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不清醒
霍言清的视线越过屏幕上方，悄悄地落在奚迟身上。他淡蓝色睡衣的料子看起来很柔软，脖颈线条修长精致，微低着头看文章，偶尔有疑惑的时候，睫毛会轻轻眨两下，眉心揪起一个小弧度，看到值得注意的内容时，眼睛就会一亮，手指在键盘上敲下几句备注。
霍言清盘着腿挤在懒人沙发里，电脑搁在腿上，表情少见地有一丝严肃，眼神格外明亮专注，许久才眨一下眼。
霍言清僵了一下，捂住脸，他现在倒是不清醒了。
他脑海里又是灵光一闪，接着告诉自己大概只是巧合。
他准备着材料，想回去问问奚迟粥里加什么东西，推开门却见到奚迟站在浴室门口，手里拿着新的睡衣。
霍言清眼睛弯起：嗯，我输了。
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人格又会切换，这是他答应过霍言清的事，要履行约定。
这时候霍言清重新进来，给安妍和高昊一人倒了杯热茶，又把一个果盘放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里面几种水果都切成了小块，上面叉着牙签。
你们能不能替我跟20床家属道个歉，本来答应今天给他们做手术的。
面对她仿佛看穿一切的揶揄眼神，霍言清表情有一点不好意思：安姐好。
霍言清眼里暖意化开：嗯。
霍言清干脆地回答：不是，是他。
知道了。高昊拿出手机备忘录记着，咱们奚教授还有什么要指示的？
霍言清除了唇角紧绷着，整体还算平静，谢谢你们。
霍言清脸色凝重下来，点点头道：他们为什么闹？
霍言清的表情有点别扭，试探地问：哥，你不会觉得我很坏吧？
霍言清的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很帅。奚迟语气肯定，想了想道，海洋馆，等我这两天好了就去吧。
站在阳台上，他接起电话，语气中带着抗拒：周秘书。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不会了，唉，说实话你就像我看着长大的小孩一样。
高昊笑着对他说：放心吧，病人知道换成主任亲自给他做，可开心了。
赵晔坤那么重的病情，能拣回一条命都是万幸了。高昊压低声音愤愤地说，他能同意给赵晔坤动手术，是需要勇气的。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申请换人，我才不担这个风险。但是换人，说实话姓赵的未必能撑到第二个医生来。唉，他们就是仗着有钱有势，欺人太甚！
顿了两秒，他告诉周秘书：我会去做的。
啊！霍言清在内心咆哮，果然他生病时更可爱了，不行不行。
奚迟点了下头，想了想又说：还有，39床的pet-ct结果可以帮我留意一下吗？可能还是要转到肿瘤科去。
霍言清眼睛一亮：下棋，围棋。
奚迟愣住了：怎么能……这样。
奚迟想起还有事没跟他说，开口道：对了，你的比赛我看了。
他们相对而坐，战况越来越胶着，直到奚迟出现了一丝松懈，霍言清嘴角狡黠地勾起来，立即抓住机会攻势。
霍言清像是不知道一样说：我以为你会不喜欢加入社团。
言清。奚迟的声音传出来，清冷的音色里掺了喑哑，隔着玻璃门朦朦胧胧的，我还醒着。
如果现在奚迟去浏览新闻，就会发现在自己的电脑上，几个新闻门户和网友讨论平台都被屏蔽掉了，泄露不出一丝赵晔坤相关的消息，就像有人怕他看见这些东西影响心情。
对上他紧张的眼神，奚迟忍不住笑道：多亏了你，不然我怎么被陷害的都不知道。而且，丁立森这样的人继续待在实验室和医院，才是可怕。忽然被他夸了，霍言清的心情又飘了起来。
昨天夜里我出了很多汗，今天一直不太舒服，不洗澡的话晚上恐怕是睡不着了。他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室内重归安静，他们一时都没再说话，各自对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空气里只有键盘敲击的清脆声响。
