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关
楔子
某日，西南无人区。
某地质勘探队正在采样。
“当！当！”
“当！当！”
“嗒嗒嗒嗒嗒嗒……”
……
相距五里之外的山区石窟中，岳求真长吁了一口气，缓缓从定中醒来。
“终于无垢了……”
体内元力流转，循环反复，身周感知逐渐复苏，石窟中光线喑弱，四周石壁在他眼中却纤毫毕现，稍一垂首，头上浮灰飘落。
“这是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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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出关
“嗒嗒嗒嗒嗒嗒……”
“机关兽？”刚才就是这声音将岳求真惊醒，若非如此，天知道他还会沉睡多少年，感知延伸，“普通人……”
……
日月流转，不知不觉岳求真出关已有一年，原本在附近作业的勘探队早已离去。
“花了一年时间总算适应了晋阶后的力量，无垢真是强大啊！”
岳求真心法流转元力生生不息，“从此无垢无净，不损不灭。前行无路，苦修已无益处，修行重视张驰有度，是时候下山游历散散心了。”
岳求真此时的境界早已远超先师。
自从师尊朤月祖师仙逝，岳求真独自闯荡世间四处搜罗修行资源，博采众长九死一生终于走出了自己的无垢道途。
即使这一次闭关差点长眠不醒，但事实也证明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不过以后该往何处去却仍自己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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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步间，岳求真身影已经出现在百里之外，连续几次瞬移很快到了最近的城镇攀南。
这个小镇岳求真闭关前来过，距离他闭关之处有七百多里。
他现在的感知范围和瞬移距离比之涅槃境扩大了将近十倍，方圆二百里之内转瞬即至。
“又改朝换代了？”
早前钻孔那些普通人的穿戴就很古怪，岳求真还以为是镇上哪个少数民族，现在满城的老百姓都穿着稀奇古怪，反倒是自己身穿月白练功服有些与众不同。
“攀南人口增加很多倍，官道也变宽敞许多。”
岳求真沿着道路缓步而行。
一路所见，古怪的事物太多，让他匪夷所思无法理解，懵懵懂懂的往前漫步，对他来说，真可谓一步一景，新奇不已。
“东桓，下宏历三千一百零五年？！”
岳求真终于省起询问路上行人，“……没想到这次闭关冲境竟然比预想的多了十倍时间！原来以为二十年就能突破实在太天真了，幸好突破，不然真的闭成了死关。不过实力也比涅槃境暴增了十倍，值得！”
二百二十年，不说沧海桑田，世事已变迁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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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变化甚大，不知修士界如何？”
举目所见世人眉目甚是精神，不过半日过去，方圆两百里之内却仍未发现有修士存在，相较闭关前万中存一的情况却少了很多。
“去最近的宗门看看。”
岳求真记忆里附近有一个小型修行宗门，结果发现那处已经被毁多年，只剩残垣断壁，除了毒蛇野兔，鬼都没有一只。
他不甘心，又去了大派凌云阁的驻地，这次人很多，不过宗门驻地已经被翻新改造，加盖起不少楼宇，游人如织。
“没想到凌云阁如此大派两百年间也已覆灭，可惜。”
岳求真少年功成，此后时间都花在争夺资源和修行境界上，后期由于境界升得太快，结果是够资格当仇人的没有几个，朋友更是寥寥，凌云黄越祖师算是有过交情的涅槃境强者。
漫无目的的在凌云阁旧址又逛了半日，仍是没有发现修士踪迹。
“房屋大多泥塑，机关兽跑得很快，还有两个轱辘的……街边商号上的字我竟然大半不识，幸好言语尚通！”岳求真也渐渐习惯了世事变化，“先找个私塾，这次闭关出来世间变化太大，想要游历不识得现今文字始终不便……”
……
岳求真习惯性的回到了攀南，搜寻到附近一个类似私塾的场所，旁听了一会觉得云里雾里，心底暗暗吃惊，一帮小孩子学的东西我听都听不懂！
感知范围内还有几十处类似的场所，这还是一个边陲小镇，如果东桓全国皆是如此，那读书识字的孩子岂不是有万万之巨？以前可没有哪个朝代敢如此教化世民！
以前的私塾自己旁听一会，稍微“用功”新的知识都能掌握个七七八八，现在却有点不知如何下手。
此时正好有一中年先生独处，岳求真进门时他正在写字。
“先生，请问……”岳求真作揖问道。
“等一下。”中年先生继续埋首疾书。
“……”岳求真有些不习惯，毕竟多年未与人交流。
“你是？有什么事吗？想请假找自己的班主任就行。”先生很快写完，抬头诧异问道。
“先生，我想识字，请问何处可以习得？”
“你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没听清。”
“我想识字，不知上何处可习得？”
“……不好意思，我听的不是很明白，你说你想识字，识别的识？”
“是。不知可有教人识字之处？”
“……咱们学校不就是教人识字的地方？小伙子，我看你怎么穿这身衣服，怎么没有穿校服？你是哪个班的？现在上课时间怎么跑到我这里来玩闹……”
