接到迪戈•加托宣传达通报的执政官将被刺杀的情报后才赶回来，而且我听说他可是一直追随在执政官阁下身旁的。”
“元老院和枢密院还没有掌握他参与刺杀的直接证据。”元老易卜拉欣•本•阿卜杜勒－阿齐兹说道，“但是宪法保卫局与和谐委员会，发现在刺杀发生前，就是他向媒体透露了执政官被刺杀的消息，甚至连新闻稿和讣告都已经提前下发。而且，刺杀发生不久，他就失踪了。”
“这么说来，迪戈•加托是知道刺杀的阴谋的？”姜子钺反问道，“真没想到……”
“姜子钺上校。”格林杰德•罗基厉声打断姜子钺的话，“我们不是让你来审判迪戈•加托的罪行，而是要你服从元老院命和枢密院命令，全力协助搜捕迪戈•加托。”
“姜上校。”这时阿杰利娜•克里斯托夫洛芙娜•乌里扬诺娃也跟着说，“事出突然，相关可疑人员都应该被迅速控制才能弄清真相和背后的势力。你的舰队是目前唯一能够在‘新拜占庭’周边实施全面搜捕的武装力量，希望你兑现入伍的誓言，为元老院与罗马人民尽忠。”
略假思索，姜子钺便高声回应道：“是，元老院诸公。姜子钺坚决执行命令！”
“很好，姜子钺。”汪泽仁死后便自然升格为第一元老的格林杰德•罗基高兴地说，“要尽快找到迪戈•加托。”
“卑职一定不辱使命。”姜子钺满腔信心地回答，接着举手行罗马举手礼，高呼，“venividivici！”
会议通信就此结束。
“真是可笑。”
一个充满不屑与嘲弄的口气在李仲坤身后传来。
一直坐在父亲身后全程观看这一轮元老院传达命令通信会议的李敬先，毫不客气地说：“现在整个‘新拜占庭’行星命令毁灭，你们不想办法加紧救灾，却小题大做，向一个小小的上校指挥官传达命令，居然要全体元老一齐出动。简直是在浪费时间和智商。”
父亲，元老李仲坤，转过身来，瞟了他一眼，冷冷地说：“你也只会放嘴炮。”
“我的嘴炮比谁都精准。”李敬先保持着笑容说，“早叫你们把‘恺撒’和‘查理曼’舰队调回来首都以防万一，可你们就是不听，现在倒好，让这个汪泽仁提拔的姜子钺率舰队把我们‘包围’了。还有，叫你们早点做出终极决议任命一个独裁官来主事，到现在啥也没干，坐等灾害扩大，敌军入侵。还元老院，很快就要成为亡国院了。”
“你……”李仲坤被激怒了，骂道，“还不是你这个不孝子捅出的篓子？！擅自主张，要去和费施尔联盟，引来唯一真神教和屠龙会刺杀汪泽仁。”
“没有。”李敬先立即作出否认，“刺杀发生后，我立马与费施尔取得联系，他确认了不是他的人干的。而且在原定的刺杀计划里，时间和地点还有方式，都不符合。”
“这么说，迪戈•加托真是主谋。”李仲坤惊讶地说道。
“没错。这样看来除了唯一真神教和屠龙会，还有我们，迪戈•加托很可能是另一大潜藏势力。但是我不认为他是忠于敌国的，以这回发动刺杀的布局能力和公然采用‘古典刺杀’的嚣张手段，若真是联邦方面的潜伏势力，完全可以同时多干掉几个元老，连同那个天才的姜子钺，没必要只针对汪泽仁一个人。”李敬先冷静地进行分析。
“不管迪戈•加托到底代表什么，有什么目的，当下我们必须迅速做出果断的反应。你有什么想法吗？”李仲坤对儿子态度转变，急切地问道。
“有！”李敬先脱口而出，然后站了起来。
父亲李仲坤这才注意到，儿子已经穿回了他原来的黑色将官礼服，胸前挂满了他生平所获得的所有勋章奖章。
李敬先郑重地说道：“你们必须马上做出终极决议，任命我为新的独裁官。然后我们就可以利用‘独裁官’大权和我们的实力掌握主动权。”
