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掌 人生得意须尽欢

汉诺威96门将伊齐基尔横身扑尽指头尖也没有挨着球，就在他绝望的时候，“哐”一声，足球击中了立柱弹了回来。伊齐基尔绝地逢生，再次反身扑向足球，却被一只提前赶到的脚把足球拨走。他又赶紧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去够，却几次总是差那么一点被那只脚把球趟走，直到他再也跟不上，那只脚才在他的眼前用脚弓一推，足球滚进了空门。

小猪巴斯蒂安・施魏因施泰格打进了马迪堡青年队的第五粒进球！

上半场结束，马迪堡青年队更衣室里一片欢乐。半场5:0，太梦幻了，简直不可思议。克洛普把每个人都狠狠地表扬了一番，包括基本上没有什么机会做出表现的守门员克拉克・艾德蒙。

以前汉诺威96是这里的老大，他们青年队则是地区联赛里这里的老大，马迪堡青年队对上他们毫无优势可言，非负即平，就像一座大山，沉重地压在小伙子们心头。然而，就在刚刚过去的四十五分钟里，马迪堡青年队的小伙子们狠狠地把大山翻出一个跟头，五个跟头。这种欢乐的气氛，随着马伦主席进到更衣室里宣布赛后发奖金而到达了高潮。

下半场比赛继续，汉诺威96青年队一口气更换了三名队员，可局面仍然没有多大好转，场上局势依然被夜店六君子领衔的马迪堡青年队牢牢地控制着。

第五十五分钟，马迪堡青年队获得前场角球机会，禁区里涌进了双方十多个球员，你争我夺抢着位置，拥挤得就像多年前中国抢购化肥的村民。卓杨也跑进来凑上一脚热闹。

小猪开出角球，足球高高飘飘飞进禁区，被汉诺威96青年队中后卫一头顶了出去，回撤了几步的德容抢下落点，调整一下后抡圆了右脚，来了一记势大力沉的远射。足球穿过人群缝隙飞向球门，门将伊齐基尔反应不及仓促扑救没碰到球，可惜足球砸在横梁上。

球高高弹起，又笔直落下，落点下的卓杨仰头看着足球，身后两名对方后卫贴着他也在紧张地寻找位置抢落点。卓杨背对着球门，足球朝着他头顶坠落下来。两名防守的后卫不是很担心，因为通过前面的比赛，他们没有发现卓杨用头处理过足球，很可能这个中国小子根本就不擅长头球，他们只需要在足球落到适当高度时，起跳把球顶出去就ok了。

他们想的没错，卓杨根本就不会头球，从来也没练过，球场上所有问题他都会拿双脚来解决。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卓杨不会头球，不代表他不会处理高空球。

只见他使劲往后一靠，将两名后卫挤走离开自己身体，然后右脚抠地，重心稍微向右偏移，双膝向前弯曲，猛然发力，整个人腾空而起，像航母上起飞的舰载战机。空中的卓杨上半身向后倾倒，迅速抬起左腿，左脚高高扬起迎向下坠的足球。

当卓杨用凌空倒勾姿势踢中足球时，他的左脚要比起跳的两名后卫头部高出四十多厘米。这一刻，他身体卓越的协调性和柔韧性展露无遗，超强空中平衡能力使他的动作舒展优美，像一只临空一击的苍鹰。

就像排球比赛里超手扣球一样，足球从两名后卫的头顶上呼啸而过，狂野之中砸向球门。

足球由上而下，斜向劈在球门线上，反弹过后被球门里的网格拦住，球网向后高高扬起，像大海扬起白色浪花。

神奇的大四喜，每一个都精彩纷呈。闪电一击的远射，连过四人的奔袭，零角度凌空抽射，飞翔招摇的倒勾。四粒进球风格迥异，或诡异，或灵动，或刁钻，或霸气，却都完美无暇。

每个人都在为卓杨欢呼，甚至汉诺威96青年队的球员都在不由自主发出赞叹。

当一个人只比你强一点时，你会妒忌他，甚至因恨成仇。可当他远远超过你，让你根本无法追赶的时候，你所能做的只有仰望和崇拜，起不了丝毫嫉妒之心。你会去妒忌月收入一万元的老同学，会妒忌开二十万汽车的邻居，但你绝对不会妒忌比尔・盖茨和巴菲特。

