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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酒仙郡里月满西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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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仙郡里月满西楼

但让西门谙合没有想到的是,青袍和白袍修士往浑城走一遭,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无往而不利的背刺术,只成功了一半。

因背刺虽成功,但青袍和白袍修士没有死。

他们避开了要害。

哪怕西门谙合仍是体会到青袍两位修士情绪的转变,从难以置信到眸中恨意滔天,可若他们不死,但凡把自己喜欢背刺好兄弟的事情传出去,他就失去了先机,再难背刺别人了。

好在结果虽有失,但也算没出大事。

西门谙合看着端坐高位的身影,笑道:“莫家兄弟要让楼主主持公道,但楼主却将他们打落幽冥,两人的表情可谓精彩万分,没想到楼主也是同道中人。”

“别拿我跟你相提并论。”月满西楼的楼主闭目养神,声音很轻,却回荡在整个大殿,给人很强的压迫感,“若非你对月满西楼有益,甚至有功,背刺自家兄弟的事情,我都很难饶恕你。”

西门谙合笑道:“楼主也无需担心什么,你我之间没什么感情,不符合我背刺的目标。”

楼主淡淡说道:“你也得有那个本事。”

他话音刚落。

西门谙合便神色大变。

只觉有一股无形的气机在殿内游荡,紧跟着他便如遭重击般踉跄后退,直接喷了一口血。

楼主的修为更高深了......

西门谙合战战兢兢。

楼主此时皱眉说道:“但莫家兄弟确很奇怪,他们资质平平,甚至在月满西楼里也排不到前列,怎会如此短时间里变强了那么多?”

想着青袍两位修士极力反抗的模样,纵使依旧被自己随手镇压,可他们不该有那样的表现。

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西门谙合说道:“他们此前想借助月满西楼查渐离者冯灵槐的事情,似是常有提及什么姜先生,可就算在浑城里遇到高人,凭他们不堪的资质,也很难再进一步。”

当时他没有机会背刺,但也瞧得出来,那时候的青袍和白袍修士仍与往常无二。

楼主说道:“莫家兄弟坠入幽冥时,有飞剑祭出,兴许凝聚了他们全部修为,速度之快,让我也未及拦截,他们很大可能会求助那位姜先生,纵有极小的概率,也不可忽视。”

“通知下去,让在外的人尽可能赶回来。”

积沙成塔的月满西楼,人多势众,纵然废柴居多,但合加起来的力量也不容小觑,且总楼遍及符箓,只要有足够多的修士灌输黄庭炁,符箓结阵,哪怕是澡雪境修士亦无法轻易攻破。

西门谙合笑道:“楼主未免大惊小怪了一些,整个苦檀,唯有剑神能轻易毁掉月满西楼,就连鱼渊学府祭酒和青玄署行令以及武神祠尊者,想毁掉月满西楼也得付出些代价。”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姜先生,又是跟莫家兄弟混在一块,能有多厉害?最多就是洞冥境巅峰修士罢了,何须让月满西楼的成员都赶回来。”

楼主沉声说道:“月满西楼存在至今,靠得便是谨言慎行,任何可能威胁到月满西楼的存在,哪怕只是一个苗头,也要尽快扼杀,千万不能因为月满西楼掌控着苦檀民心而自傲,在真正的大人物眼里,月满西楼覆手可灭,缺的无非是一个理由罢了。”

