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员书架
首页 > 其它小说 > 汉世祖小说全文在线免费看 > 第5章 堂议

第5章 堂议

目录
最新其它小说小说: 第一兵王从成为诡差开始海贼之虚空之座宅童话余下的,只有噪音一醉经年我被迫挖了邪神的墙角禁止靠近我真不想成为天灾啊横推诸天从风云开始综武江湖:我为大理寺卿那个不为人知的故事我在神秘复苏里签到金陵岂是池中物女配不想让主角分手[穿书]全世界都知道她爱我这题超纲了我真不想读档香国竞艳影帝从签到开始

“契丹主何德何能,敢居帝位,真当我中原无人?”刘知远话落,堂间沉寂了小片刻,由兴捷军都指挥使刘信率先说话了,发表了一番愤慨,辄转近来已算老生常谈的话题:“兄长,晋室既亡,国民无依,还请速加尊号,号令四方,以敌北侮!”

刘信是刘知远从弟,为人凶暴,无甚才能,只靠着刘氏宗族的身份得以居河东高位。似这等意见,或许是他的想法,但措辞都是临来前找幕佐给他提前打好腹稿的。近来,在刘知远面前积极劝进的河东文武中,便有他。

毕竟是刘家人,纵使没有什么深远透彻的见解,却也能感觉到那难得的机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例子,在这个时代太过于常见了。

看向刘信,刘知远不置一词,好像在等着他的下文。只可惜,刘信肚中已无货,愣愣地望着刘知远,不复多言。

还是刘崇接话,拱手向刘知远,以一种肯定的语气劝道:“兄长,信弟之言有理,当今天下,除了您,再无力挽狂澜、再造乾坤之英雄。”比起刘信,刘崇看起来显得沉稳一些,但那双眼睛中的希冀却是一点也没能掩藏得住。

只可惜,同样没能得到刘知远的积极反馈。严肃的面庞间,凝着一个令人生畏的表情,刘知远将注意力转向其他人,想要兼取建议。

见状,节度押衙杨邠开口了,缓缓说道:“大王,契丹主有席卷天下、并吞八荒之心,既据中原、河北,威及关右,河东又岂能独善其外。大王虽两度遣使输诚,然遣精兵据守关隘,既有防扼之举,又有忌惮之意,以契丹主的狡猾,又岂能不察。大王乃晋之元勋,德高望重,又拥王业之地,以如今之局情,不进则退,还请速断之!”

杨邠的态度也很明确,劝进!

杨邠在刘知远手下,渐有霸府首臣的意思,他这番表态,彻底引爆了诸文武的共鸣。很快,在场诸人,相继发言,或多或少地,都表现出积极的姿态。

唯有牢城都指挥使常思尝试着提醒了一句:“契丹饮马大河,有数十万虎狼之卒,横行中原,以河东之力,恐难敌之。要不......还是再观望一二?”

常思年纪不小,一头老发,精神却十分矍铄。此人起于军卒,却无多少战功,能力平庸,得以居将位,只是运气好被刘知远看上了。不过此人与郭威交情匪浅,郭威微末时,常衣食其家,待之为父叔,哪怕至今,私下里仍旧称呼其为常叔。

大概是也觉察到自己语气显得太过软弱,众目睽睽下,常思讪讪一笑,又赶忙转变口气赌誓说道:“不是末将怯敌,长契丹威风。大王但有令,末将筋骨虽老,却敢提剑上马为大王冲锋陷阵!”

闻其所表忠心,刘知远有了些反应,抬手止住表情激越的老将,淡然说道:“你这是老成之言。契丹军强,这是不争的事实,便是孤,想到那足以踏平江山的铁马金戈,亦难免心生忌惮!”

刘知远话里,满是对契丹的忌惮,但观其表情,也仅是忌惮罢了。处在这个时代,作为一名合格的枭雄,野心激起的时候,别说几十万契丹大军,纵使再倍之,亦不可能不战便即纳土献降。

这个时候,史弘肇奋然而起,神情激越,朗声说道:“契丹拥兵虽众,我却不惧!我就不信,三十万契丹,尽是强兵悍卒。大王雄立河东,兵强马壮,有数万横磨剑士以为凭,何惧契丹?”