当然，你不看我是做什么的，不是连ai和围棋选手对战都有么。霍言清一本正经地瞎扯。
好嘞。霍言清眼睛一弯。
言清，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沉稳，你还跟他在一起吗？
他指指床对面的小沙发：我可以待在这里吗？
他觉得霍言清出去时脸色有点僵。
被戳穿了念头，奚迟偏开目光，语气略带着心虚：去实验室转一圈，应该没什么。
就在此刻，他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哥！是你的同事。
霍言清招呼他们进来，推开卧室门的时候，奚迟正准备起身下床。
霍言清面对职业医生败下阵来，拿起体温计，坚持道：超过三十八度就要去，我背你也要带你去。
可惜他本就不看八卦，在这一天突如其来的休息时间，也就是看看书看看电影。
因为着急他苍白的脸颊上浮起一丝浅红，安妍看了一眼，冲霍言清笑道：你不觉得他生病了，比平时好欺负一点么？
奚迟半信半疑：网页围棋也能开挂吗？
无可避免地瞥见了他领子里一片莹白的肌肤,霍言清呼吸一顿,接过他递回来的体温计，上面还残留着属于对方的温度。
不行！霍言清急切地说，你平时已经很拼命了，这个时候怎么还能出去……
关注度越高，越容易打草惊蛇，赵鹏升这些年做过多少恶事，仍然能毫发无伤，他并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的疯子。周昀解释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要的是铁证，是让赵鹏升接受应有的制裁，而不是发泄情绪。
这样啊。
他耳根发热,看了一眼：378度。
奚迟放下心来，注意力重新回到面前的论文上，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霍言清那边持续传来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又抬头看过去。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来都来了人都走了1个；
他好像经常把霍言清联想到小猫小狗上，因为对方真的很招人喜欢。
安妍叹了口气：赵鹏升她老婆不知道从哪得知，赵晔坤和奚迟是同学，然后想起来了奚迟就是她儿子霸凌过的那个学生，两个人像疯了似的，非要说奚迟在手术中动了手脚，才导致她儿子醒不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10-05202021-10-06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安妍和高昊对视一眼：看吧，我就知道他要讲的。
没过多久，城市里大大小小的商场门口，显示屏上令人触目惊心的录像突然停止了，继而开始放起了纪录片：动物世界。
奚迟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电脑抱到了床上，不像在安静休息的样子。
霍言清眼睛一弯，笑容乖巧：那我去做晚饭。
我去看看。霍言清起身道。
奚迟洗澡的时候，霍言清就守在浴室门口，又让他想起了奶糖在他家时，他去洗澡小猫咪总蹲在门外，有时候还会扒浴室门。
所以他们就躲了呗，真恶心。高昊捏着拳道，都知道这些事是在他爸的庇护下发生的，但一直说赵鹏升像泥鳅一样老奸巨猾，百分之九十九接受下调查又没事了。赵晔坤今天好像也要转院，转到一个私人的疗养中心，我有时候真想像网友们说的，冲进去给他氧气管拔了。
等送走了他们两个之后，霍言清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和嘴角。
现在竟然要跟一个十八岁的小孩申请去洗澡，更不好意思了。
他白净的皮肤下透出的淡粉色，让霍言清不得不注意，尤其是眼神里藏着的一丝试探，让人很难拒绝。
这不是小孩子耍赖么,奚迟心里这样想着，还是把温度计塞进了睡衣领口。
然后再被关起来吗？霍言清直接问。
