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易谈判
“马克西米连？真的是你？”
“我们是否可以谈谈我们的交易了？”楚千城打断了他的话。
“我还没老，你看，我这不又重出江湖了？”布奇昂起头颅。
这些详情在布奇通过各种手段联络上新江户市活跃的佣兵团长时，通过话术，把背后的详情一点点拼凑了出来。
在城镇开发过程中，拓荒者联盟内部腐化丛生，作为一只各大财团和神秘组织拼凑起来的联合部队，它彻底失去了凝聚力，各自为战。联盟中的佣兵们失去了作为军人的荣耀和地位，只能为金钱和资源卖命。
“但是我们必须拥有松岛苍介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逃出新江户市。让我们折中一下。”楚千城举起双手，“这样你们能够为我们争取时间，而我们也会让你们的付出有所回报。”
“又回到你们作案的现场？你们真的很沉迷于过去的荣耀啊。”马克西米连笑了，“但是我们怎么知道你们会真的带着苍介的血脉而来？”
布奇忽然将头转向在车厢角落休息的楚千城。楚千城茫然抬起头。
条顿荣耀佣兵平台上注册的佣兵组织有数百个，单打独斗的赏金佣兵足有数万人。在拓荒者联盟还可以称之为一只军队的时候，这些佣兵都是联盟内的精锐，令行禁止，指挥自如。
“呵呵，不行。”马克西米连摇头，“松岛的基因这么多年来我们找到了不少，但是如何将这种基因培育成拥有松岛系异能的克隆儿，这仍然是一个科研上的难点。松岛基因在生成克隆儿时，会逐渐退化。条顿荣耀生化中心花了几十年时间都没有取得实质性进展。我们需要松岛嫡系的后代。”
“马克西米连先生，我们需要帮助。只有条顿佣兵有这个能力。为此，我们愿意付出代价。你们为何而来，需要什么，看看我们之间能否达成某种协议。”楚千城老老实实地说。
“这就是他？”这个老男人哑声问。他的嗓音里有浓重的鼻音，带着岁月的风霜。
“你完全猜错了，我们是真心实意想要把松岛苍介卖给条顿佣兵，因为我们和你们不打不相识，惺惺相惜，产生了男人的……你来你来，我编不下去了。”布奇拉着楚千城，把他摆到动平台镜头正前方。
“我们即将与松岛集团进行交易，交易的地点就定在歌舞伎町。而我希望把和你的交易，也定在那里。”楚千城沉声说。
“没错，你现在看到的，就是击败了你的械兽军团的天才小子，疯子圣丹斯。”布奇不忘在他伤口上补刀。
“你来说吧。”布奇推了推楚千城。他敏锐地感到楚千城可能是马克西米连的软肋。
条顿荣耀佣兵公司是一个松散的佣兵联合体。公司董事局就是一群谁也不服谁的佣兵大头子组成，董事长是最能打的。总裁是他们请来的资深公司高管，但是并非能够在佣兵界排上名号的高手。
“哦……哦！呃~~！”马克西米连皱了皱鼻子，随即眉开眼笑，“这个方法妙啊。你们可以两头交易，两面俱全。”
“你为什么不多做几次大案子？你可是造梦者布奇！”马克西米连反唇相讥，“认清现实吧，我们都老了。”
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向布奇。
“条顿荣耀生化中心应该有试管婴儿的技术吧？”楚千城提醒了一句。
“虽然你打败了我……的械兽军团，但是我必须承认，和你说话，比和布奇说要舒服多了。”马克西米连斜眼看了看布奇。
“……”楚千城微微一笑。
又联络一批佣兵之后，布奇忽然端着自己的动平台站起了身。
“松岛苍介的基因拥有珍稀的异能——能量萃取。我们为此而来。”马克西米连望着楚千城的眼睛。
“不用再砌词狡辩，我们都是过来人，”马克西米连微微一笑，“你们找我们条顿佣兵，是想要和松岛集团谈条件，拉我们做挡箭牌，我没猜错吧。”
“我们向你提供一点松岛的血脉。”楚千城双手的食指和中指同时举起，像兔子耳朵一样摇了摇。
“我想我们没什么可抱怨，只希望你们别对我们要求太多。新江户市是松岛的天下，我们条顿佣兵虽然无法无天，但是还不足以在新江户市同时面对松岛集团和鲨虎组。”马克西米连耸了耸肩膀。
“你不想和我通话？那你接通通讯是干什么？谁？”
“啊，这绝非明智之举。”马克西米连点点头。
显然，他们都很了解布奇的尿性，任他说得天花乱坠，他们就是不信他愿意和他们交换人质，都以为他要拉他们做垫背的。
没人搭茬。布奇看了一圈，没趣地撇撇嘴，继续依靠他数据淘金淘到的条顿佣兵平台加密信息库寻找附近活跃的佣兵团长联络信息。
布奇把动平台丢给他：“马克西米连要和你聊聊。”