全场球迷如痴如醉，他们已经不再区分汉诺威或马迪堡的阵营，全都在为卓杨雀跃欢呼。

这一场比赛，成了以卓杨为名的狂欢，这一场的许多观众，自此成为卓杨一生的球迷，成为卓杨永远的追随者。

瑞莎科娃没有欢呼，他安静地看着赛场上的卓杨，眼神中流转着霓彩。此刻这个大男孩散发着阳光的魅力，万人高喊着他的名字。队友簇拥下，卓杨就像光芒四射的神。

瑞莎科娃沉醉了，此时的卓杨让她再也无法自拔。

马克骄傲地站在看台上，目光中充满了自豪。这个人是我的朋友，这个全场瞩目的人，他是我的朋友，我的球票是这个你们为之欢呼的人亲自送到我手上的。

我，马克・文斯特，我是卓杨的朋友！

――+――+――

比赛进行到第六十二分钟，有些体力不支的卓杨被卡尔・兰德替换下场，再次引发全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年轻的中国男孩向四周，不，三周看台上挥着手，因为童话般美丽的维克多球场只有三面看台。

卓杨慢慢朝着场下走去，尽情享受属于他一个人的欢呼，这是他的荣耀时刻。

在场边，和被换上场的卡尔・兰德拥抱过后，卓杨回到了替补席。

他被克洛普抱在怀里，卓杨说：“谢谢你，先生！”他感谢教练让他首发。

“不，卓，应该是我感谢你，全队都应该感谢你。谢谢你，卓！”克洛普紧紧拥抱着卓杨。

随后小猪施魏因施泰格被杜克・莫特利换下，跑动距离最多的德容也被换下来休息。

大局已定，克洛普要保护关键球员，马迪堡青年队在本周三，还要奔赴客场踢一场德国足协杯的预选赛。

全场最后比分定格在7:0。八十四分钟时，队长佩尔・默特萨克接到蒙托利沃发出的角球，头球冲顶一蹴而就。默特萨克的头球无论攻防都有相当的功底，他常常成为前场定位球战术中的秘密武器。

比赛结束后，默特萨克找到老对手和老朋友马里奥・戈麦斯交换球衣。

“佩尔，恭喜你，你强大了很多，你的球队很棒，你有一位了不起的队友。”戈麦斯由衷赞叹道。

“是的，马里奥，我的确有一位很棒的队友，他非常棒。”默特萨克毫不客气。

“希望我们尽快在一线队再次交手。”戈麦斯为自己和默特萨克加油。

默特萨克：“……”。

你奶奶个腿儿，你们一线队在乙级联赛，而且今年有冲甲级的希望。我他妈一线队在丙级，而且弄不好明年还要降。两个队错着地球和仙女座星云的距离呢，你诚心的吧？

惨败后沮丧的马里奥・戈麦斯脑子里哪来那么多弯弯绕，只是单纯礼节性地祝福默特萨克。

其实汉诺威96俱乐部和马迪堡俱乐部之间相互关系一直以来还是非常不错的，大概是因为马迪堡俱乐部常年混迹于低级别联赛，和在甲乙级之间沉沉浮浮的汉诺威96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原因吧。两个老板私人关系也很好，彼此还有生意上的合作往来。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马迪堡青年队6胜3平，积21分登上了地区联赛积分榜首位的位置。在较早前开始的比赛中，原本排在榜首的巴恩斯托夫队输球了，他们客场0:1输给了马迪堡青年队上一轮的对手阿尔格米森。

卓杨更是以八粒进球排在射手榜的第一位，虽然他只打了三场比赛，而且三场比赛都没有打满全场。

何况他还有五次助攻。

散场之后，卓杨找到瑞莎科娃和马克，让他们稍等片刻，等自己淋浴完后一起回学校喝两杯。马克强行要走了卓杨的球衣，说要做卓杨天字第一号球迷，要把本场大四喜的球衣保存起来，等将来卓杨成了大明星，这件球衣就值老鼻子钱了。

于是，女流氓瑞莎科娃又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地欣赏了一番卓杨的胸肌腹肌马甲线。

