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无敌的费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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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密布，低沉压抑，天地一片昏暗。
青天白云旗在狂风中咧咧劲响，白云堂演武场中心修建好一座长与宽皆有六米的擂台，擂台以东，帮主贺明山、师爷、四大头目和十个飞云卫以及全部小头目依次整齐列队。
擂台以西，却是黑土帮的人。
帮主卢季同、四大头目、黑石卫、费炀以及一干小头目也全部到齐。
林霄抬头无语望天，昨晚才做出艰难的决定，今日要成为太阳下最靓的崽，你倒好，来个乌云盖天，什么意思啊，我林无命不要面子吗？
“哈哈哈哈，卢季同，没想到你胆子还挺大的。”贺明山顿时大笑，笑声在演武场内震荡，若远山虎吼，震得林霄也回过神来。
“贺明山，你以为我卢某人和你一般胆小吗，不敢离开白云堂。”卢季同哂笑道。
“废话少说。”贺明山面色一沉，不与卢季同打嘴仗，因为他说不过对方：“派出你们出战之人，今日后，青桐乡将归我白云帮独掌。”
“望你如愿。”卢季同却没有反驳，反而眯着眼眸笑道，那眼神阴寒一片，旋即看向费炀点头示意。
费炀神色冷厉狰狞，一步跨出，几步之下轻轻一点地面，落在两米高的擂台上，一双凶厉的眼眸横扫而过，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林霄却是盯着对方，只觉得这人的相貌似乎有一点点眼熟。
“这人是……”贺明山微微一怔，看着费炀觉得有点眼熟，但费炀离开青桐乡也有三四年时间，外形也有所变化，一时间没有认出来，不过贺明山也没有细想，不过只是一个外锻准武者罢了：“王成武，此战由你接。”
“是，帮主。”王成武立刻起身出列，步伐加快纵身一跃，落在擂台上直面费炀。
远处一座楼阁上窗口站着两人，相貌有七八成相似，正是冯远兄弟。
“那是……”看清楚费炀时，冯远微微一怔，仔细思索。
“狂屠费炀。”面色淡漠的冯征满脸凝重，每一个字都显得十分沉重。
“狂屠费炀，竟然是他。”冯远失声惊叫，神色惊骇至极，脚步一动，就要冲出去，将此人的身份告诉白云帮众人，但好像听到什么似的又停顿下来，回到原位继续看着。
“我乃白云帮大头目王成武，报上名来。”王成武熟铜棍猛然击地，发出一阵轰鸣之声，暴喝响起，声势滚滚如潮。
“死人……无需知道太多。”费炀不徐不疾开口，神色愈发冷厉。
“狂妄。”王成武一怒，提起熟铜棍如蛮牛狂冲，外锻圆满双臂一千多斤的力量骤然爆发，将空气砸碎，发出恐怖如雷鸣的爆裂声，劲风狂嚎击碎一切，这一棍之威，起码有数千斤，哪怕是一头猛虎也会被砸碎。
白云帮众人纷纷露出喜意，但黑土帮一方有些人却露出满脸哂笑。
突兀的，费炀的身躯之内骤然响起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瞬间爆发般的，仿佛虎豹嘶吼仿佛雷音滚滚震荡而出，声势骇人，直接压过王成武全力一棍所带来的声势。
拔刀……斩！
太快，那一道刀光仿佛劈碎了阳光斩出，又迅速归鞘。
“下一个。”费炀冷厉至极的声音带着无穷煞气。
王成武定定站在擂台上，手里的熟铜棍保持往前下劈的姿势，但任由他如何用力，却始终无法劈落，哗啦一声，王成武的胸口到腰腹之间忽然喷出大量鲜血，上身斜斜滑落，血水混合内脏洒落一地，浓郁至极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开去。
“呕……”顿时有人忍受不了那种触目惊心的画面和味道干呕不已。
混帮派的，见过死人甚至亲手杀过，很正常，但在光天化日之下看到如此血腥一幕，哪怕是贺明山这等，也不仅眼角抽搐，那师爷更是面色煞白不敢直视。
林霄眼瞳骤然急剧收缩，内心不自一颤，浑身肌肉大筋更是刹那紧绷，感觉那场面实在是辣眼睛，太血腥了。
“筋骨齐鸣……虎豹雷音！”贺明山死死盯着费炀，一字一句沉重无比的吐出几个字。
林霄神色凝重。
有师傅没有师傅差别是很大的，三天时间，林霄不仅修为大涨实力大增，得到更多武学和指点，也了解更多关于修炼的常识。