短短半个小时，布奇已经和将近十个条顿佣兵团的团长通过了话。
但是巨大的财力和实力的取得，却是以组织松散，麾下良莠不齐为代价。不少佣兵团只是为了条顿佣兵平台的便利而加盟条顿公司，对于公司的规章高兴时遵守，不高兴时就当它是个屁。甚至有很多黑道帮会伪装成佣兵团进入条顿平台找差事拉同伙。
“好吧，圣丹斯小子，我在听着。”马克西米连郑重地做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难道不是吗？”
“好吧。说说你需要我们干什么。”马克西米连重新专注地望向楚千城。
“如果你们需要松岛苍介的基因，我们可以给你提供样品。”楚千城思索着。
“没错。但是我很快就能在新江户市本地的知识圣堂军械所领取一批新材料。”马克西米连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你也知道，知识圣堂的机械资助非常吝啬，上一次资助我的军械不用完，他们不会给我免费换新的。”
“等到潮水褪去，我们都只能烂在沙滩上，”马克西米连轻轻地叹了口气，“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条件吧。”
在夺地战争之后二十五年，拓荒者联盟放弃了与追光阵线一起拓展人类边疆，选择了开拓和发展暮光区，巩固城邦区，将蛮荒国度的大片荒地变成城镇。
“但是，我们需要你们做点姿态，表明诚意。”楚千城严肃地说。
“松岛苍介并没有练习过能量萃取，他的血脉传承还没有全面开发出来。”
同时，他们还经常私下里派遣佣兵做一些他们明面上做不了的事情，然后把锅一股脑推给为他们做事的佣兵团。
“你要我们怎么做？”马克西米连好奇地问。
“世风日下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布奇揉着太阳穴。
“在我想象里，你要稍微高一点。”马克西米连望着楚千城。
而公司只需要收取平台的分成就可以维持高利润，对这帮佣兵的违规见怪不怪，无力控制。
“嘿嘿嘿，布奇，你又想说什么？新的浪潮要来了，我这种老家伙就要淘汰了？”马克西米连一脸疲惫地望着前方。
“马克西米连，你已经见过属于你的后浪了，让我们谈点生意吧，趁你还没过时之前。”布奇尖酸刻薄地说。
“圣丹斯小子是我的手下，却是你的对手，我站在时代的浪潮之上，而你却被卷到了沙滩上。”布奇双眼上翻。
“你又何尝不是一样？”马克西米连笑了，“带着你的老伙计大摇大摆地冲进惠比寿中心，想要回味二十年前你风头最健的日子。结果还不是被打得屁滚尿流，要不是圣丹斯小子，你的肉早臭了。”
“没关系，只要是松岛的后代，就算完全没练过一点传承技能，我们都可以通过训练和激励，全面开发这个异能，并在开发过程中，发现松岛基因进化的秘密。”马克西米连的语气热切起来。
这个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极为英俊的男人，现在仍然留着三分当年的气质。但是他的脸犹如在水里泡久了，皱褶丛生。一双深邃的深蓝色眼睛，透着难以言喻的疲惫。
“就离谱。”布奇抱臂在胸，扭过头去。
“血脉？”马克西米连皱着眉头看着楚千城的手指。
“我？”楚千城一把接过动平台，点开了三维通讯屏幕，一个国字脸的日耳曼人上半身图像显露了出来。
“老马克，你就不能自己找点钱？你可是条顿之矛？”布奇连连摇头。
“哈，向你身边新的浪潮学学吧。你口才全都用在了吹牛上。”马克西米连毫不客气地打破了他的梦想泡沫。
所以条顿荣耀佣兵公司干了什么事，都不值得人们大惊小怪。只是谁都没想到，条顿佣兵们胆子大到敢打松岛苍介的主意。
“这么说我们能够达成协议了？”楚千城如释重负。
条顿荣耀佣兵公司在这个时期发展壮大，吸纳了大量从拓荒者联盟退伍的军人和佣兵，财力犹如滚雪球一般膨胀起来，渐渐成了七大财团的中流砥柱。
所以这群佣兵头子在公司管理上用得着管理层的时候，一个个装聋作哑，现在利益当前，全都窜了出来。
“如果我们没带真货，你们只是白跑一趟，并没有损失。”楚千城抿了抿嘴唇，“但是我们却要面对条顿和松岛的两面夹击。”
他的图像是坐着的模样。但是他的脸却是想要躺下的样子。
“幸会。”楚千城简单地打了招呼。
“等一下，等一下，你真的还有能力帮我们吗？”布奇忍不住质疑，“你的械兽军团不是都被杀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