他在浴室门前的木地板上坐下，里面水声停了，大概是奚迟正在抹洗发露。
昨天的事情他记不真切了,对方大概是一刻不停地照顾了他一整晚。
霍言清听着咬紧了牙关。
被心理年龄只有十八岁的人格这样照顾，奚迟多少有点不好意思，无奈地笑笑：我总不能一天都不下床。
高昊笑眯眯告诉他：主任觉得你最近太累了，替你请了一个星期的年假。
奚迟少见地带着些孩子气冲他眨了下眼。
霍言清眼神又亮起来，把粥碗端起来递给他。
而霍言清一会儿给他倒水，一会儿提醒他吃药，一会儿来给他测体温，扎扎实实地守了他一天。
他冲屋里喊了一声，给外面的两人开了门。
霍言清笑得清风一样纯粹：我开了挂。
言清。
有一丝被戳破的局促，奚迟指指屏幕：我查两篇文献。
行了，你快躺着吧。安妍出声阻止道，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你说你昨天请假以后，一点音信都没了，我们打电话也关机，急死个人。早知道有人在这照顾你，我们也不用这么担心了。
就像奶糖在他家时一样，猫窝显然更舒服，却非要趴在他写字的手边。
这时，外面传来了按门铃的声音。
奚迟眨了眨眼,因为发烧的缘故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言清？
霍言清语气稍有些冷硬地说：你发现我对代码敏感，建议我学习，也只是为了帮霍闻泽而已。
奚迟摇摇头，撑起身时搭在他额头上的毛巾掉落下来,摸起来是冰的,应该才换上去没多久。
周昀职务更像是总裁特助，在霍氏地位举足轻重，从霍闻泽十几岁时就跟在他左右。
听他这话，霍言清警惕道：你不会还准备去工作吧？
我是高昊。高昊跟着自我介绍，完全没察觉出气氛，问道，你哥现在情况怎么样？
看着他斯文地吹着勺子里的粥，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去，霍言清嘴角弯了又弯。
奚迟表情一顿，心虚地说：我打算洗个澡。
当然。
嗯？奚迟不解。
他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见安妍和高昊一个捧着花，一个双手提着探病礼物，立在门口。
安妍对直男表示无奈，跟霍言清说：还得靠你盯住他养病了。
他心想这个澡是洗不成了，承认道：你很厉害。
比下棋可能对你不太公平，我之前是围棋社的。奚迟告诉他。
霍言清看见他眼里闪过的失落，抿抿唇开口：是你赢了。
他只是怕影响他们工作而已，现在思维有点迟缓，想也没想就说出口了。
没问题。高昊颔首。
没关系。
卧室里剩下他们同事三人，聊了几句后，奚迟还是没忍住扯到了工作上。
霍言清拿过他手里的毛巾时,手指擦过了他手上的皮肤，感觉还是发烫,忙道：哥，咱们去医院吧？
应该是和他队友又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任务，奚迟心想。
安妍拍拍他的肩：唉，醒醒，咱该上班了，你还得给赵晔坤办转院手续呢。
高哥好，他好很多了。
粥端过来时香味盈满了整个房间，米煮得绵密软糯，冒着暖暖的蒸气。
霍言清摇头，眼神海水般纯净得一览无余，回答道：郭一亮他们找我。
霍言清默默捏紧了手里的电话。
回到卧室中，奚迟已经看完了几篇文章，伸了个懒腰舒展着肩颈，看见他顺口问：发生了什么吗？
看他从屏幕上抬起眼，奚迟问道：丁立森找的那个黑客，其实就是你对么？
霍言清脸上也热起来，跟他们说：我去泡点茶。
接着他垂下眼帘，眨了眨：可我真的喜欢上了当一个黑客的感觉，还认识了奚迟，只有奚迟会把我当作一个完整的人跟我说话。
不用。奚迟说话还带着点鼻音，我已经吃了抗生素和非甾体类抗炎药，去的话也是差不多的处置。
至少霍言清出现后，第一个跟他说话的人就是周昀。
奚迟终于得以去洗澡，进去之前，霍言清犹犹豫豫地问道：哥，你洗澡的时候……能不能偶尔跟我说句话？
他越说声音越小：……别去，算我求你了，哥，我真的会很担心。