西门谙合仍是不以为意,但楼主终究是楼主,哪怕觉得很没必要,也得按照指令行事,若非楼主,他们这些废柴哪有机会活跃,相互礼敬是必然的,遵从楼主也是为人之道。

月满西楼成员分散很广,且也不是每个人都知晓总楼所在,想要在短时间里汇聚,绝非易事。

普通成员最多只是聚集在一郡之内,位高权重者才能直接聚在总楼。

但月满西楼的行动力确实很强。

短短半日,便有数以千计的修士抵达酒仙郡。

值得一提的是,浑城也是酒仙郡管辖。

顾名思义,酒仙郡产酒,生意涵盖整个隋国,有着美酒之乡的赞誉。

姜望躺在侯府里的藤椅上,猛灌了一口酒,紧跟着便剧烈咳嗽起来,小鱼忙上前轻抚公子后背,阿空则毫无疑问又在啃着鸡腿儿。

单琦玉领着几名黑焰军甲士立于一旁。

酒仙郡里有一座月满西楼,想查的话还是很容易查到位置的。

但鲜有人知,酒仙郡里其实有两座月满西楼。

姜望正目睹着第二座月满西楼里的一切。

却没有看到青袍和白袍修士的踪影。

他看到了数十位洞冥境修士汇聚于此。

月满西楼的楼主李谀似有所觉,抬眸看着天空,有飞鸟盘旋,云层浮动,并无异常。

但心悸感却愈加强烈。

他第一时间吩咐底下的人,催符结阵。

符阵刚成,云层便也疯狂翻涌,紧跟着便呈现出一张脸。

寻常的洞冥境修士极其震惊,险些就要匍匐在地。

整个酒仙郡都能看到那张脸。

正在某处山林搜寻妖怪踪迹的林澄知微微挑眉。

被他拉来当苦力的蔡棠古和东重阳面面相觑。

姜望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浑城里注意到此幕的修士也都朝着栖霞街汇聚,他们第一反应是,莫非又有妖怪袭城了?

否则姜先生施展此种手段为哪般?

月满西楼的楼主李谀看着天上那张脸,拱手抱拳道:“可是姜先生当面?”

此般手段他也能做到,因此并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只是想着这张脸应该就是所谓的姜先生了。

他做准备是为以防万一。

但其实没有真的认为区区莫家兄弟能傍上什么高人,而高人也没道理为了莫家兄弟跟月满西楼交恶。

现在貌似莫家兄弟口中的姜先生真的露面,甚至直接找到月满西楼藏在暗处的总楼,李谀是有提起最高警惕的。

姜望微微张嘴,声如雷震,席卷整个月满西楼。

“把人完好无损的送出来,否则,就灭了你月满西楼。”

李谀皱眉,淡淡说道:“在下不明其意,但阁下此般出言威胁,是想跟月满西楼为敌?”

姜望冷笑,说道:“与月满西楼为敌?你们也配?”

站在那些洞冥境修士里的西门谙合,朗声道:“阁下看来很有自信,但你无缘无故威胁月满西楼,更施展此般手段,把自己暴露在人前,就不怕苦檀悠悠众口?”

姜望平静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有两个朋友,也是你们月满西楼的人,他们被渐离者刺杀,根据线索,是有自己人暗中背刺,特回月满西楼查证真相。”

“不久前,他们飞剑求援,说在月满西楼遇险,若你们没做什么,就让他们出来,若出不来,便是你们有问题。”

西门谙合冷笑道:“简直荒天下之大谬,莫名其妙,无中生友,世人有谁会信?”

“没有证据的事情,你想怎么说便怎么说,世间何人不知,月满西楼互帮互助,经常出山斩妖,拯救百姓于水火,可谓一腔热血,义字当头,整个月满西楼皆如亲兄弟,你以此为借口发难,未免太可笑了些。”

李谀倒是有些赞赏的看了西门谙合一眼。

姜望以此种手段出现,就无法避免被酒仙郡的修士注意,甚至普通百姓也能得见,依照月满西楼在百姓心中的口碑,此般言论,便可立于不败之地。

民心所向,就是月满西楼最大的底牌。

别看剑阁降妖除魔更盛,可他们皆是事了拂衣去,哪有月满西楼做得周全,每次斩妖都能被百姓亲眼目睹,在普通百姓眼里,月满西楼修士可比剑阁名气大多了。

这也是青玄署都轻易奈何不得月满西楼的根本原因。

何况月满西楼做事谨慎,未曾露出把柄,青玄署也没理由发难。

姜望直接找上门,更把此事闹大的举动,甚蠢。

浑城里,谢吾行、舒泥、宁十四和柴彼等人都来到侯府。

“姜先生,您怎么跟月满西楼杠上了?”

