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无杂质……
若非她提起，他都没察觉到食物里面那丝若有似无的玄妙竟是无杂质。
连丹药都有让人无法摆脱的丹毒，她做出来的东西不但美味，还不含杂质，吃了也不影响修炼，传出去只怕没辟谷丹什么事了，到时怕是整个修仙界的人都想抢她。
而且，听她话里的意思分明是不知道的。
“没有吗？”苏玖被他看得心慌慌。
“可服清浊丹，不过，你不需要。”沐寒川淡淡地回答。
“我为何不需要？”苏玖诧异。
“你做的吃食没有杂质。”
嗯？
没有杂质？
没有杂质！
苏玖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后，惊得脑子都劈叉了。
所以，这是哪怕调味料还差那么一点点，她做出来的食物也那么好吃的原因？
再看向吃个不停的汤圆，这就是它为什么只吃她做的食物的原因？
苏玖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
虽然在修仙上她还是菜鸟级别，但她也是知道丹药吃多了会在体留下丹毒的，更知道修仙界之所以宁可吃辟谷丹也不愿吃五谷，就是不想体留下杂质，有碍修炼。
她这是点亮了金手指吧？
“树大招风。”沐寒川见她眼神亮晶晶的，不由得提醒一句。
苏玖自是知道的。
如果她做的吃食没有杂质，传出去必然会引起轰动，辟谷丹还有丹毒呢，没有杂质又香喷喷的美食，傻子都知道选哪个，而掌握这独门绝技的她，犹如三岁孩童抱金砖过闹市，到时候无依无靠的她就任人宰割了。
苏玖有点麻爪，还让不让人愉快做吃吃吃的了。
不过，反过来想，没有杂质好啊，就凭这个，等她将来在修仙界发展美食，分分钟能成功，至于树大招风，她又没准备现在就开干，到时候车到山前必有路。
苏玖向来不是爱纠结的人，想通了就有心情继续吃吃吃了。
沐寒川见她面上并无担忧之色，想来心里已有打算，便不再多劝。
……
吃完饭，苏玖收拾妥当，回身发现沐寒川还没走。
他拿出一个储物袋，瞥见她放在一旁的兔斧，又拿出一把剑，“这把剑适合炼气期到金丹期使用。”
“无功不受禄。”别以为她没看到他嫌弃兔斧的眼神，好吧，其实她也嫌弃。
“了方才顿悟的因果。”
苏玖：……她真不觉得那是自己的功劳。
沐寒川将储物袋和剑放在桌上，转身走到不远的湖边空旷处，心念一动，本命剑出现在手里，寒光冽冽。
苏玖看着桌上的储物袋和剑，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苏小道友，收着吧，顿悟不是一般的机遇，有人穷极一生可能都遇不到一次。修士最重因果，这位真君是在了结因果。”李逵等沐寒川走了才敢走过来说话。
苏玖听了点点头，既然是了因果，她不收岂不是得罪人，果断心安理得地收了。
她抬头看向沐寒川，只见他手握寒光雪剑，在湖光夜色下练出残影，剑光闪闪，挥出的每一剑都带着斩破苍穹的气势，叫人看了热血沸腾，忍不住也想拿起手里的剑练起来。
苏玖想起自己那么菜的招式，也拿起桌上那把雪银色的剑，找了个地方，按照食味楼掌柜给的那本入门书里面写的剑法基础练起来。
李逵看了也很激动，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这样的剑法、剑意，他张开手想握剑，最终只能握紧拳头，黯然放弃。
曾经，他也是个剑修，可惜……
不一会儿，一道冲天的剑意朝四面八方铺散而去，所到之处无不结霜，万物臣服。
李逵瞪大了双目，这万物冰封的剑意只有一个人有，那就是玄清宗天冰灵根的昭衍真君！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昭衍真君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你们感受到了吗？方才那道剑意。”
“我也感受到了，很强大，可能是化神期的剑意。”
“没听说过散修里有哪个化神期的剑修。”
城门外的临时修炼场议论纷纷。
这边，苏玖专心致志地练剑，沐寒川造出的动静也没让她分心多少。
无论是她还是原主，都是第一次使剑，在雍城能越阶战胜那个散修，一是那男修足够自负，二是她的功法和足够的灵力，三是汤圆这个挂。
她现在要从剑法基础练起，首先是步法、手势，再是削、刺、斩、劈、挑、划等动作。