奚迟不太习惯被人照顾，越来越不好意思，忍不住问：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不在了，赵鹏升在医院没待多久，就被他秘书喊走了。安妍皱着眉头说，因为发生了奇怪的事情，从昨天开始，市里好几个大型商圈的led屏接二连三地停止播放广告，突然开始播和赵晔坤相关的东西。
棋局开始，奚迟发现自己的确不该小看霍言清，霍言清思维十分敏捷，一直对他紧追不舍，交手中让他也久违地燃起了斗志。
安妍接着说：可能之前这些事都被压下去了，或者媒体忌惮赵鹏升不敢报道。可现在好了，所有人都能看到，网上讨论得热火朝天，一堆记者围在我们楼下等着赵鹏升夫妇现身。
奚迟准备掀开被子下床，却被霍言清一把按住了被子：你别起来了,小心着凉。
本来他就有点洁癖，昨天烧到晕晕乎乎的，感觉衣服都被浸透了，这一天想到就难受。
可是我家现在没有棋盘。
他最后两个字很小声，奚迟忍不住笑了：好。
他对周秘书的看法很复杂。
什么意思？奚迟警惕地问。
在这种懒人沙发上长时间窝着用电脑，其实不怎么舒服，奚迟看到霍言清两条长腿放得有点别扭，心里明白他只是想在这陪着自己而已。
看到他少见地露出这样晕乎乎的可爱表情，霍言清心跳瞬间乱了，从地毯上爬起来,问：头还痛吗？
奚迟轻轻笑了下：叫orcas的黑客应该没那么多。
是啊，我们俩一商量，越想越怕，只能去主任那问了你家地址。你说同事几年，都不知道你家在哪，这合理吗？高昊跟着说。
高昊仍然没有意识到暧昧气氛，哈哈笑道：你哪还来得及，至少晚了二十年。
周昀语气凝重起来：越来越难办了，你能让那些led屏停止播放吗？现在已经波及到全市了。
周昀又问：赵晔坤被曝光的视频是你放的吗？
驻足观看的人们愣愣地看着非洲草原上斑马迁徙、大西洋上成群的鲑鱼跃出海面，一派生命广袤无垠的辽阔景象。
看到他委屈又着急的模样，眼神里盛满了关切，奚迟心瞬间软了下去，答应道：好，我哪也不去。
工作之后他就下得少了，只有深海小鲸鱼偶尔会在网上找他下两局。
粥放了一会儿温度刚好，入口细腻软烂，隐约有一点姜的味道，但融合进去完全不让人讨厌。奚迟明明没什么胃口，现在却感觉饿了起来。
他清了下嗓子：咳，这样吧，我们比赛，如果你赢了就去。
奚迟陷在床上深受打击，看时间差不多到了，他们两个准备离开，霍言清送他们到门口。
霍言清眸光一动，像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说完还替他把被子裹了裹，彻底卷成了一个粽子。
奚迟就知道会被阻止，所以刚才是抱着些悄悄去洗完的念头，没想到被当场发现。
你们今天没手术吗？奚迟靠着床头问。
还能这样，奚迟愣了愣，问：比什么？
无可奈何,霍言清只能道：我去煮粥。
你应该也发现了，他现在操纵人格切换的能力越来越强。霍言清说道，他甚至学习掌握了其他人的技能。
嗯。霍言清应了一句。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465494440瓶；风声晚凉、或夭、橙子酱啊！20瓶；53463134、与花怜尔、真.重病闺蜜、likos、bbbiiiiii、55317347、non、茶凉言尽10瓶；舂念、鱿鱼须6瓶；微辣、不守攻德、篖、苍山负雪，明烛天南5瓶；_柚夜、子胥4瓶；来都来了人都走了、盐分过高3瓶；小栓、brave、sorry不怎么用它、昔归、花城2瓶；月色明媚、方知有有有有、一曲凉凉送给你、肉食主义者、hyde、骑着蚂蚁去看海1瓶；
柔和的光线透过白色窗帘沁入室内，奚迟的卧室如同本人一样，冷色调，简洁又干净，此刻被映照得多了几分柔和。
你就安心休息吧，我想放还放不成呢。安妍幸灾乐祸地说。
霍言清开始觉得这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衣料摩擦的声音，水流的声音，奚迟光脚在湿漉漉的瓷砖上踩过的声音，他都听得清。
安妍也是气得嘴唇发抖：我们本来都不知道奚迟还受过这种欺负，我了解他的人品，他绝对是一视同仁，尽心尽力地救赵晔坤，真是好心没有好报！
屏幕上跳出提示，奚迟没想到自己竟然输了，好歹他之前也跟学校一起去比赛得过奖。
他们现在还在医院吗？霍言清眼底燃起了怒火。
