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传记计划与海盗作战
亚历山大•莫尔京在帝国的娱乐新闻业界里享有“八卦王”的称号。他在获取名星和公众人物的绯闻秩事的手段上很有一套，而且他的妻子就是“方孔星城”商业运营公司的安全主管。单单透过这一个渠道，他就足以为旗下的“帝国八卦阵”传媒采集足够的图像资料。
一年多以前，莫尔京陪同休假的妻子在“方孔星城”伽摩内衣店购物时就碰到了姜子钺。他当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没有穿军装的年轻人就是前不久被官方新闻媒体吹捧得神乎其神的战斗英雄。看到姜子钺与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前来逛街，莫尔京很快意识到其身上的新闻价值和“八卦潜力”。他利妻子的关系，从“方孔星城”安全监控系统里挑选了若干有价值的图像片断。一篇有关于“易”星英雄姜子钺与女友上街买内衣的报道迅速被炮制出来。
可是在最后截稿时刻，莫尔京收到了姜子钺因为与一名女军官在“伊谢尔伦”行星军官公寓里违纪过夜而被开除的消息后，立即取消了这篇报道。当时他并不了解姜子钺被开除的内幕，而且官方媒体很低调地做了处理，他认为姜子钺已经失去成为“八卦焦点”的重大价值。况且，一个未婚男青年陪女孩子上街本来就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那篇报道最终胎死腹中。
令莫尔京没有想到的是，一年多过去，姜子钺不仅屡战屡胜，官运亨通，而且短短的时间里竟然就经历了结婚、丧偶一系列人生的大喜和大悲。当官方的宣传片“英雄的召唤”出炉后，莫尔京马上回想起前年那篇报道。
这时候的姜子钺几乎具备了一切成为“八卦焦点”的“资质”，民望高涨、年轻有为、青年丧偶，又与“八卦”中的女主角丹娜有着容易引人联想的过往，加上官方宣传片铺垫在前。于是《英雄•女友•情趣内衣和罗马大餐》应运而生。
不过，就内容而言，莫尔京的大手笔并没有半点贬低姜子钺的意思。相反，他以夸张而宣有低俗趣味的言语把姜子钺与丹娜的关系，升华为“英雄配美人”的历史宿命。这也给后面其他娱乐传媒的报道奠下了基调，以至于有些报道把他们比喻成“项羽和虞姬”！
这种说法让姜子钺的老妈姜小琪十分恼怒，在她眼里这分明是在暗示儿子将以悲剧命运告终。因为项羽和虞姬的最终命运便是“霸王别姬”。只是姜子钺和丹娜对这个倒不在乎，丹娜并不太清楚“霸王别姬”的中华典故，姜子钺也自认为远远比不上西楚霸王。他所愤怒的是，莫尔京的报道就像揭开了潘多拉魔盒，使他和家人以及朋友成了全国人民的焦点，生活受到严重影响。
尽管莫尔京已经解释了是来道歉和商量重大意义的事情，可是姜子钺还是非常恼怒地说：
“你还能做出什么重大意义的事情？我和一位普通的女性朋友进商店购物，居然都能被你说成是象征着爱情的萌芽。拿别人的隐私给自己赚大钱就是重大意义吧。”
“请您别生气，我并没有写出任何不利于您和你的朋友的名誉的言语。由于您出演了官方的宣传片，加上近来的频繁报道，使您的人气十分高涨。所以，我们公司懂事会希望能为您出一部传记。您是知道的，根据帝国的法律，为活着的人作传必须得到当事人的授权。”
“给我写传记？”姜子钺感到有些意外。
“是的。我们的策划方案与采访计划已经发到您的邮箱里，您查阅后可以随时联系我们。由于您的名气，如果传记得以出版，保守的销售额将会高达一千万金马克以上，您将有百分之二十的版税。”莫尔京的口气显得十分诱人。
但是姜子钺对传记并不感兴趣，而对莫尔京那篇《英雄•女友•情趣内衣和罗马大餐》引发的麻烦却耿耿于怀。他严肃地说：“等我死后再给我作传吧，那样你们还不可用付我稿费呢。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莫尔京先生，希望不要再浪费你我的宝贵时间了。请吧。”
“请您听我说，姜上校。这可是个大好良机啊……”
“请你马上离开。”姜子钺显得咄咄逼人，“如果你对今天的接待有什么不满，可以向国防总部纪律纠察办公室投诉。”
说完，他站了起来，强调道：“请你马上离开，莫尔京先生。”
莫尔京见姜子钺态度强硬，只好悻悻离开。
秘书丹娜•庞帝克列兵走了进来，大声报告：“长官，执政官召见。要求您马上到枢密院见他。”
“知道了，我这就出发。”姜子钺说着便从衣帽架上取下军帽和军大衣。