“……我不是这里的学童。”
“你不是我们学校的？你不好好上课跑到我们学校来做什么？我看你应该上高中了吧？怎么随便逃课？”
“我正在找识字的学校，不知先生有否教我。”
“你在找识字的学校，你不会是没上过学吧？听你谈吐家教颇有古风，你的父母亲怎么会耽误自己孩子这么久？”先生叹口气，“现在像你这么大还没读过书的文盲几乎都看不到了，难怪跟你沟通这么难。”
“我……文盲是什么？”岳求真也无奈，这问个话真是不易。
“文盲是……”
先生无言，这年代就算是文盲也听得懂“文盲”是什么意思吧？
看他穿的不伦不类，说话也莫名其妙，难道是青山跑出来的？
真是可惜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孩子。
“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先生很镇定，出了校长室引着岳求真就直奔保卫科。
……
岳求真最终不得已动用惑神秘法，却又不知该如何问起，两人问答牛头不对马嘴。
最终校长说认字启蒙从幼儿园开始，岳求真兴冲冲找到附近有众多幼儿上课之所，旁听一阵自觉太慢浪费时间，偷偷翻阅幼儿课本读物，还是大半不识。
岳求真来回折腾反复询问之下终于找到门路——每日夜间“请”小学老师“不知不觉”孜孜不倦为其开小灶。
老师们晚上的时间有限，精力更有限，因此每日还要找到不同的老师给他辅导。
大费周章反复周折两个月后，岳求真总算小学语文毕业，慢慢习惯了从左至右的读写方式，适应了不再满口之乎，学会了油笔简体字，还顺带在老师家学会了看电视。
……
两个月中岳求真在一个小超市发现了一个神奇物件——视频监控！后来又陆续知道了还有“雷达”、“卫星”，可以监测飞行物体。
“暗桩真是多啊！”
他可以用惑神秘法影响周围人的心神，却迷惑不了电子仪器！岳求真不怕事但怕麻烦，幸好小镇这些监控还不太多，所以现在还没有闹出鬼影幢幢的新闻。
“到大一点的城市看看。”以前的朝代岳求真只要旁观都能了解个通透，现在的世界越探索越觉得新奇。
出城后他一路向东，路边的字又大半识得，天下大可去矣！
————
前方就是一个大城，岳求真特意选择了一个小树林落脚，附近没有监控，卫星听说是从高空俯瞰大地，此处枝繁叶茂应该是看不到自己。
路边指示牌上写着五个大字“临云欢迎您！”
“临云？”
此地岳求真也来过，以前应该是叫丹阳镇，现在改为临云市，感知中人口有百万之多，相比之前的攀南镇要繁华热闹。
“有些体魄强健的普通人，还是没有修士，有些不正常啊。”
攀南没有修士岳求真觉得可以理解，毕竟两百年前修士也很稀少。想要成为修士，传承与机缘缺一不可，否则将不得其门而入，攀南小地方没有修行家族没有修士逗留很正常，但是一个百万人口的大城竟然也没有，这真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按照万中存一的比例，临云没有一百也该有几十个修士在行走，难道全都躲回无人区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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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云待一段时间再离开。”
岳求真很快打定主意，这次出关总感觉自己与世间脱节太厉害，而且还一直没有找到同道，堂堂九阶无垢大修士居然混得有些踽踽独行之感。
以前流浪游侠儿行走江湖，餐风露宿傲啸山林，偶尔住个破庙，这可是潇洒自在，世外高人才会干的体面的事。
现在这样的人邋里邋遢甚至可能还有伤病，人人嫌弃避之唯恐不及。
岳求真没有身份住不了店，堂堂大修士每晚即使不睡却也只能在公园或楼房天台落脚，天天上天入地遨游四海岂不是与游历散心的初衷相悖？
“先弄个身份，一直游离世外，成了世人口中的‘盲流’也不好。”
岳求真有过鱼符，腰牌等等历代身份卡，这些对于他来说很容易获得，现在……
某路人乙老师：“十六岁必须要办身份卡，身份卡丢了就补办。没有身份卡先回家拿出生证或者户籍登记簿，或者回家去找里正开证明，然后再去找巡卫在电脑上登记……”
岳求真感觉头晕：“又是电脑……可不可以直接找巡卫登记，请问上哪去找巡卫？”
路人乙老师：“直接去找巡卫，他们也不知道把你登记到哪家啊！你是孤儿？哪家孤儿院的？你走丢了？这么大还会走丢？小子你不是犯事了吧？站住！别走！跑得还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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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家。
看来要先找个家回！
市中心人多关系复杂，还是越偏僻越好，岳求真直觉往临云东边郊县临宁寻去。
“落户不成问题，不过家里人口越少麻烦就会越少，将来要了缘也相对容易。品行有亏的不行，交游太广的不行，年纪太轻不合适，家里有孩子的不合适，那会世世代代了缘无穷无尽，真是麻烦啊。最重要，必须姓岳……”
寻思间他已经将临宁县逛了一遍，暂时选定几户比较符合要求的人家。
两日后，当地岳老爹家找回了一个失散多年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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