“可你……”李仲坤显得又激动又担忧。
他把后面的准备说出来的词语吞了回去。曾经被俘，对于普通军人倒没什么，但对于新罗马帝国的元老家族成员而言，是永远洗刷不掉的耻辱。
当李敬先在“亚特兰蒂斯”行星当了俘虏，便意味着其荣耀之路被葬送。
李敬先看得出老父亲的矛盾，自信地说：“不用担心，我还没自大到目空一切的地步。你们因为我曾经被俘的经历而不能通过终极决议，但却可以借此安排我和费施尔共同揽下‘出瑞金记’计划的指挥权，使我们的意志和政策的实施更加有保障和顺畅。”
李仲坤马上点点头，表示同意儿子的想法，并说：“这一点我倒没有想到。不应该让费施尔借此机会一人独大。”
可就在这时，公共宣传视频系统自动开启，说明宣传部门强制开启了面向全体国民的紧急广播。
画面上出现的人令所有人大吃一惊——汪泽仁的全息成像——生前的。
影像下方的文字表明了这是汪泽仁预先录制的政治遗言。
“新罗马的公民们，我，元老院与罗马人的执政官，汪泽仁。”
前执政官*地发出宣言：
“基于你们赋予我的权力和义务，我现在郑重告诉你们：我已经获知有人将对我行刺，但我仍将不顾一己安危出现在我应该出现的地方，为你们尽忠，为你们牺牲。”
“自今年五月起，我们赖以生存的行星‘新拜占庭’，已经受到恒星‘喜玛拉雅’乃至整个三星系统失衡的影响，即将遭到毁灭。国外的敌人，也趁机作乱，已经了对元老院与罗马人民的全面进攻。当此之时，元老院与罗马人民可谓内外交困，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为此，元老院制订了一个周全的撤退计划‘出瑞金记’。而我，则预先录制下这份政治遗嘱，以防阴谋份子趁着危机动摇元老院与罗马人民的法治和秩序。现在，我宣布：基于灾难与战争的严重威胁，我，第一元老汪泽仁，提名元老院与罗马人民麾下军事指挥官姜子钺为独裁官。我要求元老院迅速做出终极决议，任命举世无双的杰出战争英雄，姜子钺，为危机时刻下统领元老院与罗马人民一切权力的独裁官。”
“根据宪法，我这份预先录制的政治遗嘱，在我身为执政官时非正常死亡二十四小时之内对新罗马全体公民公布，并即时生效。所以，新罗马的公民们，请你们监督元老院做出终极决议。”
“誓死效忠元老院与罗马人民的汪泽仁，venividivici！”
举手敬礼的汪泽仁立体成像缓缓消失，代之以红底金色双头鹰的帝国元老院旗，伴着曲调悲壮、气势磅礴的《神圣的人民独裁官》进行曲。
这是公共宣传系统强制自动播出，意味着整个“新拜占庭”行星及其周边空间的所有机构和单位都观看了这个政治遗嘱的宣告。而且大批无人通报舰也将之送往帝国各地。
“长官……”
已经飞近“新拜占庭”行星的“齐格飞”号巡洋舰战术中心里，手下纷纷惊讶地注视着伫立在立体成像系统前的姜子钺。
“伙计们，我们‘齐格飞’号已经荣升独裁官座舰！”舰桥里，大副阿尔弗雷克•本杰明中尉兴奋地叫道。
“只是提名。”舰长吕迪格•纳茨默尔上尉，冷静地提醒。
“可如今的形势，元老院没有理由不通过终极决议。”唐星云说道，他的脸上也充满了兴奋的神情。
“我感到无比荣幸，居然能在未来的元老院与罗马人民独裁官亲自指挥下作战。”损害管制军士杰利•莫里斯上士也跟着叫道。
“这可是让你那个大你五岁的邻家姐姐无法拒绝的求婚理由。”通信军士阿比吉•库曼弗尔上士立即朝他发出建议。
