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升官发财
林触又入宫面圣去了，王弃则是留在酉楼地宫等待消息。
从种种迹象可以看得出来，皇帝的某些想法已经发生了改变，所以随之而来的，很可能会有一场大变动……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暗卫来说。
事实上也是如此，京畿附近的暗卫都听到了风声，一个个都返回了酉楼地宫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变局。
首先那道‘大赦天下’的旨意是先出来了，很有意思，绝口不提小去疾的事情，反而是随着一道‘罪己诏’一起来的。
皇帝为如今糜烂的北方战事认错了，他承认了自己近年来的穷兵黩武，希望能够得到天下的原谅。
所以伴随着‘罪己诏’的下达，便是‘大赦天下’……
不可否认，这个时代的人心思还都单纯，只是这一套组合拳操作，立刻就使得这大彭离散的人心又凝聚了起来……皇帝这些年是做得不好，可是他老人家自己都知道错了还下了‘罪己诏’。
老百姓们，甚至是那些士族大家们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选择原谅啊。
皇帝陆徹都知道自己错了，那么就期待他知错之后会有什么改变吧。
不处于这个时代中，王弃是无法理解这一道‘罪己诏’在当世是何等威力。
反正他身边的暗卫之中就有不少人被感动哭了……这泪点真低。
而这只是昭告天下的，还有一些事情则只是相关衙门知道……
那就是关于曾皇孙陆去疾的安顿。
皇帝陆徹下诏令：曾皇孙失而复得，故赐名为‘寻’，并录入宗室。
又令至掖庭，着令掖庭择选女官抚养曾皇孙陆寻，直至长大成人。
这是混在诸多诏令中的一条，王弃最关心的一条……那掖庭女官是谁？理所当然的是掖庭中武力值最高的那个啊！
所以，他的小去疾就这么可以领回家养起来了？
他的心情就这么美了起来，直至旁边人忽然向他贺喜才能反应过来。
皇帝又有诏令：廷尉监丙纪和郡邸狱王弃守护曾皇孙有功，迁丙纪为弘农太守赐百金，迁王弃为金吾卫司马赐百金。
所以，他怎么就去金吾卫了？
等等，金吾卫是个什么东西，他听着是耳熟，但那只是前世记忆中的历史知识。
如今的长安好像只有中尉统帅的缇骑守卫京畿，根本没有执金吾这个官职，更没有金吾卫啊。
然后他就知道了……
皇帝有诏：迁奉车中郎将陈昀为中尉，改中尉为执金吾，秩中两千石，负责守卫京畿。
留缇骑原职不变，增设金吾卫。
而后迁射声校尉林触为金吾卫中垒校尉，秩比两千石。
迁屯田校尉梁取为金吾卫京辅都尉，秩比两千石。
王弃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是这暗卫，整个都要改个名字变成金吾卫了。
所谓金吾即为‘金乌’，乃是象征太阳能驱除邪祟的神鸟。
那么这金吾卫的职责与意义也就一眼即知……为皇帝荡平皇城下的一切邪祟！
如此一个改名，也意味着暗卫将从原本的幕后走上台面，从原本的主动出击变成拱卫皇城的暗面。
暗卫四大校尉的另外两个还没说法，但是可以预计等到北伐归来之后必然又是两个秩比两千石的校尉或都尉了。
秩比两千石的校尉，这绝对是高阶军职了，甚至比大部分将军的俸禄都要高。
那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做的原奉车中郎将更是了不得，执金吾秩中两千石，这直接就是九卿级别了！
如此看来，这似乎是陆徹对暗卫众人的一次集体封赏，有那么些‘善始善终’的意思。
而他的‘金吾卫司马’一职还没有落实，具体应该是等金吾卫中各种职权都分割好了之后才会定下来……当然肯定还会是在林触的‘中垒校尉’麾下做事就是了。
大约过了整整两天，林触才行色匆匆地从宫中回来。
他看了眼面前的一众属下，微微颔首道：“大家应该都知道了，暗卫已经是过去式，现在我们可称为‘金吾卫’。”
众人纷纷点头。
王弃的身边就是徐平，他已经完成了林触的嘱托从皖县抽身回京。
接下来应该就是一番内部人事安排了，徐平作为先前林触麾下最为倚重的一名军司马，如今必然也不会亏待。