所谓筋骨齐鸣，便是外锻圆满之上的层次，臂力千斤。
而虎豹雷音则比筋骨齐鸣更胜一筹，等于是筋骨齐鸣的强化，依然是臂力千斤，但爆发力更强。
“寻常外锻圆满遇上筋骨齐鸣虎豹雷音的外锻极限，只有死路一条。”当时方青磊是这般说的。
“我说……下一个。”费炀再次开口，旋即凶戾的目光扫向贺明山：“贺明山，你下场也可以。”
一句话，顿时叫所有人都震惊。
“真狂啊。”林霄暗暗叹道，自己可是身具外挂的人，妥妥的主角模板，还拜了一个曾经的武道宗师为师，师兄也是武道大师，但自己骄傲了吗？狂妄了吗？膨胀了吗？
并没有，还是一个低调谦虚的有为少年郎。
贺明山可是武道内练的正武者啊，一个外锻准武者，就算是筋骨齐鸣虎豹雷音的外锻极限，也不见得是内练的对手，何况贺明山还不是一般的内练。
卢季同神色骤然一变，差点破口大骂，是不是找死，是不是找死，但想起对方骨子里的那种狂傲乃至狂妄，一时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将一番给对方祖宗十八代的美好问候深藏于心，至于贺明山亲自出手，他倒是不担心，因为贺明山是要面子的人，不会拉下脸来对付一个外锻。
“我来。”贺松低喝，一步一步走向擂台，双臂摆动之间，铁环碰撞不断发出杂乱刺耳的声响，随着他纵身跃上擂台时，那铁环碰撞的声音愈发响亮。
“铁环手贺松。”黑土帮中不少人认出贺松：“竟然是他出手。”
浑身一颤，贺松的身上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大筋如弦弹动，骨头似金铁撞击。
“筋骨齐鸣！”
“又一个筋骨齐鸣！”
卢季同眼眸愈发阴暗。
贺明山却是露出一抹笑意。
贺松，就是他的底牌之一，不久前突破圆满至极限，筋骨齐鸣，臂力千斤，横扫外锻。
三大头目暗暗松了一口气，旋即扫过林霄，觉得此子运气不错，没有第一个或者第二个出场，否则必死无疑。
现在好了，有筋骨齐鸣的贺松出手，多半是不会落败，林霄不必面对如此可怕的对手。
费炀凝视着浑身发出脆响一步一步逼近的贺松，似乎露出一抹笑意，看起来愈发狰狞。
重拳出击，铁环碰撞之间发出惊人杂乱的刺耳之声，随着这一拳轰向费炀，同时也令得这一拳的威力更强三分，空气被直接打爆，没来由一阵压抑。
费炀眼眸怒瞪，精芒绽射之间一步踏出，脚步落下的刹那瞬息拔刀，一刀由左下往右上斩出，刀若迅雷斩碎长空，却斩中铁环，可怕的刀锋将铁环斩断，贺松神色大变，不退反进欺身而上，另外一拳由下往上轰出，轰向费炀脖子。
臂力千斤所爆发的一拳，足以击碎山石钢铁。
费炀不闪不避，满脸狞意，双手握持刀柄，手腕猛然一旋，长刀一转闪电般的横斩后一甩归鞘，有血液飞射而出，洒落擂台，点点斑驳。
贺松咬紧牙根竭力，但那一拳停顿在费炀脖子一寸前，再也无法进分毫，鲜血从贺松的口中涌出，又从腰间不断渗出，往后倒地，身躯两分。
腰斩！
连同时筋骨齐鸣的外锻极限高手，竟然也挡不住费炀的第二刀，顿时满场惊悸，鸦雀无声。
“同阶无敌……么……”林霄眯起双眼，不禁回想起斧哥说过的话，心下凛然，果然，这等筋骨齐鸣虎豹雷音的外锻极限高手，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或许唯有同样虎豹雷音的高手才能够对抗。
这人……到底是谁？
为何如此之强？杀性如此之重？
贺明山猛然抓碎椅子手背，满脸铁青。
贺松可是他最得力最信任的心腹，还是筋骨齐鸣的外锻极限，竟然……竟然挡不住对方两刀。
但对方出手，的确没有内练正武者的气息波动，的的确确是外锻。
只是那刀术，太可怕了，好像摒弃一切只追求高效的杀戮。
“东刃国的武刃道，你到底是谁？”贺明山虎目凝望费炀，一股怒意激荡，那语气都仿佛猛虎发威前的低吼。
“东刃国？武刃道？”林霄暗暗记下，更是震惊于对方所展现出来的刀术，迅疾、凶狠、霸道，仿佛斩断一切，极其可怕。
“下一个。”费炀却没有回应贺明山，反而再次开口：“杀我弟弟费生之人……出来。”
‘出来’二字，宛若惊雷骤然炸响，震碎长空，让众人不禁心头发憷，心胆俱寒。
下意识的，有人的目光看向林霄。
费炀的目光也在刹那凝望而去。
只见林霄站着笔直一动不动，好像被吓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