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一场自杀式决斗
小说中扮猪吃老虎，打脸踩人的感觉，十分舒爽。
可若是变成被踩的那一方，感觉可就不那么美妙了。
脸皮薄的雪莉和小侍女脸颊微红，即使仅仅作为同行者，她们也依然为理查德的愚蠢举动而感到羞愧，更为凯尔不与理查德一般见识的心胸感到敬佩。
更不用说作为丢脸中心人物的理查德，李合一注意到。
理查德的小脸，从红润到苍白，又从苍白到一片通红。
李合一作为一名旁观者，他默默的观察事情的运行，忽然发觉，自己通过旁观理查德，似乎隐隐领悟到了什么东西。
此刻的理查德，像是陷入一个无限循环的情绪魔咒，他在情绪的操纵下，不断做出愚蠢的行为还不自知，这些愚蠢行为不断导致灾难性后果，后果又会继续恶化理查德的情绪，让结局变得更糟糕。
不知道是不是李合一的错觉，他感觉理查德头顶，仿佛漂浮着一团无形的淡红色情绪，这团情绪从下方延伸出很多无形的线，连接到理查德的头部。
看来，理查德就像是布偶戏中一只操线木偶，完全在那团情绪的操纵下行动，偏偏本人毫无半点自觉。
雪莉转过头来，对理查德生气道：“瞧瞧，高贵的理查德大人，这就是您想要的结果？我为你的行为而感到羞愧！”
少女的讽刺，像刀子一样刺入理查德内心。
他气血上涌，小红脸不断升级，最后变得像是两瓣分摔开的猴屁股。
此刻，被少女们包围的凯尔，似乎感觉到后方的视线，下意识的回头瞟了理查德一眼。
就是这一眼，在愤怒中的理查德看来，变成胜利者对失败者肆无忌惮的嘲讽，对弱者尊严的蔑视。
我必须捍卫自己的尊严！理查德这样想到，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他大步快出，粗暴的推开几名挡路的少女，引起少女们的愤怒和不满。
理查德无视女孩们的目光，他用手指着凯尔的鼻子。
“我要和你决斗！”
一瞬间，人群中鸦雀无声。
‘啪’的一声轻响，这是李合一双手拍在自己脸上，因为他觉得理查德接下来的境遇，惨不忍睹。
被理查德指着鼻子的凯尔，觉得可能是周围的女孩子们太过吵闹，以至于让他的耳朵出现幻听，不由得看向理查德，问了一句。
“你说什么？”
看着凯尔错愕的神色，这一刻，理查德感觉自己的愤怒得到极大舒缓，心情变得无比畅快起来。
他指着凯尔的鼻子，一字一句的大声道：
“我！要！和！你！决！斗！”
这一下，凯尔的脸色变得无比严肃，他目光炯炯地盯着理查德。
“你，是认真的吗？”
对凯尔的提问，理查德只是默默取下左手手套，砸在凯尔面前的地上。
一直和风细雨的凯尔，终于收敛起嘴角上最后一丝笑容。
“下车，我接受你的决斗！”
这时，围观人群终于沸腾起来。
“噢？瞧瞧，我看见了什么？居然有人要和凯尔决斗？”
“这小子看年纪应该是新生吧？胆子真大。”
“与其说胆子大，还不如说不要命，凯尔师兄作为高年级骑士首席，实力可不是吹出来的，这小胖子想出名想疯了吗？”
更有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叫了一声：“凯尔师兄，干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对于围观人群的起哄，凯尔没有任何反应。
他只是冷着脸，走下火车，在一片空地上站定，显然，是动了真怒。
理查德昂首挺胸，准备走下去。
雪莉哭喊着，冲过来死死拽住理查德的衣袖。
“理查德，你怎么了？你今天是疯了吗？不要下去！”
理查德见围观的人全都以看笑话的表情看着他，他顿时觉得哭哭啼啼的雪莉丢了他的脸。
他对雪莉发脾气：“松手！”
雪莉死死的拽着理查德衣袖。
“我不准你下车！我不想看见你下去送死！”
理查德板着脸，狠狠的一甩衣袖，将雪莉摔在地上。
“这是男人之间战斗，女人不要废话！”
雪莉被摔在地上，掩面哭泣。
围观人群，也对理查德对女性的粗暴举动看不下去，纷纷发出一致的嘘声，许多人对理查德比出大拇指朝下的手势。
被愤怒操纵的理查德，却只想下去将‘嘲讽’他的凯尔狠狠的收拾一顿，以挽回尊严。
李合一跟在理查德身旁往车下走，他能猜到理查德的想法。
环顾一圈，周围人看向理查德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团会行走的人型垃圾，一只耍猴戏的马戏团猴子。
李合一在心中暗叹一口气。
理查德，现在的你，还有什么尊严可以挽回？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
他正在默默观察理查德，毕竟他与理查德的接触不多，谈不上了解。
所以，李合一摸不准，现在的理查德，到底是受了那团红色的操纵，还是说，这才是理查德平日里潜藏在内心的本性？
现在的理查德，看起来与那天即使害怕得双腿瑟瑟发抖，也鼓起勇气挡在自己面前的善良小胖子，差别太大，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确切的说，像是变成一个失了智的疯子。
广场上，双方站定，其他人空出一片方圆五十米的大片空地。
随着时间推移，更多的人被这里的热闹吸引而来，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一名灰袍上绣着苍鹰的粗狂男子，自告奉勇地站出来，成为这场决斗的见证者。
场边有观众质疑李合一的存在，因为看起来像是准备二打一。
不过，当理查德出示两者右手上的召唤印记后，人们便不再怀疑。
召唤兽，也算是主人实力的一部分。
至于凯尔，自从收起笑容后，便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只默默拔出长剑，身形笔直，钉在原地。
一柄锋锐长剑在阳光下反射白光，纯白风衣被狂风鼓荡不休。
凯尔双目似闭未闭，周身松而不懈，尚未开战，一股久经战场的凌厉气势，便已将理查德与李合一来两人死死锁定。
看得出，即使是面对理查德这样的雏鸟。
凯尔也是以狮子博兔，全力以赴的谨慎心态对待。
哪怕只有万一的可能，他也不愿在阴沟里翻船。
不骄不躁，的确是天生的战士。
凯尔的凌厉剑势，让李合一眉毛微微一挑，由衷的赞叹了一句——小伙子脸长得真不错。
不过，理查德，就远没有李合一这般淡定。
后背汗毛竖起，原本很快的心跳频率，再次往上提高8个百分点。
双发直线拉开二十米的距离，灰袍男子口中默念几句咒语。
一挥手，便召唤出一道碗状屏障，倒扣在五十米的决斗场地内，将决斗场地与外界观众彻底隔离。
对于这个结界魔法，理查德面露惊讶之色，侧目多看一眼这名灰袍男子。
灰袍男子似笑非笑的看一眼理查德，随后高声宣布：
“挑战者，理查德·阿尔伯特·奥利弗；被挑战者，凯尔·莱斯利。”
“双方将以贵族的礼仪进行决斗，直到一方彻底失去反抗能力或认输为止，生死不论。”
“丝巾为号，落地开始。”
灰袍男子宣布完，便将手中的白色丝巾高高丢向天空。
白色丝巾随风吹拂，左摇右摆，缓缓下落，落地瞬间。
决斗，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