集体淋浴完，默特萨克提议大家出去嗨皮一下，躁动的年轻人们当然无可无不可。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建议大家去自己家，弄些烤肉啤酒开个烧烤派对。小猪的富豪父亲在汉诺威市东区有一栋偌大的独立别墅，前后院子带花园，小猪平时就和父亲住在那里。最近老施魏因施泰格先生因为生意去了意大利，小猪就自己和两个来自阿尔巴尼亚的佣工在豪宅里。

“那个，我还有两个朋友在外面……”卓杨有些犹豫。

“一块儿，一块儿去你知道吧，让你的朋友一起去。”小猪施魏因施泰格是个欢跳性子。“干脆有女朋友和老婆的都一起带上，人多热闹你知道吧。”他也是怕了再去‘幻觉’，臊得半死，憋得半死。

小猪的提议大伙全票通过，最后决定，由小猪和德容这两个单身汉先行去超市采购，其余人带着自己的女人稍后赶往东区。

克洛普教练不知道从哪里悠悠地冒出来，又把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吓得‘嗷’的一声。

“要喝红酒吗？我那里有一瓶海上将军，很有些年份，你们看要不……”

“先生，请等一下，我们都知道您为了球队很辛苦，操碎了心。”默特萨克说的诚恳万分，克洛普听的热泪盈眶。“每当夜晚，我们都会思念独自一人在半岛上的先生。先生，您很不容易！”

克洛普感动的一塌糊涂。

默特萨克又接着说：“我们不能那么自私，拿走您的酒，先生您还需要在孤独的夜晚依靠它入睡。所以，先生，请收好您的海上将军，我们不能那么自私。”

小猪施魏因施泰格：“对呀对呀！”

卓杨：“先生，您一定要好好休息，年纪大了，熬夜对老年人身体不利。祝您有个好梦！”

蒙托利沃：“晚风卷起款款波浪，却不知打湿谁人衣裳。先生，好梦。”意大利人永远文艺范。

德容：“先生，您快去休息吧，我们就先走了，手头上还有一大堆事儿呢。”

尤尔根・克洛普：“…………”

一帮卑鄙的年轻人四散而去，背后留下克洛普哀怨的眼神和破碎的心。

――+――+――

卓杨一溜烟跑出去找着瑞莎和马克，把事情一说，年轻人哪有不喜欢参加聚会的，马克高兴地都要飞起来咬人。

“那我算是什么身份去参加聚会呢？”瑞莎科娃打趣道。

“算是……我的朋友吧？”卓杨窘窘的。

“只是朋友吗？那好像不太合适耶”瑞莎科娃看着卓杨的傻样子开心地笑了。

“我是你的司机，美丽的瑞莎科娃小姐就算是我的雇主吧。”

瑞莎科娃‘咯咯’笑着挽起卓杨胳膊，后面马克心说：两个狗男女，一定有奸情！

――+――+――

派对就在小猪家别墅的后院游泳池边，天气渐凉，已经不是很适合室外游泳，但树叶形的泳池，池水倒映着月牙和星辰，还有城市的灯火，围在周围看着会颇有些温馨的气氛。

旁边桌子上堆满了啤酒、饮料和水果，两个烧烤炉呼呼冒着火，炉子上烤肉滋滋地流着油，看着让人食指大动。卓杨用中国方式烤着牛排和鸡腿，唯独遗憾没有孜然。

他已经把瑞莎科娃和马克介绍给了自己的队友们，瑞莎的美艳引起了一群狼惊呼和怪叫，龌龊地和卓杨打趣。卓杨在尴尬中颇有些得意，小男人的虚荣心。

至于马克，被大家自动过滤掉了。

一共来了十二个俱乐部队友，除了夜店六友，还有威利、克拉克、比利、特伦斯、卡尔、杰克等平时关系不错的几人，其中十个人带来了女友或老婆，十三男十女（还有一个打酱油男马克）乱七八糟的吃着喝着，不时传来大呼小叫地笑。

卓杨被队友们不停地灌啤酒，谁让他人缘好呢。酒过若干巡，些微有点上头的卓杨和瑞莎科娃在小猪家豪宅的院子里溜达着。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月上柳梢头，酒壮怂人胆。美人当前，谁还能没点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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