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蜗居
“原来是大人回来了,小的们不懂事,大人请,请。”
胳臂上绑着黄色袖标的家兵小队长立马佝偻腰杆,谄媚五官,冲马铮打招呼,至于说那些普通家兵,更是快将脑袋塞进裤裆里,生怕马铮找麻烦。堡中寻常人面前可以趾高气扬,但面对代表身份的腰牌时,他们没有底气。
走进坞堡后,马铮并不急于回家,而是先领着高出寻常人小半个身子的马召,熟悉环境。
比起周围山村繁荣百倍的景象固然让马召这莽货目不暇接,挂着腰牌的马铮同样享受不少狐假虎威的滋味。
过去的马铮在马家堡根本没有出名的资格,认识他的人不多。说起身世,可谓坎坷。
说起来马铮的父亲马镜也曾有过腰牌,要怪就怪这世道,为天子守西域的马家,这一百几十年来就无一月不战,西北十二蛮,跟马家都有倾尽三江水也洗不清的仇恨。
马铮一直坚持自己父亲是死在对外战场上的。
寡居的母亲拉扯马铮已然不易,但厄运并未就此终止。马铮十一岁时母亲害病去世,再没有亲人眷顾的马铮,在母亲下葬头七的第二天,就被人撵出屋子,沦为马家堡的底层。
哪里吃过如此苦头的马铮,连续两天饥寒交迫,饱受冷眼,走投无路下,他选择了一条绝路——投河自尽。
而那一天,则是马铮命运的第一次改变。从冰冷河水里爬出来的马铮,眼神不再天真,惊恐和茫然背后,是少年不该有的老练。
也许没有四年前的小马铮投河自尽,也就不会有今天的马铮。
领着马召在坞堡里转过一圈后,马铮终于走到睡了大半年的窝棚,很矮,很窄,曾经只能让他钻进钻出,现在怕是钻进去都难,就不用说躺下睡觉了。
好在还有三叔的棚子,相对马铮那个已是“豪华”不少,至少马召岣嵝着腰身,还是能够进去坐下来。
也不知道多有少年历史的褥子,竟然浆洗的很是干净,至少不像马铮那边,整个窝棚都散发出一股股的臭味儿。
正所谓奢易俭难,当初是被逼无奈只能承受,如今在要他回到生活三年的窝棚,却是再不可能了。
“就在三叔这里将就一晚,你有没有问题?”
马铮盘膝坐在床上,马召更是不在意,直接就躺到用薄木板胡乱垫起来的地面上。
硕大的脑袋晃了晃,三年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却仍旧没有让马召养成多话的性格,大多数时候,他就像是马铮的影子。
躺在三叔睡过的床上,马铮却难以入眠。无意中,手指触及到腰牌,心神恍惚。
大半年的底层生活差一点将他泯灭,如果不是这次意外,兴许他马铮在这时代连一颗历史的尘埃都算不上,说起来那骑白马的赵心惜,给了马铮第二次命运的转折。
《易筋经》并不是一门简单的功夫,哪(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