柴彼忧心忡忡说道:“虽然我对月满西楼也没什么看法,但共知的是,月满西楼确是除剑阁和青玄署外降妖除魔最积极的,他们在百姓心里有很高的威望,若没有能直接将其打垮的方法,贸然敌对,绝非好事。”

舒泥则看着姜望说道:“经常跟你在身边的青袍和白袍修士就是月满西楼的人吧。”

侯府里未见他们身影,而其他人都在,那么姜望的目的就显而易见。

得到姜望肯定的答复。

宁十四在旁心想自己仍是小觑了姜望护犊子的程度。

青袍和白袍修士显然只是跟班,而且还是没啥用的那种。

但姜望却把他们视为朋友,不惜扬言要灭掉月满西楼。

他又想到,自己跟姜望应该也算是朋友。

于是满脸希冀的问道:“姜兄,若我出了事,你是否也会像此刻这般?”

姜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有病吧?”

宁十四:“......”

侮辱有,且伤害也很高。

舒泥很嫌弃的把宁十四拽到一旁,朝姜望劝说道:“在苦檀,唯有剑阁和青玄署以及武神祠能不将月满西楼放在眼里,纵是鱼渊学府,若常祭酒不出,也不敢跟月满西楼叫板,除非你有证据,否则跟月满西楼硬碰硬注定没什么好结果。”

姜望微微挑眉,说道:“宗门修士明里暗里都在贬低月满西楼,可真到出了事,你们却又害怕了?”

“我会怕?姑奶奶我会怕?”舒泥瞪着眼睛,说道:“何况我也不是宗门修士啊,最关键问题是你没有确凿证据能证明青袍和白袍的事情,月满西楼占据天时地利人和,非得硬碰的话,苦檀百姓全会戳你脊梁骨,甚至问候你祖宗,怎么着都是你吃亏。”

青袍和白袍修士是用飞剑求援,此刻姜望的确拿不出证据。

但有什么所谓?

他能确信是月满西楼背刺了两人就行。

“问题其实很容易解决。”姜望举刀,淡淡说道:“直接把月满西楼连根拔起,将人救出来,便有了证据。”

貌似哪里不太对劲,但又好像蛮有道理的样子。

舒泥的小脑袋瓜一时想不清楚。

谢吾行说道:“我会代表剑阁给月满西楼施压,没必要真的赶尽杀绝,毕竟月满西楼确实做了很多善事,不能因某些人的罪过,让他们全都跟着倒霉。”

姜望问道:“你怎么施压?”

谢吾行茫然。

他没有姜望那般手段,甚至都不晓得月满西楼总楼在哪儿,想施压也没地儿啊。

姜望没再搭理他们,而是直接出刀。

刀芒横贯酒仙郡,径直落入月满西楼。

李谀和西门谙合都没想到此人居然真敢出手。

但符阵已成,他们也并未担心。

西门谙合更是没忍住叫嚣道:“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我月满西楼六甲符箓上万张,更有数百修士提供炁,让得符箓效果成倍增涨,哪怕是澡雪境修士亲至,也休想攻破!”

他话音刚落,符阵便开始剧烈震颤。

符箓纷纷燃烧殆尽。

顷刻间,上万张符箓便只剩下数百张。

若非催符的修士及时输送更多的黄庭炁,符阵只此一刀便破了。

西门谙合面部僵硬。

目前的情况,符阵破与不破,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他感觉脸好疼。

而姜望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情。

因赵汜痴迷画符,把陶天师的符箓册都快翻烂了,里面就有记载六甲符箓,品秩最高的六甲神符唯有神都的张天师能画出来,但能画出一般品秩的六甲符箓,甚至拿出上万张,也绝非寻常天师能做到。

整个隋国里,真正有能耐的天师很少。

他因此想到了范天师的靠山。

莫非跟月满西楼也有干系?

姜望挑眉道:“你们有什么本事都可以使出来,我给你们反抗的机会。”

宁十四震惊道:“姜兄,你怎么又犯病了?”

“月满西楼是有底蕴的,你直接威胁也就算了,若再给予他们足够的准备时间,那不就是伸着脸让人去打嘛!”

姜望我行我素,你们这些底层的人,哪里懂得本公子的高度。

一则是试探月满西楼里究竟有没有能耐很高的天师,二则也是想迫使月满西楼狗急跳墙,顺势收割一波神国养分,可谓一举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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