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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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瓷不像从前那么警惕,身体也不允许,她张了张嘴“我、我渴了。”
睡着的董瓷是最无防备的,凌乱的发丝,通红的脸颊。
董瓷也确实是病人的状态,眼神呆呆的,眼角却湿润,身上礼服裙的设计露出大片肩颈和锁骨,气质却和性感和风情无关,有些虚弱颓丧。这毫不设防的样子,更像只走丢了的小动物。
裴赐臻拿她没办法,想用强力又知道她是病人,何况他一向就没对她用过强。
董瓷咕噜噜喝完水,浑身依然昏沉无力,还感觉很饿,然后就看见裴赐臻端了一碗东西进来。
她的喉咙比之前好些,不知是吃了药,还是喝了水,可惜粥的味道却特别寡淡,食之无味。
疲劳惊吓是因为什么被谁逼迫,也显而易见了。
裴赐臻探向董瓷的额头,烫得他眉头紧皱,“还说是睡眠不好,病成这样还死撑。”
董瓷身子太虚,根本禁不住折腾。
董瓷不乐意了,“你不要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在这里,不,不是为什么在这里,是为什么还在这里还穿成这个样子在我家”
裴赐臻见她难受得说不出话,也无心再多说,去卫生间拿了湿毛巾,过来帮她擦那些虚汗。从额头和面颊,到耳后和脖颈,一开始是生疏的,他毕竟没有照顾过人,除了董瓷。
“真的。”
哪怕那椅子真的很像。
董瓷喉咙不舒服,只是摇了摇头。
董瓷的身上还穿着昨天的礼服,显然是回来就病倒了,连衣服都没换。床下的地毯上还堆积着枕头和被子,一片凌乱,不用想也知道她人是睡在了哪里。
裴赐臻站在边柜前,看着上面摆放着许多形状各异的相框,装着董瓷从小到大的照片。
要做的事也有了变化,从寻人,一步步变成了查人,然后变成了做局。
简直是当面嘲讽。
董瓷迟疑了几秒,撑着沉重的眼皮,也没想明白这句话的关联是什么,现在显然不适合思考。
“就算他回来我也会知道。”
他走出卧室,轻轻带上门,拿自己手机打了个电话。
他抿了抿唇,多解释了一句“本来我就应该在,如果你今天不生病,我应该打完一场球了。”
董瓷说到一半,感觉到一丝危险又迫人的气息,想躲开却躲不开,幸好关键时刻来电救了她。
董瓷接过了碗,机械的说着“谢谢”。
裴赐臻放下手中文件,行走自如,短短半天,就对这套有四五间房的大平层有了初步的认识。
在她想让人注意的时候,很难有人能转开视线。
可是董瓷现在不怎么清醒,她怔了怔,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裴赐臻,“那你去打啊。”
裴赐臻淡道“明天再见吧,或者病好了再见。”
裴赐臻差一点就要动摇,如果她的额头不是这么烫的话,“我早就不爱吃了。”
“能谈的事情多了,你别闹”
是单纯的因为那些画,还是,太在意这段婚姻
吃饱喝足的董瓷,感觉更真实了一点,不像之前虚浮的,烧得整个人都快要失重的样子。
从昨晚开始,一直到刚才,都来自于备注的“顾夫人”。
“我已经回答过一次了。”
裴赐臻端了杯水给她,又拍了拍她的背,动作轻,语气却重“还是你在怕什么怕其他人看见还是怕你老公忽然回来,看到你带了男人回家住”
董瓷努了努嘴,“不好吃,冰箱里有个奶酪蛋糕,你帮我拿一下。”
这种浮夸风的东西,显然和裴赐臻不搭,可是他太自然了,董瓷一时都没觉出不妥。
董瓷睡得正舒服,头也没抬,只是眼睛睁开一条缝,“是凯文吗”
“你”
“又不一定是谈工作。”
裴赐臻脸上柔和的神色淡去,语气有些僵硬“放心,不是别人,是我自己的私人医生。”