果然，在一番复杂的人事调动之后，徐平和王弃分别成为了林触的左右司马，秩六百石。
这已经是中上层军官的待遇了。
而王弃的爬升速度也是让旁人一阵眼红……从一个小兵直接就跳级到了金吾卫中垒右司马，这是什么提升速度？
更重要的是，暗卫的那一套功勋职衔体系也被原封不动地照搬了过来，而一番论功行赏之后，王弃的在金吾卫中的功勋职衔也达到了‘千人卫’级别。
功勋职衔是给暗卫们辛苦付出的一套补贴体系，职衔越高当然能够享受的福利也越高，而王弃还压着部分自己先前的功勋没有兑换，否则直接升到‘万人督’都是有可能的。
而硬要比较的话，‘千人卫’的福利补贴相当于是秩比千石的大官了。
所以福利津贴比实际的官职俸禄还高，两者相加实际所得甚至还要超过丙纪这个两千石的太守！
当也是王弃功劳够大，足够服众才能如此，否则这很容易会引起林触麾下众人的不满。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冉姣也背上了一个金吾卫中垒校尉部军侯的职务，然后职衔也因为功劳累积兑换之后达到了‘千人卫’级别。
王弃瞬间觉得自己家可能要不得了了……一门之中夫妻两个同时领俸禄，这加起来一年的‘家庭收入’直接超过九卿级别……嗯，想想都觉得有些冒犯。
但是他这实际薪水再多还是得要听林触的话，他很快也得到了指令。
中垒校尉负责长安以及周边陵县安全事务，所以林触坐镇长安居中指挥，左司马徐平率领本部前往渭水北岸，右司马王弃则是负责渭水南岸。
说起来徐平负责渭水北岸，那里有阳陵邑、长陵邑、和在建的茂陵邑三个大辖区，而王弃则基本只需要负责霸陵邑一处……看起来很不公平的样子。
实际上，徐平有旧部帮忙自然无碍，可王弃哪里来的旧部？
他得重新招募人手才能将这辖区撑起来，所以这其实也算是林触给王弃的一个小考验吧。
……
当一切都交代好了之后，王弃也该去自己的辖区了。
统领霸陵邑明里暗里的治安，甚至霸陵邑原本负责治安的缇骑也会名义上归他管辖，这职责可大着呢。
只是还没等他这个‘光杆司令’上任呢，林触就又单独叫住了他。
“让你管理霸陵邑，其实我也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不过你大可放心，霸陵邑就在长安城外，寻常事务我都可以替你代理，唯有一点……
王弃稍稍定了下神就思考了起来……他和冉姣其实再有五个月就要去乾坤正道参加抡才大典，怎么可能真的安排给他一项长久的差事？
所以霸陵邑的安全由林触直接出手代理那是理所当然的，而他又为什么会被安排了这个差事？
这个差事只是明面上的，而且他如今也恰好居于霸陵邑中……
他忽然醒悟地说道：“阿姣姐已经带着去疾回家了？”
如今‘去疾’就成了那孩子的小名，但王弃依然愿意以此来称呼。
林触点点头道：“陛下并不愿意将那孩子养在宫中，便让我找人托付适合的人家照看……如今我看来看去，也就是阿姣家里适合，毕竟那孩子与你们亲切，刘氏也需要个孩子陪伴解闷。”
他这么说的时候其实是带着些歉意的征询意思……毕竟这小去疾的身份虽然被陆徹承认了，但他父祖叛乱的罪名却是实打实的。
哪怕陆居父子再怎么冤屈，他们的行为就过程与结果而言都是属于矫诏谋反……如此一来这孩子的未来前途可想而知。
事实上也是，陆徹也只是恢复了他宗室的身份，其余的却是什么也没有了。
所以此时供养小去疾在旁人眼中根本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反而是一个大累赘。
哪怕是林触也不好意思托付他人，唯有冉姣是他义女，或可交托这种在他眼中的‘私事’。
在他眼中，照拂小去疾就是一件属于他私人的事情，只是他身份问题不便亲自照看，才要寻亲近之人代办。
王弃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却是心中暗叹：他才是那个最亲近的人啊！
不过这样也好，阴错阳差之下小去疾还是由他来照料。
而且冉姣也是知情人，阿母刘氏也是个温厚良善的老妇人……如此，再好不过了。
所以他抱拳道：“林叔叔，我明白了，必然会好好照顾曾皇孙，不会让他再受一丝委屈。”
外人又怎知，去疾是曾皇孙，而他也是货真价实的皇孙！