史弘肇这激昂之语,慷慨之辞,还是很提气的,刘知远看向他的目光中都不禁流露出赞赏之意。此人虽然暴躁、粗俗,刚愎、自傲,但那份胆气却是实实在在的,再加时常表现在嘴脸上的忠诚,却是甚得刘知远亲信。

不过,总归有人不买他帐的,一道稍显阴恻的声音自旁边沉沉响起:“横磨剑?史将军豪气干云,直冲云霄。呵呵,看起来,您是要学那景延广了!”

出声的是两使都孔目官王章,这位是刘知远手下的干吏,与杨邠共掌政务,主官钱粮。

景延广是后晋朝的“大人物”,也是行伍出身,以箭术与膂力著称,曾仕后梁、后唐、后晋三朝,不过真正崛起,还得在跟随晋祖石敬瑭过后。在石敬瑭引契丹为援,南夺中原、代唐立晋的过程中,立功不小。

等到石敬瑭内外交困,忧愤而亡后,被倚为托孤大臣,当了好一阵子权臣。当时少帝石重贵继位,秉政的景延广进行了一场由上而下的“反契丹”运动,一番“愤青”动作下来,使得耶律德光与石重贵“爷孙”义绝。

在这个过程中,“横磨剑”这个梗便产生了。当时景延广对南来问责的契丹使者乔荣做了一番强硬的回应,其中有一言曰:晋朝有十万口横磨剑,翁若要战则早来。这话说得是慷慨激越,豪情盖天。

但遭契丹南侵之后,景延广立刻将自己说出的话吃了回去。契丹灭晋,一共有三次大规模南攻,前两次都为晋国挡住,还有不小斩获胜果。晋国诸军将士,不畏北狄,浴血死战,反倒是景延广,领兵而畏战,临阵而怯敌,表现得十分窝囊。及去岁契丹再度大举南下,耶律德光入汴,受不住“挑动国战”的罪责,畏刑而扼喉自戕。

王章拿史弘肇来类比景延广,显然不会是什么好话。

史弘肇虽是这个时代批量造就的标准武夫,粗鄙易怒,好武厌文,脾气十分暴躁。他对“横磨剑”这个梗虽然不熟悉,甚至有些茫然。

但王章语气中的那些许讥诮却是实实在在地感受得到的,易怒的性情顿时爆发了,脸红脖子粗的,怒目而视之,厉声道:“是又怎样?你待如何?”

“在大王面前,下官能如何?又岂敢如何?”相比于史弘肇之厉色,王章则显得很有风度的样子,迎着其凶狠的目光从容道:“下官并无他意,只是想提醒将军,骄兵易败,更遑论,在契丹大军面前,我等还没有骄矜的本钱。军争大事,生死攸关,不可不慎呐!”

王章的话似乎提醒了史弘肇一般,下意识地瞥了眼刘知远,但见其严肃的表情间多了几分沉凝,心头一跳,赶忙请罪:“末将失态无状,请大王责罚!”

一直观看着这场好戏,刘承祐古井无波的眼神中,也不禁浮现出一丝玩味与哂意。刘知远帐下,本不是铁板一块,互相攻讦拆台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也就是在刘知远的压制下,还能堪就保持着将吏和谐,同舟共济。

刘知远的心思,显然不在属下的那点争端上,摆了摆手,略作沉吟,方看向王章:“河东钱谷之事,皆委于君,庶务度支,军资靡费,向使孤安。唔......倘若用兵,仓廪可足?”

面对刘知远垂询,王章不假思索,直身持礼,郑重答道:“数年之经营,虽少有结余,但河东帑廪犹虚。然,今天下汹汹,大王若欲挥兵南向,下官纵呕心沥血,也定为大王筹得五万马步军,半岁之用!”

对王章的保证,刘知远显然是很满意的,只见那稍显严刻的眉梢都不禁扬了扬。

抬眼缓慢地扫视了堂间众僚属一圈,见再无人发表意见之后,刘知远方慨然一叹,表态道:“戎狄肆掠,神州浮沉,孤领河东,只求卫护治下百姓免于战祸,安享太平,已然足矣,岂再有分外之冀求。起兵之事,勿复多言!”