一看就是难受极了。
董瓷看着裴赐臻一副居家的样子,有些想不明白“谢谢你照顾我,可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医生一看就是口风严实的那种,进来除了喊声“裴先生”,便只问病情,没一句多话。
裴赐臻不忍多看,心底莫名有了火,“不是我你希望是谁”
裴赐臻撑起身子,转头回了她一个冷厉的眼神,“这么晚还来找你,关系倒是匪浅。”
“我想听你告诉我。”
裴赐臻口气虽然不好,人却抱得稳稳当当,脚步很快地走进卧室,将她轻轻放到了大床上。
如此不带掩饰的目光,直白放肆得就像看自己的所有物。
裴赐臻走到客厅,利落的准备了一个冰袋,用薄的毛巾包了放到了董瓷的脖子处。她一开始被冰得瑟缩,然后又自己凑了过去,显然感觉到了舒服,舒服得又闭上了眼,“谢谢。”
裴赐臻扶着董瓷靠在床头,“吃吧,你一个白天都没吃东西,吃完了好吃药。”
这种专业的态度,让董瓷很放心,事实上,裴赐臻如果不是有心整她,大多时候都令人放心。
那头应声称是。
如不能选上副主席,董院长那批画作就别怪我保护不周。
裴赐臻也睡得正舒服,可一听她提这个,就皱眉道“应该不会,我让他没事不用打扰我。”
这个意识的确来得迟了些。
裴赐臻表情很是淡然,他并没有说谎,因为一个人吃甜食就不甜了,渐渐就不爱吃了。
“宝贝,我想在哪里都可以。”
让人想关在家里,好好疼爱。
裴赐臻被她气得眯起了眼,都病成这样了,还能和他对着干的除了董瓷也数不出第二个了。
“你有听我说吗”
“你应该查得很清楚了吧。”
“骗人。”
被子里呜咽了一声,然后又从他手里扯了回去。
冰冷中透着火热,喜爱中藏着病态。
“真的,不会有人看见,你这是一梯一户,顾琰生也不会回来。”
电话接通后,裴赐臻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冷冷道“把饵下重点,我不想轻轻松松解决。”
最终落在唇瓣上,“那你们还想谈什么”
裴赐臻见董瓷就要下床,一把拉回她的手,将她按在床头,深邃的眼眸锐利的在她脸上扫过。
却不止他一个人。
除了个别时候会有点狠。
董瓷这状态哪有力气怼他,确认过后,她就垂下了脑袋,靠着坚实的地方,什么也懒得想了。
也不会拒绝。
裴赐臻本来要丢开手机,却被上面浮出的一条条消息提示吸引了目光。
裴赐臻见董瓷脸上变了色,也收回了胳膊,将她扶了起来,“谁的电话,发生什么事了”
大约是那个人就在他的身边。
浑身都是戾气。
这应该不是自带演技的时候。
axi雪白的皮毛一体黄铜沙发高背椅。
董瓷一向最懂得保护自己,七年前都能在异国他乡游刃有余,现在反而被逼到这份上
一次是在湖泊的私人码头,或许泡久了水,另一次是在密林深处的秋千上,夜里吹了风。
医生给董瓷量了体温,做了一些检查。
董瓷喝过水,喉咙稍好些,才抬起头问“你怎么在这里”
这也不会是第一次。
董瓷怔怔的,如果不是此时脑容量不够用,并不会被忽悠过去,她想要的就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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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半年前,才换成了国内的人。
于是裴赐臻稳占上风,盯着董瓷将一碗白粥喝了个干净,然后又盯着她吃完了药。
董瓷比早上的时候显然清醒了一些,虽然还有些脱力难受,但是思维快了许多,很快意识到“那可能是魏叔。”
医生留下一些药品并叮嘱服用后,便离开了。
董瓷喝完了水,心平气和的纠正他,“我没有带男人回家,是他自己来的。”