可是丹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退出办公室，而是站在原地，轻声说道：“长官，我有个请求，能提出来吗？”
“说吧。”
姜子钺只顾着穿上自己的大衣，整理仪表。他并没有注意到丹娜脸上的表情变得紧张，而且满脸通红。
丹娜犹豫片刻，才鼓起勇气，说道：“我能请你吃晚饭吗？就在今天。”
姜子钺怔了一下，才抬起头注视着她，脸上泛起一阵苦笑，慨叹道：“现在可是满城风雨啊。”
“你担心什么？我们可是清白的。”丹娜认真地说。
姜子钺认同地点点头，说：“好吧。我回来再定个时间。”
“谢谢，维特。”丹娜高兴地说，连礼也不敬，便开门出去。
工作场合，她竟然像以前那样叫起自己的英文名，让姜子钺倍感意外。
姜子钺并不知道，他离开后，整个办公室却像炸开了锅似的。女人们都在庆祝丹娜约上司成功，丹娜刚才的话就是按照她们的想法说的。
“这样做好吗？”当事人，丹娜•庞帝克却有些不知所措地问。
“这叫做顺水推舟。既然世人都把你们看成一对了，就不要浪费这种机会，借助舆论的力量，成就你的金龟婿梦想。”科室主任迪丽亚•瓦西里耶芙娜•伊万诺娃上尉眉飞色舞地教导年轻的部属。
“可我没想跟长官发展到你们期望的关系。”丹娜摇摇头说道。
“不，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就不能放弃。”伊万诺娃赶紧说，“女人一旦认定了爱情，就得全力以赴。”
“是啊。”其他人赞同道，“虽然他结过婚，可是那不是更好？”
“对，有过婚姻生活的男人对女人更加体贴和周到的。”
“丹娜，你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年轻貌美，而且跟他早就认识了。用你的温柔与美丽，让他那颗因为丧偶而饱受创伤的心灵得到抚慰。他会一辈子感激你，并且永远匍匐在你的裙子下的。”
女人们七嘴八舌地引导丹娜起来，暂时把工作搁在一边。
帝国的首都新罗马市已经是满城风雪。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从阴沉的天空飘撒下来，把帝都的繁华与喧嚣披上一层洁白的外衣，显得格外浪漫。
可是这美好的雪景之外，大批帝国军战列舰和巡洋舰已经奔赴国境，准备大规模的厮杀。
恢宏的帝国枢密院里，姜子钺见到了执政官汪泽仁。
一见面，汪泽仁却开玩笑地说：“我们的大情人，战场风光，情场也英明神武啊。”
“阁下，您也会开这种玩笑。”姜子钺只好陪着笑脸说道。
汪泽仁却认真地发出感慨：“有时候，我还真是妒嫉你。年轻，英俊，身边的女人又多又漂亮。”
对于他的话，姜子钺不好作回应，只好严肃地说：“阁下召见，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
“有两件重大的事情。”汪泽仁说道。
接着他告诉了姜子钺有关于“三头狗”作战计划的主要内容，然后说道：“巴登布罗克元帅向来自视甚高，对自己的作战计划充满信心。但是，她的计划并不是太保险，为了更有效地牵制联邦国防军，我想抽调边境舰队的力量，再度组成一支海盗舰队，侵入联邦境内。”
“您希望我来指挥这支舰队？”
“是的。没有比你更好的人选了。”
“我能拒绝吗？”
姜子钺提出问题时没有半点迟疑。他并不喜欢这种战争方式，在他眼里，这样做不太名誉。上次的“海盗作战”算是被逼的，而且实质上也都只是与联邦正规军进行正面对决。但这一次，汪泽仁显然要他去当真正的星际海盗。
汪泽仁看了看他，说：“这可是一个升迁和立功的大好机会。”
“可是，阁下。这种作战方式我无法接受。”姜子钺说道。
他的语气表明他的内心感到痛苦，因为汪泽仁的提议勾起了他对萝塔的怀念。那些“白头海盗，光头男女”的美好日子里，与他并肩战斗的妻子萝塔•斯陶德特、白头格斯•怀特黑德都已经离去，剩下他行单影只。
“那你能推荐一个人来代替你吗？”汪泽仁问道。
姜子钺想了一下，摇摇头，说：“阁下，请恕我直言。这种作战不仅不道德，而且容易使您的名誉受到损害。”
“胜利面前，我们没有选择。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接受这个任务，我也不勉强你。”
汪泽仁倒是显得很大度，他早就料到姜子钺必定会坚辞不就，但他还是把他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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