“好，不过你们现在住的那地方是小了一些，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林触又似是提醒地说了一句。
王弃听了哪里还不知道意思，了然点头道：“我明白，回去就物色一处好宅院安置曾皇孙和刘阿母，林叔叔你就放心好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却是又提出了个要求：“不过林叔叔要我做右司马负责霸陵邑的安全，我总归是不能真什么都不做……不知是否能够问林叔叔要个人？”
林触当即点头道：“要什么人你尽管开口。”
王弃想了想问：“不知老包在何处？”
林触当场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王弃竟然会提到老包……
他说：“老包那条腿终究还是残了，这老东西也是够狠，愣是削掉了自己大腿上三成多的肉……如今外伤是好了，只是腿上缺了这么多的肉自然也是瘸了。”
“再加上他年纪也不小，便给他找了个闲职安置着……你看上他了？”
王弃点点头说道：“老包虽然瘸了一条腿，但是那一身本事还是在的……我想招募老包去我那里当副手，顺便也一同看护曾皇孙。”
林触一开始还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觉得有理，然后随后他念头一转，忽然间就发现了王弃的小心思……刚才都说了，王弃那个右司马名义上是管辖霸陵邑，但实际上是受了私人嘱托看护曾皇孙的。
而曾皇孙接下来就会住他家里。
也就是说，他把老包要过去了，其实也是给他‘看家护院’的？
林触的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就觉得这小子真是贼精贼精的……
不过他觉得这未尝不是给老包的一个好归宿，反正他在哪闲着不是闲着……
片刻之后，王弃与老包就一同骑着马出城前往霸陵邑……如今他们是金吾卫，可以名正言顺地配‘公务车’了。
说起来这还是王弃第一次骑马，这让他颇为紧张。因为没有马镫，他很担心自己自己什么时候会从马背上摔下去。
不过真骑上去以后，他却不得不感谢王大山从小对他的严格要求了。
他很快就找到了骑马与扎马步的共通之处，然后很快就掌握了诀窍。
要像那些弓马娴熟的骑将一样骑马作战是不可能的，但是日常买菜代步是没问题的……恩，好像混进了什么奇怪的想法。
一路上老包倒是对自己的新工作很是激动，他最怕自己就这么成为一个‘废物’，所以王弃让他帮忙搭建‘右司马部’他是真的很上心。
他自知腿脚不便没办法再冲锋陷阵了，所以很自觉地将自己定位成了‘军师’，然后已经开始给王弃进行长远规划什么的……
王弃一路上听着有些心烦意燥，因为长远规划什么的他完全没这个概念也没这个打算啊。
所以他在进入霸陵邑繁华地段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对老包说道：“我现在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老包，这件事我想过了，非你不可。”
这是王弃新官上任给他的第一个任务啊，老包分外上头，连连拍胸脯表示自己一定能够办好。
王弃看着他也表现出了十分信任的神态来，随后拍着他的肩膀道：“这样，你先去帮我查查看这霸陵邑内有没有适合的房源，曾皇孙借住在我家，可不能委屈了他。”
就这……老包呆了一呆，他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个任务竟然是这……不过他很快回过了神来。
没错，这是为了曾皇孙服务，自然是要尽心尽力做好的。
看到老包眼中的火焰，王弃连忙又说：“不用刻意找那种大宅院，只要普通院子就行。但得靠近繁华地段，还有最好要临水。”
老包听了露出明悟状道：“放心吧，这种小事要不了一天就能有结果。”
说着他就干劲十足地与王弃岔开，已经目标明确地去忙了。
王弃见状也是笑了起来……有这么个‘包打听’在身边，许多事情果然可以轻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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