裴赐臻说着说着,将被子缓缓拉下去,发现里面的董瓷早就闭上了眼,发出了徐徐的呼吸声。
还有其他人。
从扎着羊角辫吃雪糕的天使幼童,到有了美人坯子摆着三位手跳芭蕾的小学童,再到穿着英伦校服的青春期,从那时开始,就明艳得让人挪不开眼
连说话眼神都迷迷糊糊的。
那样艳丽,又那样孩子气。
两人朝夕相处的只一个月,董瓷就发烧了两次,裴赐臻那时才明白什么叫娇气。
直到门铃声响起,董瓷被惊醒,睁开了眼“谁、谁”
裴赐臻在一旁问,“她昨天没在户外,也没泡水没吹风,室内暖气这么足,还会感冒”
裴赐臻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像这样,带着一丝未褪的稚气,却又饱含着张扬的风情。
裴赐臻倒了一杯水,走回床边,扶着董瓷坐起来吃药。
她也察觉到了身上发汗,有点黏乎,礼服穿着也并不怎么舒服,这还多亏她选的是款简单的。
所以人真的不能生病,尤其是聪明人,智商和敏锐度都会大幅下降,比如还没恢复的某人。
“为什么”
“你不相信我”
不过,这种安心显然有些早,因为两人并没有安心的睡多久,之后就被一阵门铃声吵醒了。
董瓷坚持,“我要吃。”
董瓷揉着眼睛,有点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甚至有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家。
董瓷接起的电话是魏晋安打过来的,过来看望她,在外面按门铃的的确是魏晋安。
裴赐臻坐在床边,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你还烧着,不能吃那种甜食。”
至于是什么原因让顾夫人打了这么多电话给董瓷,裴赐臻一条条滑下去,最下面是短信提示。
就连看到病人是董瓷,也没表现出惊讶。
堪比照顾瘫痪病人。
说到最后,语气已经有些扭曲。
裴赐臻声音冷了下来,“你记性这么不好”
原因显而易见。
这么娇气的人,居然病成了这样。
最后似乎也哄累了,靠在床头的裴赐臻闭目养神,明明不早睡的他,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裴赐臻给他的小疯子擦完了汗,又打电话催了一通医生,他回到卧室时,董瓷已经睡着了。
到底只是比之前好,还没有完全恢复,说了这么一长段,喉咙又有些难受了,咳嗽了几声。
董瓷还怔忪的时候,水杯就送到了她的嘴边,只要张口就能喝到。
董瓷醒来时,天已经快黑了。
挂完了,手机回到了锁屏界面。
舞曲停下后,光是一个迷离的回眸,哪怕不是看他,也被勾动了占有的欲望。
怪只怪两人朝夕相处的日子,哪怕记忆久远,那些曾经熟悉契合的感觉却保留了下来。
他忽然问“你在巴里洛切的时候是多少岁”
这是他不允许的一种可能。
即使有事,也会先电话联系。
随着药效上来,她又昏睡过去了。
偏偏骨子里是个小疯子,放纵着他的放纵,又诱惑着他在欲望中沉沦。
然后懒得说了,倒在床上把被子蒙住头,养足精力再战吧。
即使在盛夏,第二天也病了。
“我婆婆来了。”
电话那头是半年前开始帮裴赐臻办事的人,在此之前,帮他处理这件事的是国外团队。
沉默了一阵后,裴赐臻态度软化了些,几乎算是安抚“你出来好好睡,不用怕,我吓你的。”
裴赐臻冷笑,“这种事情可说不清,要是我看到家里有穿睡衣的其他男人,反正只会想杀人。”
不用再寻找了。
却也带来了另一个麻烦。
裴赐臻看得喉头微微滑动,自己也意识到略禽兽了。
董瓷全身没劲,和他较劲不起来,张开嘴想说什么,喉咙还痛,最后只好叹了口气。
看着董瓷氤氲着眼睛,努力试图清醒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