“都散了吧!”又顿了顿,刘知远起身,神色凝沉,扬长而去。

刘知远离去,在场诸文武互视了几眼,多少有些无奈。刘承祐悄然注意着大哥刘承训的反应,只见俊朗的面上满是沉思,显得“心事忡忡”的。

从堂议开始到结束,刘承祐都未表一言,只是默默地旁听着。诸人散去,刘承祐也跟着起身,迈着淡定地步伐,追上了另外一名同样未置一言的人。

“郭将军!”

耳边响起那略显干冷的呼唤声,郭威住脚,转过身,有些讶异地看着刘承祐,恭敬地抱拳:“仆射唤末将何事?”

刘承祐双手紧袖,背在身后,就近打量着郭威。举止肃慎有礼,神色谨然,刘承祐心头暗叹,此时的郭威,是个有文化的武夫,有涵养,无半点骄矜之意,当真难使常人心生恶感。

“方才堂间,诸公皆踊跃进言,独有将军神色泰然,不置一词,却是何故?”刘承祐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郭威,发问。语气平淡,甚至显得有些乏味。

郭威也打量着刘承祐,北平王二子的“不凡”,他当然也是知道的,但闻其问,不禁纳罕。在这少年的逼视下,心头陡然生出了些别扭感,嘴上却沉稳答道:“末将人微言轻,见识浅薄,不便妄议。”

看郭威这谦虚的样子,刘承祐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声音稍微拔高了些:“将军何必妄自菲薄。我常听大人说,将军机智聪敏,每每言之有物,深切綮肯。如今时局动荡,河东去从无依,还请将军不吝赐教。”

听其言,看着刘承祐那麻木的表情,郭威眼睑微微垂下,思吟几许,方才娓娓而谈:“河东的将来,我等赘言再多,也尽在北平王一念之间。以大王的英明睿智,刚毅坚决,心中恐怕已有计议。末将等,只需静候时机,待大王马首所向,提剑而往即可......”

郭威说完,便观察着刘承祐的反应,还是那副让人心生不适的自闭样。脑筋急转,刘承祐语气强势地追问:“时机何来?”

“也许,等王秀峰与白公回晋阳,情势也就明朗了。”想了想,郭威说道。

“受教了!”平静地回了句,不再多言,若含深意的目光自郭威身上挪开,刘承祐拱了拱手,慢悠悠地朝王府内院而去。

望着刘承祐的背影,郭威沉稳的心境内不禁泛起了些许波澜,眉头微锁,方才刘承祐的目光,竟让他感到些许心悸。北平王二子,似乎对自己很是关注,这是何故?心头忍不住泛起些狐疑。

深吸了一口气,轻晃了下脑袋,郭威低调地朝王府外走去,嘴里嘀咕着:“这北平王府二郎,城府却是越来越深了......”

刘承祐寻郭威,自然只作试探。事实证明,在审时度势方面,此人还是有些功力的,他对此时的局势看得很准。刘承祐心里也同意他的看法,河东这边的动向,还真得等那二人北归,刘知远才下得了决心。

郭威所言王秀峰、白公者,指的是王峻与白文珂。王峻相州人,字秀峰,年轻时辗转多地,数度易主,直到投靠刘知远,方才安定下来。军职牙将,职级地位虽然不高,但其人颇有些干才,办事得力,极得刘知远赏识。

此前,受刘知远命出使汴梁,奉表于契丹,献贺礼,表忠诚,顺便向耶律德光解释未敢离镇亲自上京谒拜觐见的原因,试探一下其态度。当然,更重要的是“间谍”任务。耶律德光入主汴梁,中原河南士民深受其荼毒,此类的消息纷至沓来,但究竟如何,还需专人实地“考察”一番。

至于白文珂,就是晋阳本地人,年逾古稀,官居北京副留守,同样奉命使汴,与王峻的任务差不离。

晋阳与汴京距离实则上并不算远,忽视掉山岭川流,直线距离也就七八百里。白文珂后出,不必说,王峻使汴已有近半月,迁延这许久,料想也该来归晋阳了。

脑中思绪不止,念头不断,走动间,刘承祐的脸色更显漠然了。及至母亲李氏庭前,方伸手揉了揉脸,尽量使面部肌肉柔和些,入内请安......

目录
遮天之无上天皇通天武尊洗铅华安然时光顾龙魂兵王渡佛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