手酸得抬不起来了就用灵力消除疲劳，她半刻也不敢停，尤其经过被打劫后更迫切地想要变强起来。
沐寒川融合完顿悟所得，剑意更胜以往，收剑，周边霜雪自化。
月上中天，他抬眸往小姑娘的方向望去，本以为她或在打坐修炼，或在钻研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没想到是在练剑。
小小的身影在那里不停地挥剑，小脸因为认真而绷得紧紧的，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在天剑峰上整日不停挥剑的，小小的自己。
他飞掠过去，“膝不够直，手不要抖，劈的速度不够快。”
苏玖差点没坚持住姿势，咬咬牙膝部挺直，发酸的手也握紧了剑。
沐寒川上前从后握住她的手，一股冷香钻入苏玖的鼻子里，不过她没有心思去分辨，因为大佬已经亲自带着她练起来。
李逵看完沐寒川练剑，又看到沐寒川亲自手把手教苏玖，他觉得自己的下巴已经惊掉了。
修仙界谁不知道这位冷情，心中只有剑，常年在外历练，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修仙界所有艰险的地方都被他走过了，在修仙界四域留下无数传说。
“只需熟练这些，出剑快狠准便行。”教完整套基础动作，沐寒川放开苏玖。
苏玖诧异地看向他，果然是剑修，竟一下子就看出她只是想尽快熟练使剑。
沐寒川教完也才意识到自己竟亲自教一个小姑娘练基础剑法，许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孩时的自己。
“多谢真君指点。”苏玖真心诚意地弯腰抱拳行礼。
沐寒川颔首，拂袖，身影一掠，人已经在湖中心的巨石上盘膝坐下打坐，远远看去，就好像湖中坐了位仙人。
苏玖收回目光继续练剑，经由大佬手把手教过后，一整套练下来顺畅多了，之前她练得不连贯。
李逵本来想上前同她说沐寒川的身份的，但是想想便作罢了。不知道那人是昭衍真君也许就是她的机缘，毕竟，若她早知道了还会有这番指点吗？
……
天泛鱼肚白，沐寒川结束修炼，飞身回到湖边。
炊烟袅袅，几乎让他以为还在世俗界。
小姑娘面前有三个灶，其中两个放着砂锅，一个里面熬着粥，一个不知在炖煮什么，另一个柴火灶上放着平底锅，大概是小铁锅变来的，昨晚那蹭了一只鸡腿的男修正在看火，锅里正烙着一张大饼。
粥的香气与饼烙出来的香味提醒他该吃辟谷丹了。
沐寒川摸出辟谷丹，看着小小的瓷瓶，再看不停散发出香气的那一边，默默把辟谷丹收回去。
苏玖把葱油饼烙至两面金黄，用刀子切成一块块三角形的，夹出来放到桌上的盘子里，转身搅拌了下旁边咕嘟咕嘟冒泡的粥，继续烙下一个。
坐在苏玖肩膀上的汤圆是个乖宝宝，哪怕看着那香喷喷的葱油饼都快要流口水了也不敢再扑上去啃，要等饲主一起吃。
“吱。”汤圆看到前任，欣喜地扑上去，前任吃了它就可以跟着吃了吧。
苏玖：……
怎么拯救一只看脸的崽？在线等，挺急的。
苏玖没空去争宠，看到沐寒川出现就跟见到了救星一样，她利索地将锅里的饼烙好，让李逵停火。
她走到另一个砂锅前，揭开盖子，见里面的猪皮已经化成汁，熄火，用干净的纱布过滤出汤汁，加入盐，用中火继续烧，直到收汁至浓稠就可熄火，再轻轻撇去上面的浮沫，最后倒入盘子里，端到沐寒川面前。
沐寒川看着这盘浓稠的汤，刚想拒绝不喝，小姑娘已经脆生生地开口。
“能否麻烦真君用冰将其冻成皮冻？不需要结冰，只需凝固即可。待会我请你吃好吃的灌汤包。”
沐寒川：……
沐寒川这次是真的想笑了，居然有人敢让他用冰灵根冻汤？
换做别个，他可能已经拔剑了，眼前小姑娘眼里明明白白告诉他，她可能，真的只是看到他冰灵根方便，便顺口提了。
见沐寒川不动，苏玖心里咯噔一声！完球了，她用灵根用顺手了，看到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冷藏机来了，却忘了这是位大佬。
一定是昨晚他给了她好说话的假象。
就在苏玖打算收回汤保命时，沐寒川看了她一眼，骨节分明的手在盘子上划过。
苏玖只觉得一股冷气冒出，眨眼间，浓稠的汤汁变成晶莹剔透的皮冻。
每当这个时候，苏玖真是爱死了修仙界。
“多谢真君，桌上已经有做好的葱油饼，真君可以先用。”苏玖欢喜地带着做好的皮冻走了。
沐寒川看小姑娘雀跃的背影，竟不觉得自己的冰灵根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