“你这状态也谈不了工作。”
“不能吃。”
“你着急什么”
董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了裴赐臻,莫名的带了委屈,连伤心都十分真实。
只是摸了摸她的唇瓣,“你不去,我去做什么。”
奇怪的气氛被电话的铃声扫荡一空。
哑哑的声音,委屈巴巴的眼神,没有人能狠不下心拒绝。
可是对着这张小可怜的脸,本想咬她两口的裴赐臻又泄了气。
董瓷烧得四肢无力,被人怎么扶,就怎么歪着,裴赐臻把她往自己怀里扶,她就软绵绵的倒在了对方的臂弯里,药也被送进嘴里。
裴赐臻被小手柔软的摸了一下,他一低头,就看到怀里的人惺忪着眼睛,脸上又红又是虚汗。
裴赐臻想到董瓷说她最近很忙,心情不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可惜她状态不给力。
飘着淡淡的米粥香味。
裴赐臻就坐在床边这么看着董瓷,用眼神描绘着她精致的面庞,优雅的天鹅颈,还有漂亮的锁骨身上的每一寸,都是他才懂得的好,这种好必须他来珍藏,才不会消失。
这声音已听不出软,完全是沙哑低弱。
“我在俱乐部听到你和魏总的电话。”
正准备换一件,董瓷忽然意识到了裴赐臻的存在。
裴赐臻说得理所当然,他不想再听董瓷嘶哑的声音,将人放平在床上。
顾家人的苛刻势利的传闻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医生解释了几句,“发烧不一定因为感冒,虚劳惊吓,还有一些不明原因导致的抵抗力下降,都有可能引起发烧,不是大问题不过,如果三天没退烧的话,那就需要复查了。”
很多未接电话。
她感到又渴又饿,不过身上倒是轻松了很多,撑着身子坐起,却看到了裴赐臻。
他俊颜专注,坐在卧室一侧的高背椅里,穿着一身藏蓝色的丝绒英式睡衣,长腿悠闲的放在皮质的脚蹬上,腿上是一台笔记本,手里还拿着一沓报表舒适自然得就像是他自己的家。
她在街头跳舞,像是早春花丛中的嫩芽,华丽的旋转,狡黠的绽放,和奔放的南美如此契合。
裴赐臻靠坐在床头,给她掖被子,一个电话却插了进来,铃音动静很大。眼看董瓷眼睫颤了颤,他长腿一迈,从地上那团被子里翻出了手机,连名字都没看,就直接给挂断了。
裴赐臻握紧了手机,看了一眼床上满脸病容的董瓷,听着她无意识的呻吟,眸中光色阴暗。
董瓷的状态有些迟钝,混混沌沌地问“你也在那个俱乐部”
她微微张唇瓣,缓解着呼吸不畅,这可爱的模样,稚嫩得像个孩子。
这又不是考试,他又不是考官,怎么搞得答错就要去拖去枪毙十分钟似的。
他有些无奈,又有些想笑。
董瓷有些无语,看着墙上的挂钟,“还不到九点,能有多晚”
动作也不算笨拙,这并非他第一次照顾生病的董瓷。
裴赐臻转过头,一个眼神过去,董瓷有短暂的心虚,侧开视线,“十八岁,或者十九岁。”
裴赐臻撕开退烧贴,给她沾上,还是那句老话“一日夫妻百日恩,怕你一个人病死在屋里。”
裴赐臻拉住她的手腕,“什么意思”
董瓷挂上电话,看了裴赐臻两秒,“你在卧室里待着,我出去开门。你别出来。”
裴赐臻见她这样,脸色有些难看,过去拉了拉她的被子,“你这是想闷死自己”
这种事情居然压在儿媳身上,足见这个顾夫人平时对董瓷有多无理取闹,颐气指使。
如果是清醒的董瓷,听这话就知道今天约的球,也有他一份,他也在场,不用担心有的没的。
“你比我还爱吃甜食,凭什么不让我吃”
明明身上那么烫,手却有些凉凉的。
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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