“可惜我当不了护卫独裁官的‘刀斧手’，不然就更加完美了。”火控军士拉尔夫•特克欣喜之余略感遗憾。
“但是我们现在就护卫着姜子钺长官，同样责任重大，使命光荣！”领航官徐奎山少尉说。
不稍片刻，巡洋舰战术指挥中心发布了舰队司令官姜子钺上校的命令：“改变航向，与‘格里芬’号巡洋舰会合。”
中央舰队司令布莱克•卡里奥斯上将和参谋长费尔南德斯•德•祖巴兰中将的旗舰，以希腊神话传说中的狮鹫兽名字命名的大型巡洋舰“格里芬”号，在十余艘巡洋舰护卫下，安静地运行在“新拜占庭”行星的一条远地轨道上。
这艘曾经的边境舰队总旗舰，如今是中央舰队名义上的总旗舰，但却完全没有其作为曾经强大的中央舰队旗舰的气势与派头，倒也显示了其司令官的尴尬地位。
透过舷窗，迪戈•加托看到了正在逐渐靠近的“齐格飞”号巡洋舰。楔子形的暗灰色舰身反射着寒光。也许是它的战绩过于巨大，以至于几乎所有人看到它那个齐格飞屠龙的舰徽都会感受到震撼。
“他终于来了。”漂浮在迪戈•加托身后的奥托•贝特曼轻声说，并饱含担忧的地问道，“你有把握说服他按照你的计划采取行动吗？毕竟他可是个旷世奇才，想必不容易被掌控。而且,元老院已经发出对你的最高通缉令，姜子钺上校也已经接到元老院亲自下达的逮捕指示，你不担心这时候他投向保守派元老？”
迪戈•加托头也不回，仍然注视着窗外正在对接的“齐格飞”号，满怀自信地说：“你当初选择放弃汪泽仁阁下，而与我结成盟友，就是相信我的眼光与能力。现在，是见证我的眼光与能力的时刻。”
说完，这个长相丑陋的男子便在空中完成了一个优美的转身，抓住滑行杆，飞向战术指挥中心的司令室。
略显老态的奥托•贝特曼也紧随其后。
当迪戈•加托和奥托•贝特曼赶到布莱克•卡里奥斯上将的司令室里，姜子钺已经在到达。
见到被通缉的帝国宣达官和帝国执政官的亲密私人助理时，边境舰队司令大吃一惊。
未等他开口，迪戈•加托却抢先说道：“请不要惊讶，上校，不，我们应该称呼你为‘阁下’了。”
“我只想知道，把我叫过来，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姜子钺不解地问，颇为不满。
对于肩负着为“出瑞金记”行动计划保驾护航重任的姜子钺，执政官被刺、自己被提名为独裁官的重大突发事件，不仅令他大感意外，更打乱了他的战略部署，迫使他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和冒更大的风险来应对愈发纷乱的内外形势。
“一切尽在掌握当中。”迪戈•加托平静地回应。
这时，布莱克•卡里奥斯跟着做出解释：“姜子钺上校，执政官汪泽仁阁下，早就料到保守派元老会发动对他的恐怖袭击，以防止他借这个行星危机成为独裁官然后打击他们。所以，他预先做了部署，以政治遗嘱的方式，提名了你为独裁官。”
“他特意录制了一份讲话，专门留给你。”奥托•贝特曼说，“并将在卡里奥斯和德•祖马兰两位将军、加托先生和我的见证下，向你播放。”
他一说完，汪泽仁的全息影像便浮现在五人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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