你想回也回不了咯。安妍挑起眉。
电话对面沉默了片刻。
奚迟抓起枕头边的手机，果然是没电关机了。
谢谢。周昀舒了一口气，言清，你还是尽量和我保持联系，不要那么叛逆。
确认奚迟听不到这边的动静了，安妍放轻了声音，对霍言清说：你可得看好他别偷跑来医院，你知道吗，昨天赵鹏升夫妇，就是赵晔坤的父母，在我们科大闹一场，奚迟应该跟你说了赵晔坤的事吧？
你是嫌弃我们在赶人啊？高昊表情很无语，我们赶早来看一眼你，等会儿就去医院了，不是还得帮你查房么。
有他胁迫女演员陪睡的录音，还有他们一群富二代聚众赌博的视频，连他未成年的时候开车撞伤人，却没受任何惩罚的事都被揭出来了……
霍言清无能为力地抬起胳膊，搭在眼前，他发现自己开始有了一点令人难以启齿的反应。
奚迟忙直起身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霍言清心脏猛地一陷，胸腔都被软绵绵的情绪塞满，他太开心了，好想在懒人沙发上打滚，更想冲上前去亲一下奚迟。
她又转向霍言清，总觉得对方特别单纯善良，肯定接受不了这些：我们说的是不是有点把你吓到了，也不用太担心，赵鹏升现在肯定没精力找奚迟麻烦。
霍言清心情顿时飘得更高，眼神亮晶晶：真的？你觉得……怎么样？
话说出口，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名字，深海小鲸鱼。他心里一惊，冒出个念头，又告诉自己应该不可能。
霍言清把他塞回被子里，发给他一个链接，是网页的那种围棋小游戏。
不仅是工作上的协助，周昀也是最了解他人格分裂情况的人，会帮他管控其他人格。
不行。霍言清过去拦住他，你还在发烧，万一病情加重怎么办。
为什么？霍言清反问。
奚迟有点不好意思：8床只有她老伴陪着，两个人记性比较差，要说什么麻烦多交代几遍。
奚迟靠在床上，插话道：我明后天可能就会回去。
对上奚迟的视线，他脸刷地红了，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会不会突然……晕倒……
霍言清放任自己的目光描摹着这一切，明明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场景，却是他从前做梦都想拥有的，对他来说十足宝贵。
啧啧啧，安妍感慨道，师弟，传授传授经验吧，去哪能找到这么可爱的弟弟呢？
运动类的肯定是不行了，他们还有什么都会的项目？
他脑海中失去控制地浮现出，洁白的泡沫顺着乌黑的发梢坠落，贴着脖颈线条，落进锁骨窝里，又很快滑下去……
清冷中带了一丝喑哑的嗓音钻进耳朵里，明明只被叫了一声名字，霍言清却感觉自己耳朵热了起来。
霍言清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下意识想挂断，过了两秒，还是拿起手机走到了外面。
对面传来轻轻的叹息，周昀道：这也是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也知道那个人格对他有多狂热。
可他现在只能抿抿唇压下这种冲动，然后扬起嘴角道：太好啦！
等走进卧室的时候，他依旧像往常一样笑容明朗，眼睛一弯：哥。
对上他们两个带着责备的关切眼神，奚迟胸口温热，带着愧疚道：抱歉，该早点告诉你们的。
高昊和安妍看到他都明显愣了，安妍先反应过来，笑容暧昧地打量了他一下：嗨，还记得我们吗？奚迟喝醉那天咱见过，我们俩都是他的同事，我叫安妍。
霍言清咬了咬下唇：霍闻泽和你永远这样理智，计划周密。有一点我倒是和那个人很像，就是我看不了奚迟受一点委屈。
啊？霍言清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发现，眼神闪烁，是，是的，你怎么知道。
保送要德育评分，必须加入学校组织，我就选了围棋社，没想到还挺有意思。
听见他声音里的喑哑，安妍那点急火也消了，摇了摇头：人没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